帝王纵横术之识人用人智慧 王礼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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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鉴别人才的九大特征 第一节 见面 物生有形 形有精神 能蜘精神 则可知人矣 【原典】 盖人物之本，出乎情性。情性之理，微妙而玄。非圣人之察，其孰能究之哉？ 而阴阳刚柔之质，著乎形容，见乎声色，发乎情味，各如其象。是故五质内充， 五精外章，包以澹泊，是以自采五晖之光也。故曰：物生有形，形有精神，能知 精神，则可穷理尽性矣。 【注释】 情性：情感和本性。情，阴之化；性，阳之施；人禀阴阳而生，故内怀六情 五性。 五质：仁、礼、义、智、勇五种品质。 五精：心、肺、肝、脾、肾五脏的精气，以五精合五质。 五晖：青、黄、赤、白、黑五种颜色。 【译文】 人物的品质能力都出自于情性。情性的道理微妙而玄奥，如果没有圣人那样 的洞察力，谁能够详究其巾的玄机呢？凡是由班肉精气构成的生命体，无不是以 元一为本质，秉阴阳两气而立心性，吸万物精华，集金、本、水、火、土五行而 成形体。阴阳刚柔的特征通过形貌容姿、言语声色表现出来，发自内心的真情实 感，与外部表现相对应。既然外有形体内有本质，当然可以循着外形来探究其本
性。因此说：物生有形体，必有其精神，了解其精神， 自然能够穷尽他的本质。 评 述 鉴别人才很有些像挑选木材。伐木工人在选料时，先从外形上打量，看树木 是否有笔直挺拔之势；再考察质地，是镇密结实呢，还是疏泡凇脆；要么从品种 上，要么敲敲打打听一听。用这样一些方法来判断树木是否能当得大用。品鉴人 物也是这样，总要见一见面，有一个初步印象后，再进一步考察品德和才能。“见 面 ”的过程，实际上就是从外貌形相上来考察、鉴别人才。这种方法不一定推确， 也没得到科学的论证，但使用频率很高，是鉴别人才的最基本的方法。这“一面 之间 ”往往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甚至影响到一个民族、一个国家。 人生于天地之间，萃集日月的精华，钟汇万物的灵气，其聪明才智足以使人 类永无止尽地去创造，去掠夺，并主宰整个生命世界，而其他生命体的智慧则仅 够帮助它们找到食物。人融合天地万物的华宝，将精、气、神、血蓄蕴在体内， 喜、怒、哀、乐深藏在心间，虽然外部形貌上有种种不同的表现，但内心的活动 却是其他人看不见的，凭什么说可以从外貌形相上发现人内在的心性品质和能力 昵？ 人的差别主要体现在思想和性格上。鉴别人才，实质上就是区别一个人思想 和性格的优劣。优秀的人才大体上可以这样分：一种是天生聪颖、悟性奇高的人， 他们的成功显得迅捷轻松，挥洒自如；一种是刻苦勤奋、埋头实千的人，他们往 往要历经许多磨难、付出艰苦的努力才能成功，但也持久，稳固，坚实。这两种 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一一善于思考。前一种人是敏于思考，聪明，因而目光神情 上显得聪慧机敏，伶俐巧思，多谋善变：后一种人是勤于思考，智慧，因而显得 执著坚强，沉雄稳重，不折不挠，不轻易言败。这些良好品质是他们成功的重要 保证。而这些神情特征是可以从外貌形相上观察到的。比如神态威猛的人勇敢， 详和平静的人豁达，忠正豪迈的人一身正气，心怀奸诈的人满脸邪气…… 我们知道，运动之后气血贯通时的脸色（肤色）与先前不一样。这种差别长 年累月持续下去，面部色泽必然有明显的变化。大脑思维也是一种剧烈的运动， 它不通过空间距离的位移来体现，而是精、气、血在大脑里的融汇贯通（心理学 上的解释是：思维活动是神经节、神经元、神经窦之间的联接碰撞，就像导体传
电一样；在这个传导过程中，有的神经窦能被打开，有的神经元之间能联接贯通， 有的却不能；这种现象由量变积累到质变上，就是人各自不同的天赋特长) 。长 期动脑的人，由于头部精、气、血的运动多于其他人，面部气色神态会不一样。 这种区别就可能作为从外貌形相上来鉴别人物的一个依据。 古代养生学认为，形能养血，血能养气，气能养神，因此形全则血全，血全 则气全，气全则神全。这个“神 ”，就是器字目光中表现出来的、能体现人心性 才情特质的气质性的东西。中医学认为，通则不痛，痛则不通，形体完备是有助 于气血通畅的（血液微循环系统研究的结果是，微循环系统被破坏，直接影响到 身体相应部位的健康，由此而及整个机体的健康) ，因此形体完备（或奇特）也 能使“神 ”圆润贯通，生机勃发。形全，有助于神全，因此可以通过形来察神， 从而测知一个人的心性才情等品质。当然，这种方法不是绝对正确，但可以作为 鉴别人才的一个重要参考。 这可以在太极拳上找到印证。太极拳讲究姿式的标准，一招一式对手足位置 都有比较明确的凡寸要求（有的拳师也不尽然) 。这不是用科学实验方法反复演 算论证得出来的，而是源自于千百年来无数的拳师们集其毕生精力的练习和思 考。练拳时，气血在体内奔流不息，绵绵滔滔如长江大河，前后相继，要求不能 有丝毫间断。如果在某一式某一处气血不能圆润自如地流转运行，练习者会觉得 该处极不舒服，自觉不自觉中，由于肢体位置、姿势的调整，气血贯通了，人也 舒服了，练起拳来更得心应手，体内气息也更奔流自如。一代又一代拳师在这样 的努力和思考中总结、流传下太极拳现今的架式。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同是杨 氏太极拳，而各支传人手下的拳架总不完全一样。、 太极拳讲究姿式的标准，目的在于达到“ 以意行气，以气催形 ”的要求，从 面增强功力，因为它首先是一门武术，丽武术的首要目的是用来打击敌人、保卫 自己的。“以意行气，以气催形 ”的结果是，长期坚持练拳的入的血色气质的确 与其他人不一样。 人的思考也是一种运动，伴随着相关的气血运行和更为复杂的生理原理。长 期思考、勤动脑筋的人自然也会有与他人不同的头面特征。古人也早就认为，潜 心读书本来就是一种气功态，因而文化人与其他人的面部气质确实不一样。这犹 如冰河洗石，天长日久，河流中的石头与其他石头有明显的外形差异；水流情况
不一样，石头外形差异也不一样，平缓水区与激流险浪处的石头就有区别。石头 的差异来自于外力的作用，人头面上的特征则源自于内部思维力量的冲洲和熏 陶，外显出来就是气质、神态、精神等的区别。由此可以从外及内地来考察人物 的心性才情。 但鉴别人物绝不至于像伐木工人的活动那么简单。人有一颗聪明的头脑，还 有坚强的意志力，这给识别人物心性才能带来了许多人为的障碍。思考能力帮人 类创造了一切，从粗陋的木棒到原子弹，从只能捕得孔条小鱼的绳网到今天一网 打尽天下的因特网，思想是指导人行动的第一工具。更为突出的是，人能控制自 己的感情变化，能主动地掩饰自己的内心活动，这是奸邪之人得逞其阴谋、大智 大勇的人临危脱险的一个重要原因（例见第十三章第二节杨坚事）。 当然，人才毕竞是可以鉴别的，其心性品质终会被人发现，即使是那些深藏 不露、修身养德的高人也不例外。 从外表谈吐上着手，发现人物的才能比识别心性品质要容易些。能够在一面 之间就准确判断出一个人的能力和品质，实在是品鉴人物的高手。品质、能力俱 佳的人物少，能识别其高下真伪的人也许更少。 从本质上来看，香兰和臭草不会是同一种气味，雄鹰和家鸡也不会有一样的 翅膀。同理，忠臣就是忠臣，奸贼就是奸贼，不会因为都长着人貌，都穿着人衣， 就混同为-一。尽管在行止言语上有交错混杂的现象，但由于本性不一样，差别 终究会显现。披着羊皮的狼仍然是狼，生了病、不胶人的狮子终究还是狮子。比 如王莽，在大权没有巩固之前，始终做温良恭顺态，深得叔伯、皇室人的欢喜， 许多善良大臣和老百姓也把他作忠臣看。如果他在未篡位之前就因故死去，该如 何评鉴他的本性呢？也许他就成为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式的忠臣了？不是。当时 一个叫彭宣的人，见到王莽后，察觉了他的奸邪之心，但又不敢说，义自知无力 干涉，就辞官还乡避祸去了（详见本章第二节)。 从外表上考察人物虽然不全面，但很直观，“人不可以貌相 ”说得也对，但 只讲到了人物的另一个方面。俗话说：“相由心生。”这又体现了人物的另一个方 面。对于这个问题，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这样说：“我们每个人都从个体上表现 着我们的思想(We each embody our own idea))。”亚里士多德这样说：“形象导致 个性的差异(ndividuality resides in a formal cause)。”亚里士多德的话与中国“相由
心生 ”的思想已是非常接近了。生活经验丰富的人，的确是能够从形相神态上来 推断人的心性才能的。远的不说，100 多年前的曾国藩就是鉴别人物的高手。毛 泽东在 1917 年 8 月 23 日（时年 25 岁）《致黎锦熙书》中说：“愚于近人，独服 曾文正。”这个“ 曾文正 ”，就是曾国藩，他创建的湘军是击败太平天国的主要军 事力量。曾国藩为人威重，三角眼且有棱，在接见客人时，注视客人面不说话， 往往看得人津脊汗背、悚然难持；由此断人才情，百不爽一。实可称为鉴别人物 的高手高手高高手了。连太平天国领袖之一、翼王石达开都称赞曾国藩的识人之 能。 由于人的复杂性，从外貌形相上.来判断人物的心性才情，实在不是一件容 易的事，稍有不慎，就会犯“ 以貌取人 ”的错误。除了丰富的人生经验和天生悟 性之外，别无其他捷径。而且特别应注意的是，随着时间和境遇的变迁，人的外 表形相会发生若干变化，这也给从外表上品鉴人物带来困难。因此，如果只凭外 表形相来识别人物，往往会犯错误。前面讲的曾国藩也在这上面栽了大跟头（详 见第十四章第二节）。因此，一般在考察人物时，除非有十足的把握外，万万不 可妄然以外表看人，而不察实质。而且人物往往各有所长，如果能扬长避短，发 挥优势，用人以四两拨千斤的手法，再施以恰当的教育和培训，用科学的组织策 略来推动，团体的力量无疑会猛增。 这里顺带着论一下人才团结的力量问题。组织管理的力量和重要性可以用一 个精典的军事理论来说明。甲、乙两国都有自的骑兵。甲国的骑兵特点在于技艺 精良，凶猛標裨，个人战斗素质比乙国骑兵高，个人战斗能力比乙国骑兵强。乙 国骑兵的特点在于部队训练有素，虽个人力量比甲国骑兵弱，但由于有组织有号 令，团队战斗力反而比甲国强，0 个有组织的乙国骑兵能打败 15 个甲国骑兵， 1000 个乙国骑兵组织起来能打败 1500 个甲果骑兵。由此可以知道，人才固然重 要，但如果缺乏组织和管理，各自为战，人才本身的力量就会大打折扣。因此， 用人单位在强调识别人才、使用人才时，一定不要忽略了团体协作配合的作用。 一等人才一流的协作，会产生惊人的力量，二等人才一流的配合会超过一等人才 的力量或与之相当。在现有的人员素质条件下，前者往往难以实现，而后者能够 实现，却又往往被用人者所忽略。用人者应根据具体情况，确定正确的人才策略。
第二节 九大特征 凡有血气者 莫不含元一以为质体五行而著形 苟有形质（九征)犹可即而求之 【原典】 性之所尽，九质之征也。然则平陂之质在于神，明暗之实在于精，勇怯之势 在于筋，强弱之植在于骨，躁静之决在于气，惨怿之情在于色，衰正之形在于仪， 态度之动在于容，缓急之状在于言。 【注释】 九质之征：九大品质的特征。 平陂(bei):平正偏邪。 惨怿:惨，悲伤；怿，喜悦。 【译文】 人物心性才情的变化呈现出九种征象。忠直 F 邪的在于神正直明朗与否，智 明愚暗的在于精清爽明快与否，勇敢怯懦的在于筋劲健与否，坚强柔弱的在于骨 强硬与否，沉浮静躁的在于气沉定与否，欢喜悲伤的在于色悦与否，端庄大方、 邪顽卑下的在于仪整与否，心怀奸诈、端庄严肃的在于容严与否，性情平和、急 进鲁莽的在于言急与否。 评 述 1.观神识人 神平则质平，神邪则质邪 观察一个人的“神 ”，可以辨别他的忠奸贤肖。“神 ”正其人正，“神 ”邪其 人奸。平常所说的“人逢喜事精神爽 ”，是不分品质好环而人所共有的精神状态。 这里谈及的“神 ”与“精神 ”一词不完全一样，它发自于人的心性品质，集中体
现在面部，尤其是两只眼睛里，即曾国藩所说的“一身精神，具乎两自 ”。 如果一个人的“神 ”平和端庄，“神 ”定，表明他道德高尚，对人忠心耿耿， 不会肆意叛主，也不会因周圃事物的变化而随意改变节操和信仰，敢于坚持正确 的东西，意志很坚定。 如果一个人的“神 ”侵邪编狭，“神 ”挫，其品格卑下，心怀邪念，容易见 异思迁，随便放弃自己的道德情操而趋利。这种人平常善于掩饰自己，往往在准 备充分、形势成熟后才显出本性，而不会轻易发难，不打无准备的仗，是大奸大 贼一类的人。对这类人物的鉴别方法详见第二章第二、第三两节。 需要说明的是，神面然与遗传有关，但更主要的是在后天环境中磨炼出来的。 王莽这个人在历史上的名声并不太好，但就他本人的才能胆识而言，在当时 也算得上是一个极其难得的人才。如果他不纂取皇位，不显露本性，仍像未夺得 朝政大权之前那样勤奋忠心地工作、检朴地生活，说不定会成为一个流芳百世的 周公式的人物。 王莽的姑姑是皇后娘娘，几个叔伯也都贵为将军公侯，但他的老爸王曼死得 太早，孤儿寡母的，虽然生活不成问题，但在族人中受到的冷落和排斥，给玉莽 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这也许是他日后篡夺皇位的叛逆性格的最初原因。王莽 稍稍懂事以后，就开始勤奋学习。上安石讲，贫者因书而富，富者因书而贵，贵 者因书而守成。王莽渐渐以一个谦让恭俭、不事享乐的进步青年形象出现在族人 面前，穿戴得像一个克己修身的儒生，不仅对母亲和亲长极其孝顺（那个时候孝 敬父母师长是最大的美德，许多人因此而做官) ，而且气度豪迈，与朝野的光明 俊伟人士交往结纳，深得时人的赞誉。 他的叔叔、大将军王凤生了病，王莽朝夕不离床头，殷勤地服待，汤药都由 王莽尝过以后再给正凤喝，以防有人下毒。几个月下来，王凤的病好了，王莽却 是蓬头垢面，满脸憔悴，感动得王风凤唏嘘而叹：有子不如有王莽。王凤临死前， 托姐姐(时已为太后)和皇上提携提携王莽，大司空王商和当世的一些名人也盛赞 王莽的品德才行，王莽因此被封为新都候。 封侯以后，王莽仍然保持着廉敬恭让的作风，在人前不敢有丝毫马虎和得意， 但暗地里开始有享乐的意思了，曾经私下买了一个漂亮的奴婢，却被堂弟无意中 撞见，王莽就对他说：“后将军朱子元没有儿子。看相的人说这个女子宜产准儿，
因此就主动帮朱将军买了回来。”当时就把那个奴婢送到了朱子元府上。 他的族叔王根辅佐朝政数年后，因身体不好，向皇太后申请退休。另一个大 臣淳于长，先与许皇后的姐姐私通，又娶为妾，与许皇后内外勾结，逐渐得到皇 上汉成帝刘骜的宠信。王莽对王根说：“淳于长想取代您，正在跟手下人商量办 法。”王根怒气陡生，叫王莽向皇太后举报淳于长的阴谋。由于太后本对许皇后 不满，乘机把淳于长搞下了台。 因为这次告发大奸，王莽代替王根成为大司马，时年 38 岁。他更加注意自 己的形象和声誉。母亲生了病，其他大臣派夫人来探视。一个穿着粗布衣服，妆 饰与一般仆妇无多大区别的妇人出来迎接她们。那些夫人们以前都听说过王莽家 居生活比较简朴，还不以为意，当那个妇人自称是王莽的妻子时，众夫人惊得眼 似铜铃一般。 后人读历史，都知道这是王葬隐瞒自已真实目的的举动，但当时的许多人都 被王葬的忠诚耿洁迷惑住了，赞誉之辞盛若花海。 新升任司空的彭宣看到王莽之后，悄悄对大儿子说：“王莽神请而朗，气很 足，但是神中带有邪狭的味道，专权后可能要坏事。我又不肯附庸他，这官不做 也罢。”于是上书，称自己“ 昏乱遗忘，乞骸骨归乡里 ”。用鉴别人才的“神 ”来 分析，“神清而朗 ”，指人聪明秀出，不会是一般的人；神有邪狭之色，说明为人 不正，心中藏着奸诈意图。王葬可能也感觉到了彭宣看出一些什么，但抓不到把 柄，恨恨地同意了，却又不肯赏赐养老金。彭宣回乡后数年就死了。 王莽专权、纂位后，奸诈虚伪终于袒露于天下。如果王莽得势之前，有当权 的人能发现他的心怀险诈，也许历史会是另一个样子。 关于王莽，还有一个补缀。据说刘邦在斩白蛇时，蛇对刘邦说：“你将因斩 杀我而名扬天下，贵为天子。又因为称杀我，所以，你欣我头，我闹你头，你砍 我尾，我闹你尾，”刘邦想了想，很有意思地将蛇拦腰斩断了。结果，汉朝的江 山一头一尾都比较平安，虽有七国之乱，但都没成气候，惟独西、东汉中间出了 个王莽，而传说王莽本是一条大蟒化身。（传说实不可信，聊备于此，以增文字 的乐趣。) 王莽专权时，巴郡有个任文公，知道天下将乱，就督促家人背负百十斤重的 物品，绕着房舍跑，每天锻炼不止，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后来各地发生战争，任
文公一家大小背着粮食财物，在祸乱中生存下来，而其他人死亡的甚多。看来， 这个任文公也不是一般的人，远在巴郡，知道天下将乱，高人也。知天机不可泄， 只好保家人，也算一种明智。 当初，汉武帝以公孙弘为御史大夫，公孙弘生活俭朴，盖的是布被，也不多 吃肉食。以耿介忠直著称的老臣汲黯（时为丞相)说：“公孙弘位在三公，奉禄甚 多，却盖布被，这是伪诈。”汉武帝以此言问公孙弘。公孙弘说：“是实话。公卿 王侯中与臣关系最好的莫过于汲黯。他今天当面责难我的过错，确实说到我的毛 病上去了。位列三公而穿戴与小官吏一样，确实是虚伪，为钓名沽誉耳，确如汲 黯所言。如果没有汲黯的忠直耿介，陛下如何能听到这样正直的话呢？ ”公孙弘 既掩已过，又捧汲黯的公直，再捧汉武帝英明，汉武帝深以为是，对公孙弘的谦 让越发敬重。后公孙弘升为丞相，传权耍奸，因牵连而被诛，开西汉诛杀丞相之 始。 神的偏邪与形有一定的联系，比如生活中“ 鼠眉贼眼，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 的一类人，事实上不尽是这样，长相丑恶的人往往有善良、仁爱、忠城的心。因 此说“ 以形观人 ”错误多多。而神则来自于心灵本性，实难做假，以它来断人品 性，确实可靠，简便易行（详见本书第二章）。 2.观精识人 精惠则智明，精浊则智暗 观察个人的“精 ”，可以识别他的智明愚暗。聪明敏慧的，其“精 ”条达明 畅；愚钝鲁笨的，其“精 ”粗疏暗味。这个“精 ”，与“精明强于 ”的“精 ”字 在意义上有些联系，但识别起来，并不容易。 古谓人有“精、气、神 ”三性，“精 ”指一个人才智能力在气质上的外部显 露。花气袭人是芳香，人的才情心力也会像花香一样有质无形地、悠扬淡远地传 播出来，以“精 ”的感觉形式存在。 由于人性灵品质的复杂，加上个人修养和环境、营养等因素的影响，有些人 的“精 ”和“神 ”表露不十分明显，特别是处于落魄颓丧时期，普通人很雅对此 一日了然、一洞澄明。这需要识人者运用经验和感觉去进行综合判断。许多人都
有这种体验，一看某人，就知道他聪不聪明，道理即在于此。 3.观筋识人 筋劲则势勇，筋弱则势怯 观察一个人的“筋 ”，能识别他的胆量。“筋 ”劲，其人勇猛有力，“筋 ”松， 其人怯懦乏劲，像柔弱无缚鸡之力的酸腐书生。一个人手足如受到伤害，医生要 专门察看一下手足能否自由地活动，如伸展自如，表明筋完好无损，医治起来不 甚麻烦。 “筋 ”是一个人力量的基础。“筋 ”强劲，其人势勇，行事大胆洒脱，“筋 ” 软弱，其人势怯，行事唯唯诺诺，无甚主见。这一个特征很雅在鉴别人才时单独 使用，往往要与“骨 ”等特征合并运用。 4.观骨识人 骨刚则质刚，骨柔则质弱 观察一个人的“骨 ”，能识辨他的强弱。“骨 ”健，其人强壮，“骨 ”弱，其 人柔弱。曾国藩在鉴识人才时认为“神 ”和“骨 ”是识别一个人的门户和纲领， 有开门见山的作用，他在《冰鉴》中说：“一身骨相，具乎面部。”“筋 ”和“骨 ” 则经常联在一起来考察一个人的力量勇怯。 喋血庄氏《明史》案，是清初最大的一起文字狱，被凌迟、斩决的达 0 多人， 震惊华夏。事源起于浙江湖州府南浔镇上的庄廷就。其家有钱钺财，庄廷拢也很 有抱负，不料一场大病导致双目失明。之后，意外地得到明朝相国朱国桢修撰的 《明史》的最后几十卷手稿。庄廷我立志学左丘明盲目著《国语》的事迹，聘请 江浙文人吴之铭等十多人，对该稿进行整理和润色，更名为《明史辑咯》，署上 庄廷钺并江浙十八名士的名字刻印刊行，其中有江南名土查继佐（即查伊璜）。 可措庄廷钱未见到《明史辑咯》正式出版就去世了。 虽然修史诸人已将文中不利于清廷的文字一一删去，但字里行间仍读得出怀 念前朝、扬明贬清的意味。更大的遗漏是，文中历年仍按明代年号编排，称清先 祖和清兵为“贼 ”，称请为“后金 ”等等。湖州人土吴之荣抓住这个漏洞，想藉
此升官发财，将“反书 ”告了上去，一直告到刑部。参加修订工作的十多人自然 脱不了干系，因牵连人狱的达 2000 多人，处死的有 70 多人。列名参订的 18 人 除查继佐外，无一幸免（时庄廷拢已死，被开棺戮尸)。 原来是数年前的一段奇缘散了查继佐的性命。 那年岁末，天降大雪。查继佐独自饮酒，颇党无聊，到户外观赏雪景，见一 乞丐在屋檐下避雪。那个乞丐虽只穿一件破旧单衣衫，在寒风雪冻中却丝毫不以 为意。走近，查继佐见他生得身形魁悟，骨格雄奇，心下非常奇怪，便对那位乞 丐说：“雪一时不会停，去喝杯酒如何？ ”乞丐爽快地答应了，无丝毫忸怩受宠 之态。乞丐喝了 20 多碗仍无酒意，查继佐却已趴在了桌子上。 第二天醒来，查继佐忙去瞧那位乞丐，见他正在园里负手赏雪。寒风吹过， 查继佐只觉冰气入骨，那乞丐却泰然自若。送客时，查继佐给了他十两银子，那 乞丐接过银子，道声“好说 ”，也不言谢，扬长而去。 原来这位乞丐身负绝世武功，名叫吴六奇，一时落魄江湖，受阻于风雪中， 后因军功累官至广东省提督，在《明史》一案牵连到查继佐时，出面救助了他。 查继佐虽为一时之兴，来必真识出关六奇的才干气运，但仍有“那乞丐非一般可 比 ”的见识意气，因此在《明史》一案中逃脱性命。 5.观气识人 气盛决于躁，气冲决于静 观察一个人的“气 ”，可以发现他的沉浮静躁，这是做成大事的必备素质。 沉得住气，临危不乱，这样的入可担当大任：浮躁不安，毛手毛脚，难以集 中全部力量去攻坚，做事往往“知难而退 ”、半途而废。活泼好动与文静安详不 是沉浮静躁的区别。底气足，干劲足，做事易集中精力，且能持久；底气虚，精 神容易涣散，多半途而废。文静的人也能动若脱兔，活泼的人也能静若处子，而 神浮气澡的人，做什么事都精力涣散，半途而废，小事精明，大事糊涂，该粗心 时粗心，该细心时也粗心，不能真正静下心来思考问题。遇事慌张，稍有风吹草 动，就气浮神惊起来。 魏明帝曹叡（曹操的孙子）临死前，欲将大事托付与他人。当时曹爽（曹真 之子）正在床边，对曹叡耳语道：“臣以死奉社稷。”曹叡嫌曹爽能力不够，不肯
写手诏，曹爽即命手下人执曹歡手强行做了一份诏书。曹叡无奈，又下诏让司马 懿与曹爽共辅朝政。 当初，何晏、丁谧、邓扬、李胜皆有才名，但急于富贵，趋炎附势，魏明帝 曹叡很讨厌他们，四人因而不得权位。曹爽平时与四人关系不错，辅政后，就提 拔四人为心腹左右手。四人替曹爽策划，剥夺了司马懿的实权，并因此升为尚书、 校尉等职。 黄门待郎傅嘏对曹爽的弟弟曹羲说：“何晏外静而内躁，机巧好利，不务根 本，我担心他误称兄弟大事，恐怕会仁者离心、朝政荒废啊。”何晏四人因此寻 小事罢了傅黄门的官。 四人欲令曹爽立威名于天下，劝曹爽派兵伐蜀，司马懿劝阻无效。后被蜀兵 堵截，曹爽大败而回，伤亡其众。又专擅朝政，乱政制度，司马懿无奈，只好托 疾不出。 何晏问前程于精通术数的管辂，管轻劝他说：“如今你位尊势重，却离德背 心，不是求福之道。如能扶贫益寡，以德行政，才能位至三公，否则位高而颠， 豪重而亡。”管辂回家后又对其舅说了此事，舅责他说得太直白，管辂说：“与死 人语，何所畏也！” 后曹爽被司马懿剥权杀死，何晏四人被夷三族。管辂的舅舅问他：“先前你 如何知道何、邓之败呢？ ”管辂说：“邓行步如鬼躁，何气如魂不守舍，洫不华 色，精气烟浮，容若槁木，此为鬼幽。故知其败也。”何晏平常颇自负，认为《六 经》是圣人孔子的糟粕，并以神的“不疾而速、不行面到 ”的仙姿美态自誉，实 际上属于气浮华不沉一类人。 陈寿《三国志》记载，说何晏、夏侯玄、邓扬三人想与傅嘏结交，傅嘏却不 买帐。别人问为什么，傅嘏说：“夏侯玄志大才疏，有虚名而无实才：那个小何 呢，喜欢谈古论今，但为人虚利而无诚意，是口舌是非乱国政的人；小邓呢，有 始无终，好虚名虚利，吹捧同类，排斥异己，妒总心也重。我看这三个人都是乱 德败性之人，躲避还来不及，哪会与他们亲近呢？ ”后果然如此。 6.观色识人 诚仁，必有温柔之色 诚勇，必有矜奋之色
诚智，必有明达之色 “色 ”是一个人情绪的表现，“色 ”愉者其情欢，“色 ”祖者其情悲，也有不 动声色之人，儒从其他角度来鉴别他们的情绪状态。 “色 ”的含义比较广泛，它是一个人的气质、个性、品格、学识、修养、阅 历、生活等因素的综合表现，与肤色黑白无直接联系。 一般来讲，仁善厚道之人，有温和柔顺之色；勇敢顽强之人，有激奋亢厉刚 毅之色；睿智慧哲之人，有明朗豁达之色。 齐桓公上朝与管仲商讨伐卫的事，退朝后世后宫。卫姬一望见国君，立刻走 下堂一再跪拜，替卫君请罪。桓公问她什么缘做，她说：“妾看见君王进来时， 步伐高迈、神气豪强，有讨伐他国的心志。看见妾后，脸色改变，一定是要讨伐 卫国。” 第二天桓公上朝，谦让地引进管仲。管仲说：“君王取消伐卫的计划了吗？ ” 桓公说：“种公怎么知道的？ ”管仲说：“君王上朝时，态度谦让，语气缓慢，看 见微臣面露惭愧，微臣因此知道。” 齐桓公与管仲商讨伐莒，计划尚未发布却已举国皆知。桓公党得奇怪，就问 管仲。管仲说：“国内必定有圣人。”桓公叹息说：“哎！白天工作的役夫中，有 位拿着木杵而向上看的，想必就是此人。”于是命令役夫再回来工作，而且不可 找人顶替。 不久，东郭垂到来，管种说：“一定是这个人了。”就命令傧者请他来晋见。 管仲说：“是你说我国要伐莒的吗？ ”他回答：“是的。”管仲说：“我不曾说要伐 莒，你为什么说我国要伐莒呢？ ”他回答：“君子善于策谋，小人善于臆猜，所 以小民私自猜测。”管仲说：“我不曾说要伐莒，你从哪里猜测的？ ” 他回答：“小民听说君子有三种脸色：悠然喜乐，是享受音乐的脸色：忧愁 清静，是有丧事的脸色：生气充沛，是将用兵的脸色。前些日子臣下望见君王站 在台上，生气充沛，这就是将用兵的脸色。君王叹息而下呻吟，所说的都与莒有 关。君王所指的也是莒国的方位。小民猜测，尚未归顺的小诸侯唯有莒国，所以 说这种话。” 7.观仪识人 心质亮直，其仪劲固
心质休决，其仪进猛 心质平理，其仪安闲 观察一个人的“仪 ”，可以发现他的素质好坏，修养高低。仪态端庄大方的， 修养深厚、素质高：仪态邪顽、畏缩卑琐的，修养浅薄、素质差。曾国藩说：“端 庄厚重是贵相。”这是“仪 ”的一种表现。 一般来说，耿介忠直的，仪态坚定端庄：果敢决断的，仪态威猛豪迈；坦荡 无私的，仪态安详闲静。环境的熏陶对“仪 ”的形成有极重要的影响，所谓的“居 移气，养移体 ”就是此理。高贵环境中的人自有一种逼人的气势和仪态。这可作 为识别人物的一个外部根据。 汉武帝既宠尹婕妤，义幸爱邢夫人。因“美女人室，恶女之仇 ”，汉武帝诏 令二夫人不得相见。尹夫人慕邢夫人“烃娥 ”之名，恳请武帝让她见邢夫人一面。 武帝答应了。数十官女拥着一位夫人款款行到，武帝向尹夫人微微一笑，点了点 头。尹夫人看了之后即说：“她不是邢夫人。”武帝怪而问道：“为什么？ ”尹夫 人说：“看她的身貌形状，不足以当夫人，配不上皇上的。”武帝又诏来一位穿旧 衣的女人，且没有宫女拥护。尹夫人即说：“这才是邢夫人本人。”并低头哭起来， 伤怜自己不如邢夫人美丽有质。原来，先前那位夫人是一名官女装扮的。 8.观容识人 直容之动，矫矫行行 休容之动，业业跄跄 德容之动，顺顾印印 观察一个人的“容 ”，能发现他的正邪谨散。 这里的“容 ”应理解为“容止 ”，以示与前面的“仪 ”相区分。一个人的内 心活动必然会在容止上有所表现，即便当事人极力掩饰，也蜘“羚羊挂角 ”，终 有迹可寻。容止不正，其人心怀他念，需要考察这种人的真实动机和想法。容止 正派，其人内心纯粹，心无旁杂，不会轻易地“见利忘义 ”。 一般而言，容止庄猛的，勇武刚键；容止沉稳的，谨慎有节；容止圣端的， 肃敬威严。 汉武帝喜欢打猎，有时是群臣俱往，盛况浩大，有时则是轻服便装，只带小 队人马。有一次轻服便装打猎晚归，路经一村子借宿，开门的老头见来者不善，
带着弓马刀箭的，以为是盗匪，不敢怠慢。待汉武帝一行人歇下后，老头子找老 太婆商量，想去招呼集结其他后生小伙子来攻打这群“强人 ”。老太婆急忙止住 老头子：“我看那领头的人气度不凡，容貌之间有种顶天立地、不为事势屈折的 气概。这不应该是普通贵人的容貌，一般盗贼更不用提了，还是谨慎一点好。” 汉武帝的待卫自然将此话听在耳中，报告给汉武帝。第二天早起，告辞。一 夜无事，老头子心中稍安。不过数日，朝廷下旨封老头子夫妇的官。原来汉武帝 惊奇于老太婆的能耐，故有心照顾二老。 如此看来，老太婆虽不知道“知人之能 ”，但生活经验却教给她一些容貌与 人心性、品质、有能的关系，故有此趣闻留人物志智芯传后世。 9.观言识人 心恕则言缓，心褊则言急 缓急之状在于言，言为心声，观察一个人说话，能看出他的性格。性情柔顺 和详，说话平缓；性情急躁的，说话直快爽捷。 这儿主要从讲话的状态来判断人的性格 言语是思想的表现，也是判断一个人性情才能的重要方面，这个问题木书专 辟一章论述。 最后谈一下由眼晴识别人物心性才情的问题。眼睛蓄含了人的请多信息一从 身体素质到心性能力。眼晴有“心灵的窗户 ”之称，因此很多情况下，眼晴都是 识别人才的必由途径。“一身精神，具乎两目。”眸子明亮清澈的，往往为人正派， 心胸高清宽广：眸子昏暗晦涩的，多半是杂才、不正不纯之人。因此从眼神最易 判断一个人的心性。凶恶之人甘露凶光，仁爱的人目光诚恳而庄重，勇敢的人目 光婀炯有神，心怀奸邪的人眼睛闪忽不定，动若萤光，心无杂念、堂堂正正的人 目光镇定有情（详见本书第二章第三节）。 第三节 中和之才最可贵 凡人之质量中和最贵矣观人察质
先察其平淡后求其聪明 【原典】 凡人之质量，中和最贵矣。中和之质必平淡无味，故能调成五材，变化应节。 其为人也，质素平淡，中睿外朗，筋劲植固，声清色怿，仪正容直。是故观人察 质，必先察其平淡，而后求其聪明。聪明者，阴阳之精，阴阳清和，则中睿外明。 圣人淳耀@ ，能兼二美。知微知章， 自非圣人莫能两遂。 【注释】 调成五材，变化应节：五材，指五行，也指勇、智、仁、信、忠五德；应节， 颀应客观规律。这八字的意思连起来讲，才能使五材协调，循着事物的客观规律 来变化。 怿(y):喜悦。 淳耀：内怀淳朴，外现聪明。 章：同“彰 ”，明显的意思。 【译文】 大凡人的素质，以中正平和最为可贵。中正平和就是平淡无味，这样才能使 五材协调，循着事物的客观规律来变化。中正平和的人，质素平淡冲和，内智外 明，筋劲骨强，声清色悦，仪正容直。因此考察人物的心性品质，必须先考察他 平淡冲利的修养素质，再考察他的聪明才智。聪明是阴阳两气协调结合的精华之 气，阴阳清纯中和，其人就内心睿智，外表明达。圣人内怀淳朴，外现聪明，兼 有中和与聪明两种美德。既能细致人微，又能达观显扬，如果不是圣人，就难以 两得其美。 评 述 喜怒哀乐存在心里不表现出来，啊做“中 ”：表现出来分寸适度，叫做“和 ”。 “ 中和 ”的表现就是平淡无味。中和是万物的至理，天下的大道，在物为水，在 味为平淡，在思为空空，在德为博大纯厚。白水平淡无味，因此能调合包含百味。 头脑清醒若空空无物，因此能容纳新的观点，听取正确的意见。具有“ 中和 ”品
质的人，心性平和冲淡，为人处事稳重沉雄，不声不响，又让人信赖，有王者风 范而无朝气。具备这样品质的就是圣人帝王之才。 这种人具有纯厚正大的中和之性，胸怀宽广博大，心性和平冲淡，能够协调、 团结各种人才为我所用。那种个性很强的人，尽管才能也许不小，但因有形有味， 有棱有角，肚量胸襟不如“ 中和 ”之人，就少了容忍，易与其他有才有性的人冲 突，这不利于团结各类人员去完成大业。 生活中，聪明有才的人很多，中和平淡的人却很少。“中和 ”之人并非没有 个性，而是因为能充分把握一个度—什么时候顺情理，什么时候顺事理，该理智 时理智，该动情时动情，而且发自真情，不像伪饰因而显得随和淡远，能为众人 所接受，也因此能得众人之助，众人也乐意为他效命。这种人也很厉害，平常不 声不响，却能四平八稳地处理好四面八方的关系，如草源上跑马，如平波里行船， 有王者之气，少霸厉之气。从波恶浪里神战出来的勇七固然叫人佩服，但那种避 开风浪、无惊无险、平平淡淡地引导大家走向胜利的风格更能保证天下人的利益， 这才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的最高思想。 上等人，有本事没脾气；中等人，有本事有脾气；下等人，没本事脾气却不 小。其中和之性的人，其实就是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大辩若讷。他们有本事、 有涵养、有智慧，却不卖弄、不炫耀、不张扬，清静无为，空灵若虚，如水一样 平淡，有说不尽的美德，但力量也很强大。他们乘天下浩然之气，有圣人帝王相， 可以领袖天下群伦。 清静为天下正。圣人帝王有这样德行的人似乎没有几个。而一些文武大臣] 倒或多或少有“ 中和淡远 ”的味道。 《论语》记载：孔子在本乡的同僚间，实实在在，特别的诚实，而且谦恭逊 顺，就像一个不善言谈的人。在宗庙、朝廷上，却明白善辩：同下大夫说话时， 刚毅面朴直；同上大夫说话时，和颜悦色，直言不讳。 第四节 聪明次之 明白之士，达动之机而暗于玄虑
玄虑之人，识静之原而困于速捷 【原典】 故明白之土，达动之机，而暗于玄虑。玄虑之人，识静之原，而困于速捷。 犹火日外照，不能内见；金水内映，不能外光。二者之义，盖阴阳之别也。汉之 李广、程不识是也。广与不识俱以边太守将兵，有名当时。广行无部伍、行阵， 就善水草舍止，人人自便，不击刁斗以自卫，然未尝遇害。程不识正部曲、行伍、 营阵，击刁斗，士吏治军薄至明，军不得休息，然亦未尝遇害。不识日：李广军 极简易，然虏卒犯之，无以禁也。而其士卒亦佚乐，咸乐为之死。我军虽烦扰， 然虏亦不得犯我。”然匈奴畏李广之略，士卒亦多乐从李广而苦程不识。 【注释】 原：根本，道理。 【译文】 因此精明强干的人，长于随机应变，短在缺乏深思熟虑。深思熟虑的人，深 谙静默安处的道理，短在行动迟缓，缺乏机变。就像太阳能生辉，光焰外射，却 不能内照；金水能内映成像，却不能外照。这两种情况正是阴阳两性的区别。汉 代李广和程不识就是这两种类型的人。 评 述 聪明的人大致可分为两种：聪明外向和沉思内秀。 聪明外向的人说了就做，办事干脆利落，迅速果断，手段娴熟老辣，绝不拖 泥带水。缺点是较少进行深入细致周密的思考，凭直觉、经验和性情办事的成分 稍重，因本人有力量，也聪明，算得上是有勇有谋，但总的来说勇多于谋，深思 熟虑较少。这样办事，难免有顾及不到处，也有可能忽略了某些轻微细节而埋下 隐患。 沉思内秀的人长于思考，出谋划策兼顾方方面面，给人行事细密周全的感觉， 做事不像聪明外向的人那样轰轰烈烈，但能按部就班地把事情拖到胜利的台面
上。缺点是机敏果断不足，缺乏雷厉风行的作风，身手不够敏捷。可能因过于求 稳而会丧失机会。事无巨细，都会留心，但又知道轻重缓急，虽比较小心，大事 情上不糊涂，能把握方向。 两种人都有开疆拓土、勇于进取的能力，前者以勇敢闻名，后者以稳重著称， 做事风格虽不尽相同，都是独挡一面、办事稳妥的将才。因气度终不如“ 中和 ” 之人博大，因此是辅佐之才，而难成帝王圣人之功德。 识人者不能因为不喜欢他的直爽或谨慎，而随便否定他们的才能。这种现象 在实际生活中带有一定的普遍性，领导者不可掉以轻心而流失掉聪明俊秀的人 才， 李广与程不识都是西汉名将。李广的祖上李信是秦国大将，曾率数千人攻逐 燕太子丹（荆轲刺秦王的故事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并生擒之，后因夸口用 20 万 人可灭楚国，失败而归。李广生得一双猿臂，精于骑射。一次率百骑突击于大漠 之中，追杀三个匈奴射手。旷野驰骋，李广一马当先，独弓射杀二人，生擒一人， 返间途中与数千匈奴兵不期而遇。汉兵一时大惊，立时想在大敌广漠前逃奔。李 广急忙拦住说：“大漠旷野，如何逃脱得了性命？不如留在这里，他们反而会起 疑，不敢冒然进攻。” 李广率百骑大模大样地进到离匈奴兵二里处，命兵士下马休息。匈奴兵素闻 李广勇名，疑惧未定，不敢出击。有白马将走出匈奴阵列，李广飞身上马射杀之， 归队后命兵土们歇马解鞍，卧地面息。 由日暮相持到半夜，燕山月似钩，旷野静默，匈奴兵终不敢进击，又怕中埋 伏，竟悄梢撤退了，李广将士全身而还。 李广勇猛善战，又会用兵，而且休爱下属，所得赏赐全部分赠部下，将兵 40 余年，家无余资。行军打仗没有严格的命令约束，宿营时人人自便，不设哨 岗，但从未遭到袭击。兵土部属们都愿意为他效死命。 与李广同时的程不识，也是边关名将，以治军严厉著称。行军打仗纪律严明， 号令整齐，宿营时多设岗哨，兵士不得乱走，因而也不曾遭到袭击。程不识说： “李)广治军很简单，但如果敌兵突然发难，恐难以自保。但军士却能因其宽松 仁爱而死命以效。我军虽然严肃紧张，少了活泼气，兵士也不自由，但能团结凝 聚，从不懈怠，听令而动，因此敌人也不敢侵。”相比之下，匈奴兵更怕李广，
兵士们也以随李广为乐，而苦从程不识。 司马光在《资治通鉴》里评论道： 治军以严为首，如无制度约束，就太凶险。李广让士兵自由活动，以他的才 能胆识，可以这样，但其他人则不可这样。效法程不识，虽然无功，但不会失败； 效法李广，又无李广之才，则祸患暗生，不被敌人击败，就会因内讧而败。 看他们的行动风格可以判断，李广称得上.聪明外向的人才，程不识属于沉 思内秀之人。他们都是当时名将，都能建功杀敌。但二人结局并不一样。士卒苦 于程不识，但程不识因严谨自律，最后官至太中大夫。李广骁勇善战，立功无数， 名震天下，因不服老，随大将军卫青出战匈奴，迷失道路，没能按预定计划与卫 青合围匈奴，致使单于夜遁逃。按军法，失期当斩。回京途中，李广喟然长叹： “广年 60 余岁矣，终不能复对刀笔吏。”于是拔刀自刎而死。士卒百姓皆为之涕 泪。到李广的孙子李陵投降匈奴，李氏一族名败声没。 李广曾问时人王朔，为什么他才力功绩过人，却始终不能封侯。王朔问他有 无遗恨怨忿之事。李广说：“任陇西太守时，羌人作乱，诱使他们投降后，又把 降者 80 余人杀了。”王朔说：“祸莫大于杀投降缴械之人，这就是你不得封侯的 原因。”这让人联想到坑卒 40 万的秦将白起的命运。 第五节 人才的五个层次 偏才，以才自名 兼才，德才皆备 兼德，圣人之目也 【原典】 九征皆至，则纯粹之德也。九征有违，则偏杂之材也。三度不同，其德异称。 故偏至之材，以材自名；兼材之人，以德为目；兼德之人，更为美号。是故兼德 而至，谓之中庸，中庸也者，圣人之目也。具体而微，谓之德行，德行也者，大 雅之称也。一至谓之偏材。偏材，小雅之质也。
一征谓之依似。依似，乱德之类也。一至一违，谓之间杂“ 。间杂，无恒之 人也。无恒、依似，皆风人末流。末流之质，不可胜论，是以略而不概也。 【注释】 三度：指偏才、兼才、兼德三等，与人、地、天三度相对应。 偏至之材：九征中一二方面突出的人才，即编才。 兼材之人：德才皆备之人，但德与才都没达到完美境界。 兼德之人：五德俱全，九征完备的至圣至美的完人。 具体而微：九征初具，但不完备。 大雅：《诗经》中分风、雅、颂三部分，其中雅文分大雅、小雅，这里指德 才高尚的人才。 一至：九征中某一方面突出。 小雅：这里指相对大雅之才而言的偏才。 依似：似是而非。 间杂：才德相违，文相互混杂。 风人：疑为“凡人 ”之误，即指平凡普通的人。 【译文】 九大特征都具备，就属纯粹亚德的人。如果偏失了一部分，就是偏杂之才。 偏才、兼才、兼德三等不同，其才能德行也是一样。偏才之人，以才为立身之本； 兼才之人，以德行为立身之本；兼德之人，则是才名显于当世，能获得美好称誉。 兼德又叫合于中庸之道，中庸是圣人的最高标推。九征初具但不明显完备，称作 德行，德行是大雅之才的素质。九征有一项突出，便是偏才，偏才是小雅之才的 素质。有一征，但不明显的叫似是而非。这种人是乱德之辈。有一征相似，但又 混杂，叫间杂。间杂是没有恒操的人。似是而非与无恒之人都是凡人末流，不足 为论，因此略过不提了。 评述 以德行、才能和性情为依据，可将人才分为五个层次：兼德，兼才，偏才，
依似，间杂。 兼德，德性纯粹，器识宏深，是德才兼备的完人，集中了“九征 ”的全部优 点，具备仁、义、礼、智、信五种品德，素质平静恬淡，合于“ 中和 ”之理，神 俊，精睿，筋劲，骨植，声清，色怿，仪正，容直，言平，有光明俊伟圣人帝王 之相。这种人德行才能两相辉映，德性的光芒普照天下，是圣人领袖之才。 兼才，像兼德那样完美的理想型人才是罕见的，绝大多数人难免有这样那样 的缺点。具备“九征 ”中的部分优点，仁义礼智信五德有其二三，这样的人属兼 才。兼才在德行才能上都不如兼德那么光明崇高，位次于圣人领袖，是国家器宇 的栋梁之才。他们能够辅佐君主，可以安邦定国，经物济世。 与兼德相比，兼才更具备现实性，不是理想化的人物。历代圣人帝王更多县 备兼才之性，孔子德行学识隆于天下，但经邦济国的才能稍嫌不足，理论颇丰， 实务不足；秦始皇武功才气胸略有余，仁义不足；唐太宗谈不上仁，赵匡胤谈不 上义。由此来看，兼德之人更多的意义上是为评判各等人才而定的一个高高在上 的标准。 偏材，“九征 ”得其一二，但很纯粹，某一方面的能力很突出，以才闻名， 不以德闻名，可称为小雅之才，胸襟气度都有限，适合做局部性的工作，虽不能 治理一个国家，但可以独挡一面，管理一个局域，一个部门。 依似，有一征相似，实际上是似是而非、似能非能，有打肿脸充胖子之嫌。 好像具备一德一能，实是乱德之辈，难以有所成就。依似之人有很大的欺骗性， 甚至有可能伪作“为宜，以不能为能 ”的势态，造成上级用人不当的错误。赵括 长平之战的惨败，诸葛亮挥泪斩马谡，都是惨痛教训。本书后面有专节记述“七 似 ”之人。鉴别依似之人，应特别小心，稍不注意就可能引进了依似而错过了有 才。 陈蕃是东汉名臣《唐代年青诗人王勃在著名的《滕王阁序》中称赞“徐孺下 陈蕃之榻 ”)在任乐安太守时，有一个叫赵宣的人，父母去世已 20 多年，他不封 墓道住在墓里为父母守孝，成远近闻名的大孝子。有人把他推荐给陈蕃。二人见 面，谈话间陈蕃问到他的个人情况，发现他在为父母守孝期间生有 5 个孩子，完 全违背了子女在守丧服孝中不得同房的礼俗。陈蕃大怒：“你住在基里为父母守 孝，却在里面生儿育女，欺骗舆论，迷惑百姓，污辱鬼神。”于是将这个假孝子
治罪。赵宣就是那种“乱德 ”的依似之人。 间杂，心无定性、随风倒的人。这类人反复无常，左右摇摆，胸无定见，动 如风中之草，没有恒常的情操，排不进人才的行列。 君子之德像风，小人随风而倒，无恒守之气。后面只讨论三度之才，即兼德、 兼才，偏才，而不论依似、间杂两类。 五种人才的分类： 兼德 中庸之质，圣人帝王兼才德才兼备，栋梁之才偏才一至之能，局部之 才依似 征形似，乱德之类间杂反复无常，无恒小人 第二部分 识别忠正与奸邪 第一节 考察精神 一身精神，具平两日一身骨相，具乎面部他家兼论形骸 文人先观神骨 【原典】 语云：“脱谷为糠，其髓斯四存。”神之谓也。“山骞不崩，惟石为镇。”骨之 谓也。一身精神具乎两目；一身骨相，具乎面部。他家兼论形骸，文人先观神骨。 开门见山，此为第一。 【注释】 斯：语气助词，无实义，这里理解为“仍然，还 ”。 神：与“精神 ”不是对等的概念，除了有精力旺盛充沛的含义外，更多的还 包括一个人经由学识、经历、意志，从气质中体现出来的智慧性光芒，是生命力、
行动力、意志力和剑造力的合成体现。主要从眼神中流露出来。 骞(q):拔去，引中为损、亏，这里可理解为土石的脱剥流失。 镇：用力量压制以维持稳定，这里指依靠岩石的支撑而保持稳固。 具乎：集中于，体现于。 形骸：身形体态。晋代大书法家王義之《兰亭集序》：“或因寄所托，放浪形 骸之外。” 【译文】 裕话说：“去掉稻谷的外壳，就是没有精髓的谷糠，但稻谷的精华一米，仍 然存在着，不因外壳磨损耐丢失。”这个精华，就是人内在的精神状态。 俗话又说：“山岳表面的泥土虽然经常脱落流失，但山岳却不会倒塌破碎， 因为它的主体部分是硬如钢铁的岩石，不会被风吹雨打去。”这里所说的“镇石 ”， 相当于支撑人的身体构架的坚硬部分一骨骼。 一个人的“神 ”、主要集中在两只眼晴里，一个人的骨骼丰俊与否，主要体 现在一张面孔上。像工、农、兵、商等类人七，既要考察他们的精神状态，也要 考察他们的体势情态：读书人则主要是考察他们的“神 ”和“骨 ”。神和骨就像 两扇大门，命运就像巍巍立于门外的大山。考察“神 ”、“骨 ”，犹如打开两扇大 门，山势的起伏昂藏自然尽收眼底。两扇大门-“神 ”和“骨 ”一是从外表考察 人物的第一要诀。 评 述 从外表考察人物，首先的一一也是最主要的一—是观察精神，精神主要集中 在眼睛里。 精神贯穿在一个人生命的始终，是生命力的表征。生命力强旺，精、气、神、 血就充足丰沛，脉相也沉稳有力。如果血枯气散，精神桃惚，就是生命力衰竭或 受损之象。“大伤元气 ”就是精、气、神、血受损伤。 但精、气、神三者却是看不见的。质藏于形内，又决定形的神韵风姿。中医 理论认为：形有助于养血，血有助于养气，气有助于养神。如果形体完备无损， 血液就能够流通（中医有“通则不痛，痛则不通 ”的说法)：血液流通无阻，气
就能顺畅；气一顺畅，神就明清爽朗。因此说，形能养气，气能安神，气不沉稳， 思想就浮躁，不能静下心来。这种状态下，人去办事是收不到良好效果的。 精、气、神、血的稳定性是一个较长时期的过程。如果四者长时间浮躁不定， 精力不能集中，做事效率低，才能得不到充分发挥，事业兴衰可想而知，长此以 往，命运的通达骞滞不言自明。反之，精、气、神、血四者旺足，生命状态奇佳， 精力高度集中，处于亢奋状态，可以激发体内潜能，超水平发挥，平常有五分能 力，突然间会暴涨至七分、八分，事业自然会顺利发达。成绩平平的学生在关键 一役会考出高分，精神亢奋的运动员会做出惊人神技，原因就在于此。精神足与 不足：影响到才能发挥，从而决定事业和命运。 精神状态良好，能调节激发体内潜能，灵感与超水平发挥就有实现的可能。 这种说法当然不足以解释精神与一个人事业、命运好坏的关系，谨聊备一说，供 参考。 气沉不下来，就做不好事情。“神 ”与“精神 ”还不是一码于事。神是个人 生命力、行动力、意志力和思考力的综合体现，是有质无形的东西，主要集中在 人的面部，尤其是两只眼睛里。人们看不到它的实体，却能够感觉到它的存在。 经由各种磨炼，神会发生变化，智慧、阅历、才能利信心增长了，神也会更加明 清精湛，半厚纯熟。 神是一种气质性的东西，能在后天的环境中发生变化。可能来自于磨炼，也 可能来自于阴阳的调和。老中医给某些年轻病人开的药方是提早结婚，有的人结 婚后面貌神态判若两人，都是阴阳调和平衡的缘故。 后天的磨炼更为重要，也是才能、信心、智慧增长的源泉。生命力可以通过 锻炼和加强背养来增强，行动力是在处理事务中增长的，意志力是需要不断磨炼 更加坚强的，思考力在学习和应用中会一点一点成熟完善。四者是统一协调发展、 相互促进的。意志力能把生命力提高到极限，在生命力脆弱时顽强地拼博，也能 克服恐惧和无助感，提高行动力，帮助思考力找到正确的答案。思考力则能改善、 提高行动力的推确性，而经由行动力的不断实践又有助于思考力的正确性。 总之，生命力是基础，行动力是武器，意志力是动因，思考力是统帅。 在它们的协调发展中，神就更加侧润纯熟。由于修养深浅的变化，有的人神 光内敛（大才），有的人锋芒毕露（中才），如果无神无光，则不足论了。
在考察人物的过程中，有一种普遍现象，人们比较容易识别与自己同类、同 级或比自己低的人才，而不同类型、比自已才高的人则判断不准了。加上受个人 好恶的十扰，情人眼里出西施，就造成众多的识人错误（详见本书第十四章第二 节）。 读书到相当程度，他头面上的气质与其他人有不同，仿佛有光，这是神的一 种表现。在经纶事务中成长，历经风雨事变的考验，气质神态又有不同，这也是 神的一种表现。神是藏于形之内的，形也就是容貌，尤其是眼睛。神与眼晴的关 系就像光与太阳。神通过眼睛外现出来，犹如光从太阳里放射出来普照外物，但 神是藏于目之中的，犹如光本身就存在于太阳内部一样。因此曾国藩用八个字来 讲：“一身精神，具乎两目。” 在古代，读书人是为数不多的一部分，他们的思想很复杂，心眼也多。比如 说水泊梁山那一百单八个草莽英雄，真正的读书人只有军师吴用等几个，其他英 雄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怎么想就怎么说，怎么想就怎么做。但吴用就不一 样。当卢俊义为晁盖报仇以后，宋江要推卢俊义坐头把交椅，吴用是反对的，但 他不说，使个眼神，秋波一递，黑旋风李逵就跳出来了。吴用也许考虑自已的身 份，带头反对，不给卢俊义面子；但从另一方面来讲，他不出面，至少不会得罪 卢俊义。万一朱江要死命坚持晁盖临死前的诺言一谁为他报仇，谁就坐头把交椅 一那卢俊义还是要坐的，吴用自己不出面，两人都不会得罪，何乐而不为呢？李 逵、武松等血性汉子就不会有这么多心眼了（这仅是一种“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 腹 ”的看法，不足当真)。 读书读进去了，那是一种气功态。换句话说，读书人长期在练气功，气质与 常人也有不同：但他们中也有心杯邪念的小人，也有落井下石、拐骗别人妻女财 物声名的不义之士，在文儒雅土、谦谦君子的文明面纱掩盖下，该如何识别昵？ 主要察神。这一点大家都知道：心有所动，眼晴会流露出变化。这其实就是 在由眼晴察神。不论神光内敏，锋芒外显，神所传递的心性正邪、智慧愚笨都是 掩盖不了，一如云层厚积中的阳光，区别仅在于会不会鉴别。 这就是曾国藩讲的“文人先观神骨，开门见山，此为第一 ”，犹如大门与门 外的大山，门一打开，山势的幽深伏藏、奇伟雄姿自然一目了然。察神，相当于 推开大门，门一开，事业与才能就能预测出来了。
曾国藩是科举出身，行军打仗也多从文人中选拔将领，因而一生结识的读书 人尤数。“文人先观神骨 ”六字简简单单平平实实，却是他一生经历的结晶。后 世文人推崇曾国藩，仅此六字，就足以理解一些文人的敬佩之心了。 曾国藩本人在 60 岁时，已深感神不足，气血亏损过度。除年龄因素外，与 他常年不敢怠惰公务和学习有关。临死前第三天，他在日记中写道： 余精神散漫已久（知大限将至），凡遏应了结文件，久不能完，应收拾文件， 久不能检，如败叶满山，全无归宿。通籍三十余年，官至极品，而学业一无所成 （太过谦虚），德行一无所成，老大徒伤，不胜悚惶惭赧。 神有余与神不足 精神状态有不足与有余之分。要区分人的能力和前程，相貌外形是靠不往的。 比如王安石与文天样。文天祥是一个很俊美的人，身材魁梧，厚背圆腰，秀目长 眉，与今天带着粉脂气的男模特不一样，他身上至少多了一种英雄气概，而且蕴 含着书卷气。王安石却是一个不修边幅的人，衣服一月不洗，身上还有虱子，眼 腈里白多黑少，至少算不上英俊。但他们的历史贡献和楷模榜样同样流传万世。 因此，从外表上察人，主要察精神状态。 神的表现为洒然而清，或者为凝然而重，这都是好的，皆来自于心内的清明 厚重，形与质的关系就是由神知心的理论根据。内心清明厚重，决定着他思维正 确，大脑清醒，判断正确，以这样的条件去领导他人和处理问题，自然凯旋而回。 神清，是内心聪明智慧的表现，如果一清到底，光明而彻，那这样人的命运、事 功也就是好的。如果神昏浊不明，内心的聪明智慧也没有多少，或许可以制造一 点无聊的笑料，却不足以当用。这样的人就不足为论了。 神有余的表现是，眼光清莹流转，目不斜视，眉毛清秀尾长，容色澄澈如冰 泉，清如一泓秋水。极目远跳时，如秋日长空里太阳照霜天，收目近观时，如春 回大地和风拂过鲜花；处理事务时，果断刚毅，镇定沉稳，临危不乱，如猛虎踏 步深山中；与众人相处时，和和融融，却又不为众人所淹没，像凤凰飞翔在雪原 上，始终不失去娇美和异彩，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坐，稳如磐石；卧，静如栖 凤；行，洋洋酒洒.缓缓如江水徐流；立，敦敦昂昂，气势如孤峰树于平原。沉
默静养，气定神闲，言不妄发，性不妄躁，喜怒不动心，荣辱不变节。世事纠纷 错于眼前，利色诱惑纷纭身胖，而守贞如玉，心静如水。这样的人动如猛虎、静 若处子，不为外物所动，既能得众人的喜爱和钦佩，又有做大事的才力风范，自 然前程远大。 神不足的表现是，似醉非醉，头脑昏浊不清；不愁似愁，经常忧心戚苦；似 睡非睡，一睡便又惊醒。不哭似哭，经常哭丧着一张脸。不嗔似嗔，不喜似喜， 不惊似惊，不疑似疑，不畏似畏。神色昏乱不定，容仪浊杂不清，惊惶恍惚的神 情状态就像出现重大失误，凄惨悲壮而又痛苦不堪，甚至带着恐怖感。言语瑟缩 寒滞，闪烁隐藏不定，卑躬自怜，有如女子遭人凌醇。面色初时花艳，继而暗淡 无光；语言初时迅捷，继而吞吐木讷。这样人做事往往虎头蛇尾有始无终，其事 功前程自然可以预见。 熟知了神有余与神不足的区别，就很容易判断一个人的生命力、行动力、意 志力和思考力的强弱。前面所列举的各种表现犹如病状，由病状来判断病情，再 佐以验血、照光等手段，病情就十拿九稳。由神察人心性才能也大抵如此。 察神也不是一个静态的过程，除了观察眼光清莹昏浊外，还要结合他的举止、 言语，才不会有偏失。精神是贯穿于人生命始终、身体各部位的，包裹在身体中。 有一种小女子，身材不高，却浑身透着青春的活力，精力旺盛，思维敏捷，这是 神有余的一种表现。有许多矮个子伟人，也多是身小声雄，神有余的。神有余， 就有足够充沛的精力来从事比他人多得多的工作和学习，因此，能做出超过常人 的成就来。 曾国藩识别江忠源 江忠源(1812~1854) ，字常需，号氓樵，湖南新宁人。本是读书人，后成为 湘军中很有代表性的文人勇将。1848 年开始办团练，比洪秀全领导的太平天国 金田起义(1851 年)还早三年，而曾国藩本人是 1853 年才开始办团练的。江忠源 办团练，是为镇压新宁县的青莲教起义。青莲教首领雷再浩率众起事，江忠源率 乡里团练（不算正规军队），一役即将雷再浩剿灭。由此授七品知县，往浙江任 职。 江忠源本在湖南偏僻山中读书，因参加科举考试到了北京，以同乡晚辈的身 份去拜见曾国藩。见面后，两人谈得很投机，曾国藩也赏识江忠源的才华。江忠
源告辞时，曾国藩耳不转睛地看着他离去，直到他走到门外（当时曾国藩已是二 品官员，而江忠源只是一个普通的待进科举的读书人)。 曾国藩对左右人说：“这个人将来会立名天下，惜会悲壮惨节而死。” 太平军在广西起义后，1852 年，江忠源带兵进驻广西，奔赴广西副都统乌 兰泰帐下，准备狙击节节胜利的太平军。曾国藩知道后，从北京给江忠源写信， 坚决反对他投笔从我.认为他“读书山中 ”，投笔从我，“则非所宜 ”。他还动员明 友劝阻江忠源，认为“ 团练防守 ”即为文人本分，他率兵去广西，就是“大节已 亏 ”。曾国藩为什么要坚决反对江忠源投笔从我，旁人以为是他“爱人以德 ”，不 愿江忠源文员夺武弁之制，但是否与他认为江忠源“当会悲壮惨节而死 ”有关呢？ 可惜曾国藩未在书信、 日记中提及此事。 江忠源与太平军的第一次作战，即大告成功。他率军在广西蓑衣渡设伏，重 创太平军，太平军早期领袖南王冯云山即牺牲于此役。江忠源因此以善带兵而名 闻朝廷。似乎与后来八路军在平型关设伏、重创日军而名震华夏一样，使国人为 之心力振奋。江忠源所率部众也是第一支出省作战的湘军。 后追击太平军，军功累积，由七品知县迅速升迁至安徽巡抚（官级三品）。 1854 年，太平天国勇将、翼王石达开率兵迎战曾国藩湘军。江忠源防守庐 州，被太平军围困，城破，江忠源苦战力竭后，溺水而死。 曾国藩是根据什么来判断江忠源会“立名天下，当悲壮惨节而死 ”，现在已 无从考证；但可以肯定的是，注视良久，肯定与察神有关，“文人先观神骨 ”意 义非常。 任何一位领导人，在考察人物方面都有其独特的秉赋。不如此，不足以成就 事业。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领导人必须会鉴别人才，然后才能组建强有力的 核心首脑智慧，带领社团沿着正确方向前进。 纵观古今人物，身为团体领导人，堆有曾国藩留下了一套鉴别人才的非常系 统的学问一《冰鉴》。唐代的袁天罡，宋代的陈抟，都是鉴别人物的高手，但他 们都不是世俗中人，偏僧偏道，游于山水之间，过着神仙似的生活。而曾国藩秉 承“兼善天下 ”的思想，却从未打算要门隐山林、他祖父也是鼓励他要竭诚效忠 朝廷的。 曾国藩这套鉴别人才的学问，影响不小，与民间流传的相学也区别甚大。相
学是静态考察，易流于机械主义，而且宣扬命运天授思想，看不到个人努力的作 用，还从面相中定人一生窟贵。人的富贵荣华，受家庭、历史条件、个人奋斗等 多种因素影响，仅凭相貌来定，少掉了许多依据，正确性是不足为论的。曾国藩 鉴别人才，一个核心思想是从他的相貌、言语、行动特征来考察其思维和做事的 方法，从而判断他才能的大小，以此确定他适合担任什么工作。 这样的思想才是考察人物、鉴别人才的正道。 【参考资料】 论神 神居内形不可见，气以养神为命根； 气壮血和则安固，血枯气散神光奔。 莫标清秀心神爽，气血和调神不昏； 神之清浊为形表，智愚贤肖最堪论。 神与形、气、血 夫形以养血，血以养气，气以养神，故形全则血全，血全则气全，气全则神 全。是知形能养神，托气而安也，气不安则神暴而不安。…是形出处于神，而为 神之表，犹日月之光，外照万物，其神固在日月之内也。 眼与神的关系 眼明侧神清，眼昏则神浊。 清则贵，浊则贱。 清则寤多面寐少，浊则寤少面寐多。 神与形 夫望其形，或洒然而清，或朗然而明，或凝然而重。然由神发于内而见于表 也。神清而和澈，光明而彻者，富贵之相也；昏而柔弱，浊而结者，短薄之相也。… 凡相，宁神有余而形不足，不可形有余而神不足也。神有余者贵，形有余者富。 论神有余 神之有余者，眼光清莹，顾盼不斜，眉秀而长，精神耸动，容色澄澈，举上 汪洋。俨然远视，若秋日之照霜天；巍然近瞩，似和风之动春花；临事刚毅，如 猛兽之步深山；处众迢遥，似丹风而翔云路。其坐也，如界石不动；其卧也，如
栖鸦不摇；其行也，洋洋然如平水之流；其立也，昂昂然如孤峰之耸。言不妄发， 性不妄躁，喜怒不动其心，荣辱不易其操，万态纷错于前，而心常一，可谓神有 余也。 论神不足 神不足者，不碎似醉，常如病酒；不愁似愁，常如忧戚；不睡似睡，才睡便 觉；不哭似哭，忽如惊忻，不嗔似嗔，不喜似喜，不惊似惊，不痴似痴，不稷似 畏。容止昏乱，色浊似染癫痫。神色凄怆，常如大失，恍惚张惶，常如恐怖。言 论瑟缩，似羞隐曦，体貌低摧，如遭凌辱。色初鲜而后暗，语初快而后讷。此皆 谓之神不足也。 第二节 识别人的邪正 古者论神，有清浊之辨清浊易辨，邪止雅辨 欲辨邪正，先观动静 【原典】 古者论神，有清浊之辨。清浊易辨，邪正难辨。欲辨邪正，先观动静。静若 含珠，动若水发；静若无人，动若赴的；此为澄清到底。静若萤光，动若流水， 尖巧喜淫；静若半睡，动若鹿骇心，别才而深思；一为败器，一为隐流 B ，均之 托迹二清，不可不辨。 【注释】 清浊：耳光的两种状态，一种是清亮晶莹，顾盼端庄，另一种是昏浊灰暗， 顾盼惊疑不定。 辨：区别。 邪正：从精神状态中反映出来的正直与奸邪两种心性。 含珠：耳光清纯如晶莹的明珠，含而不露。 水发：耳光安详而又敏锐，沉稳文不失犀利，宛如春水荡清波一般。
赴的：直飞箭靶的中心。的，箭靶的中心。 萤光：夏夜中萤火虫的闪灭不定的光。 流水： 目光像流动的水一样游移不定。 尖巧：指人善于机巧和伪饰。 淫：奸邪。高诱注《吕氏春秋 ·知度》“不学正道为淫 ”。 鹿骇：像鹿一样惊恐不安。 别才：聪明而不行正道的人。 深思：心思暗藏，担心他人窥破。 败器：本指有缺损、有瑕城的器物，引申为品德不高尚、行为不端正的人。 隐流：奸心暗藏不发的人。 【译文】 古人通过不断的研究和观察，把神区别为清与浊两种。清与浊是比较容易区 别的，但邪与正却不容易区分，因为邪与正都是托身于清之中的。考察一个人神 的邪正，要从动静两种状态人手。 眼晴处于安静状态时，目光安详沉稳而有光，宛如晶莹透亮的明珠，含而不 露；处于运动观物状态时，眼中光华生辉，精气闪动，犹如春水之荡清波。或者 眼晴处于安静状态时， 目光清莹明澄，静若无人；处于运动状态时，锋芒内蕴， 精光闪射，犹如飞射而出的箭，直中靶心。以上两种表现，澄藏明亮，一清到底， 属神正的状态 眼晴处于安静状态时，目光像萤火虫的光，一点柔弱却又闪烁不定；处于运 动状态时，目光又像流动的水，虽然清澈，但游移不定，没有归宿。以上两种目 光，一种属于尖巧和伪善的神情，一种属于奸心内萌的神情。处于安静状态时， 眼晴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处于运动状态时，又像受惊吓的鹿，总是惶恐不安的 样于。以上两种神态，一是聪明而不行正道的表现，一是深谋内藏、又怕别人窥 探的表现。前-~组神情多是品德欠高尚、行为欠端正的表现，后组神情多是奸心 内萌、深藏不露的表现。这两种状态都属于奸邪神情，由于二者都混迹在清莹之 中，因此必须仔细、正确地区分。 评 述
观神识人，辨别神的清浊，考察人的邪正。神清，主人聪明；神浊，主人鲁 笨；神正，主人忠正；神邪，主人奸邪。 神的清浊比较容易区别。举例来讲，少年人的眼睛是明亮清滋的，老年人的 目光则显得较混浊昏暗。这不表明少年人比老年人聪明，但少年人的机敏伶俐老 年人是没有的。而且年长者此起自已年轻时，思维、记忆力、办事效率都大大不 足。神的清浊变化一定跟大脑思维相关。 神的邪正却不那么好辨别，因为大忠大奸之人的智慧都是好的，人也聪明， 神的邪正都托迹于清当中，形的相似性会蒙蔽许多人的眼睛，因此鉴别起来就不 那么容易了。 辨别神的清浊 神清气爽，体清人妙，这是好的。如果能从一个人身上感觉到如此气氛，这 个人一定很聪明，而能得到大家的喜欢与亲近。这是神清的表现。 神清而朗的，就像清澈澄明的水，这样的水是好的，这样的人也是聪明的。 神集中表现在眼睛里，童年时代相差不大，都是明亮清纯的。受到社会各种感染 之后，思想发生了变化，智慧成为聪明的发展方向（或是停止不前）。眼睛是大 脑猎取信忠的主要工具，占大脑信息量的 80%，维变化了，也必然在眼光中有所 反应，比如恐棋的耳光，哀伤的目光… 神昏而浊，犹如昏浊的水，其人也难说是聪明机智的。大脑在昏沌状态中， 会连犯错误，连日常简单至极的事也会失手。这样的状态长期不能改变，人就显 得鲁笨，不会办事了。 神清而朗，实际上是天分高的表现，神昏而浊，恰好相反。神浊的人，这里 不做讨论。有一技之长的人，也应归于神清之中去，他的聪明才智足以够他精通 一技。 神清也有若干层次。有神清而足的，有神清而不足的。神清而足，是有大智 慧的人。在表现上如深潭蓄碧水一般，无大风不会起大浪，平常表现得平平淡淡， 不疾不徐。有大智慧的人是很谦虚的人，而且深藏不露，不为一失一得计较。他 们的生命力也很旺盛，精力充沛，有足够的思想力和行动力去处理问题。属静如 处子，动若脱兔的一类人。 神清而不足，是智慧中等的人。神清，人聪明；神不足，精力不充沛，行动
力和意志力较弱，不能持之以恒，最终难成大智慧、大气候。 有无恒心毅力，也就是后天的努力，会使神发生变化。神浊而鲁笨的人，在 不断的学习中，会积累起智慧，由不聪明变得聪明，智慧由浅而深，神也由浊而 清了，从此也有了敏锐的判断力和决断力。神清而不足的人，在后天的学习中， 不断受到别人的影响和外界的刺激，不断添加信心，磨炼意志和恒心，坚忍不拔 地努力，也会由不足到充沛。 反之，神清的人不坚持学习，大脑会生“锈 ”，人也由聪明变得与普通人一 样；神清而足的，也会由于自已的懒惰，渐渐失去进取心和动力，而只能做出一 般的成就来，而实现不了远大抱负。 先清后浊 神清，是天资聪颖的表现。因此小孩子的神一般是清朗的。但出于后天教化 和环境的影响，天分得不到锻炼和运用，得不到进一步的开发，会逐渐生“锈 ”， 神逐渐失去光泽丽转为浊。就像一潭清明的秋水，如果没有交流和补充，成一潭 死水，一定会浑浊腐臭。流水不腐，就是这个道理。 大文学家王安石的《伤仲永》一文讲的那个小孩，本是很聪明的，天分极高， 神应是清朗而爽的，因此不学才，咏诗作赋，出口成章。但他的做农民的父亲却 是个昏浊之人，竞把儿子作为摇钱树，到处去招摇获利，不让儿子进一步学习， 天分得不到锻炼和启发，人也不再聪明，神也不再清，到长大成人后，与普通农 民没有什么两样了。 先浊后清 猩猩经过训练，可以做到一些简单的智慧性技巧，与动物杂技的习惯技巧是 不一样的。比如，猩猩可以把立柜的抽屉一个一个拉出，成楼梯状，冉把凳子拿 到柜顶上，最后取到挂在屋顶北的香蕉。而其他动物是很难完成这个技巧的。 人的大分也能在开发中得到提高。弱智儿童经过专门训练，大脑会开发到如 正常人一样生活的状态。天分不高的人，经过刻苦圳练，也能做出惊人的成就来。 笨鸟先飞，是因为它首先能识辨明白自己的“笨 ”，因此以勤补拙，获得成 功。谁能否认自己的“笨 ”不是一种聪明呢？也许更是一种大智慧。相应的，在 不断的训练中，大脑升悟了，人也聪明起来，神也由浊而清。 也许曾国藩本人就是一个由浊到清的人。
曾国藩 7 岁时，他父亲因多次童试未果，愤而设立私塾，起名叫“利见斋 ”， 曾国藩就开始随他读书，前后共八年。他父亲自信心连遭重创，因此自卑，自认 天分有限，教书的秘诀就是不厌其烦，重复是记忆之母。父子俩同睡一床，同行 一路，时时不忘考教曾国藩功课。他常自我解嘲地说：“因为我白己笨，所以教 起你们这些笨弟子来，一点也不感到厌烦。” 曾国藩并不聪明（至少在童年时没有表现出聪明），才思也欠敏捷。一天， 他与妹妹随父亲外出，一路上学习作对联。父亲随景出上联“狗尾草 ”，妹妹立 刻接口说出“凤冠花 ”，父亲点头说：“也还工整。”曾国藩却答不上来。过一座 桥时，父亲又命上联：“观风桥。”兄妹俩都未对出佳联。直到第三天，曾国藩跑 去对父亲说：“对‘听月楼 ’。”父亲一时间竟没想过来，继而，点头赞许他的倔 强。据说他的这种性格深受母亲的影响。他自己也讲道：“吾兄弟皆秉母德居多， 其好处亦正在倔强。”“故男儿自立，必须有倔强之气。” 19 岁时，他与弟弟曾国横去衡阳，师从汪觉庵。弟弟聪明伶猁，深得汪党 庵的欢心，常受夸奖，而曾国藩却默不好言，老师对他的功课只用“也好 ”二字 敷衍了事。 一次，他背书不畅，老师训斥他说：“你将来要是有点出息，我给你背伞！” 好，曾国藩就记下了这一句话。 金子的闪光总会被人发现。24 岁他去长沙参加童试。父亲的朋友欧阳凝祉 出题面试。写成后，欧阳称赞道：“这是金华殿中人语气！”并表示愿为他说媒。 木料长沙的“名门闺秀 ”都看不上这个乡下人。欧阳便学刘邦的丈人，将自已的 女儿许配给了曾国藩。由此看来，曾国藩的天分，要么是乡下众人不能识别，要 么他是大器晚成。但他的岳父、刘邦的岳父，当然是识人高手了， 1838 年，27 岁的曾国藩考中进七。后还乡，按理当去拜谢老师汪觉庵。临 去时他带了 ·把雨伞，进门便放在汪家的神龛旁。告辞时，他起身便走，刚到门 口，突然对汪觉庵说：“我忘了带伞。”汪老师连忙去把伞取了过来。曾国藩接过 伞，话没多说，就走了。 汪老师回到屋里，突然忆起当年那句话，一时间哭笑不得，半天的兴奋劲霎 时间就没了。 对曾国藩的鲁钝倔强，梁启超评议如下：
文正固非有超群绝伦之天才，在并时诸贤杰中，称最钝拙；其所遭值事会， 亦终身在拂逆之中。然立德、立功、主言并三不朽，所成就震古铄今而莫与京者， 其一生得力在立志自拔于流俗，而困而知，而勉而行，历百千艰阻而不挫屈，不 求近救，铢积才累，受之以虚，将之以勤，拉之以刚，贞之以恒，帅之以溅，勇 猛精进，艰苦卓绝，如斯而已，如斯而已！吾以为使曾文正今而犹壮年，则中国 必由其手而获救矣！ 曾国藩在文、武、经学方面的成就足以農古烁今，梁启超送给他的挽联中讲 道： 武乡可拟，汾阳可拟，姚江亦可拟，潇湘衡岳，闲气独钟，四十年中外倾心， 如此完人空想象； 相业无双，将略无双，经术又无双，蒋阜秦淮，巨星无陨，廿六载门墙回首， 代陈遗疏剧悲哀。 联中把他的相才比作诸葛亮，将略比作唐代郭子仪，经术比作明朝王阳明， 又称他“相业 ”“将略 ”“经术 ”在中国历史上无双。这种誉词虽过夸大，但也足 见曾国藩对当时和后世的影响。 彭玉麟送给他的挽联，没有把他看作神活了的圣人，比较质朴、亲切： 为国家整顿乾坤，耗完心血，只手挽狂澜，经师人师，我待希文廿载痛郑城 睽违函文，永诀温颜，鞠躬真尽瘁，将业相业，公是武乡一流。 由此可见，天分不高，才思鲁钝的人，只要坚持不懈地努力，一定能取得成 就。而且，鉴人者应注意的是，天分高不高，才恩是否敏捷，不可随意妄断。比 如普国藩，也许他属天分奇高、大智若愚的人，只是未在日常中表现出来。他的 老师也不大会鉴别人才，至少没有看到学生的长处。庸医可误人，庸师亦会误人， 识别人才是任何一位老师、与人打交道的人的必备课程。鉴人者应学习曾国藩的 丈人，不依他人的评判为标准。言不妄发，性不妄躁，既是做人的标推，也是鉴 人的标准。 邪正 神的清浊是比较容易区分的，但邪正却要难得多，因为邪正都托迹于清之中。 端庄厚重、品格高尚的人，神不仅清而正，而且是一清到底，略无杂质。如 果不是清澄到底，那在心性品格上多少有些不足，至少也会动摇不定。
邪难识正，还因为人的主观能动性，奸邪的人可以用行动、言语来掩饰自己 本真的面目和企图。如果不依神的邪正来鉴别人才，反而被言语、行动等表面现 象所迷惑，这就是对人的判断力太弱，不会识别人。 孟子讲的那个“吾善养吾浩然之气 ”，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修得到的，首先要 修德行，心怀奸诈、为人不忠，用这种心态，无论如何达不到浩然正气的界境。 神的邪正要从动态中来考察，因为事物的本质最容易在运动中表现出来，人 的本质也如此。文中讲道，“欲辨邪正，先观动静 ”就是这个道理。 “静若含珠 ”，眼晴安静、没有观物的时候，就像镶嵌在眼帘中的明珠，灿 烂光亮，晶莹生辉，美丽的光华深蕴在眼内，如一泓秋水，却又暗蓄着溢光流彩 的动向，含而不露，这是神安详沉稳时的端庄状态，心底无私。 “动若水发 ”，跟睛在观物的时候，犹如春水荡动初波，精光闪射，秀气横 溢，闪发着美仑美奂的光彩；又如一湾盈盈流动的秋波，水面光芒闪耀，清气勃 发，美不胜收。这是神敏锐犀利而纯正的状态。（有的本子本何作“动若木发 ”， 意指春木勃蓬生长、秀木吐春、新芽初生、清纯爽朗的样子，本义一样。》 “静若无人 ”，眼睛没有观物的时候，安详自然，文静如处子，心中没有纤 尘杂念，又像身边没有他人存在、独处一样的自然平静。就像幽谷清泉，空谷幽 兰，虽寂然无声，却有高洁的志向和恬然的乐趣。让人想起唐代韦应物的一句诗： “野渡无人舟自横。”本句更深一层的境界是，安静时如老僧人定，丝毫不为外 物所动。 “动若赴的 ”，眼睛中“静若无人 ”转为观看外物时，精光湛湛，敏锐犀利， 其势厉裂迅捷，如劲箭脱弦，飞射靶心。但又锋芒暗收，不存霸气，不怒而威， 隐隐暗藏王者之气。 “此为清纯到底 ”，以上两组动静状态是神澄清到底，纯正无私的表现。这 样的人不论在人前人后，困境逆境，都表里如一，保持着堂堂正正的纯洁品格， 高风亮节显于天下。 第一组动静状态比较平缓，如轻盈流水，与日常的行为表现相对应。第二组 动静状态变化反差较大，是较激烈的状态，与紧要关头相对应。大敌当前，不能 出奇的冷静，就难以清醒、正确地判断形势；决定像出，不能迅速地行动，又会 失去机会，时不再来。
更深一层的理解，“静若含珠，动若水发 ”的境界高于“静若无人，动若赴 的 ”的境界。前者静柔温和，有盛德中庸之态，属于大哲大慧的圣贤境界，是王 者之气；后者属智勇双全的豪杰境界，有旁若无人、盛气陵人的状态，是霸者之 气。鉴别栋梁之才，似应从此去发现人才的细微差别。毛泽东在青年时代就认为： “帝王一代帝王，圣贤百代帝王。”“圣人，既得大本者也；贤人，略得大本者也； 愚人，不得大本者也。” 以上是神清到底、端庄厚重的状态。 邪 邪也托迹于清之中，因而不易辨别。曾国藩列举了邪的几种表现。 “静若萤光 ”，眼晴没有观物时，眸子中闪烁着夏夜中萤火虫一样的光。萤 火虫的光微弱而明灭不定，萤火虫的活动环境又多是树木草丛等阴气之地，这种 感觉带有隐隐的邪气。如果一个人眼中闪烁着这样的目光，往往心有别思。 “动若流水 ”，眼晴在观物的时候，虽然神清，但又游移不定，像漂流无居 的水一样。这种人是聪明的，但缺少恒守。孔子讲“仁者乐山，智者乐水 ”，水 的特性与智者是有联系的。但正与邪的差别是一个“动若水发 ”，个“动若流水 ”， 区别在于正气凛然、胸怀坦荡的人，目光清亮而又源渊深厚，心怀邪念的人目光 虽清却游移不定，东西飘忽。 “静若半睡 ”，安静的时候，两眼半开半闭，似睡非睡。这种状态有一举两 得的功用，既可以窥视周围的动静，又可以静心默守，既养神又做事。这种人有 野心，什么好事都想抓在手中，不能专一，本质上是心怀奸诈，即“尖巧而喜淫 ” 的人。 “动若骇鹿 ”，眼睛运动时，像惊鹿那样惶惶不安。与“静若半睡 ”联起来 思考就明白了：本来正在半睡半醒中养神，却有深思图巧，怕被他人看破真心， 也怕错过外面的好东西，因而一有风吹草动，就想睁眼看个究竟，其状就像一边 想吃草、一边又警惕着猛兽、不时拾头四面张望的骇鹿一样。 “别才而深思 ”，才智颇高，但不知不党编离了正道，而且心怀别念，不能 始终如一，喜欢见异思迁，缺少忠城秉性。 对比以上两组动静状态，大致可以区别为，“静若萤光，动若流水，尖巧而 喜淫 ”属小智小奸之人，奸心内萌而伪饰，总还有漂流不定的踪迹可寻，不至于
有大碍；“静若半睡，动若骇鹿，别才而深思 ”，容易与端庄厚重混淆，“动若骇 鹿 ”又可能与雷厉风行、办事干练同形，这与刻意掩饰就不一样了，差不多成羚 羊挂角，无迹可寻。这种大智大奸的人沉得住气，不到时机成熟不会发难，平常 显得是端庄厚重、一身正气的样子（而且勿需掩饰），有很大的欺骗性。比如历 史上的王莽、秦桧。他们的才智能力是不用说的，如果在名声事功赞播于四海， 未显露本性之前就中止了生命，也许他们真的要流芳百世了 “一为败器，一为隐流 ”，第一种属“败器 ”，有才能而心术不正，称其为“器 ”， 就意味着有形可察；第二种属“隐流 ”，是大智大奸的人，奸心深藏心底，不丝 毫外场，因面称其为“隐 ”，表示无迹可寻。如此看来，器为下，因为有迹可寻； 隐为上，因为无迹可依，更难以识别。 “均之托透二清，不可不辨。”二种邪奸之状饰托身在清中。败器托身在“静 若含珠，动若水发 ”之中，隐流托身在“静若无人，动若赴的 ”之中，不能不仔 细区分。 大贤大忠的人，平常不显丝毫锋芒，精气内敛，普通如常人，一旦行动起来， 却是动若脱兔，迅捷快速，一举而功成。大智大奸的人，奸心深藏，但锋芒也不 显于外，声名共得，但总有怕人窥破内心的担忧，因此终有踪迹可寻（例见王莽， 第一章第二节)。 一正一邪的对比在于，神清而定，神清而浮。 静若含珠《静若萤光动若水发《 →动若流水 静若尤人《—→静若半睡动若赴的《动若骇鹿 两组正邪情况对比，人才的类别高下就有定局，在进行鉴别人才的实践时， 也不再是迷惑不解的难事。 第三节 考察小心者与大胆者
小心者 从其做不了处看之大胆者 从其做了处看之 【原典】 凡精神，抖数心处易见，断续处雅见。断者出处断，续者闭处续。道家所谓 “收拾人门 ”之说，不了处看其脱略，做了处看其针线。小心者，从其做不了处 看之，疏节阔目，若不经意，所谓脱略也。大胆者，从其做了处看之，慎重周密， 无有苟且，所谓针线也。二者实看向内处，稍移外便落情态心矣，情态易见。 【注释】 抖揿：精神振作。 继续：断，精神振作而力不能持续的状态；续，精神充沛、绵绵不绝的自然 流露状态。 断者：精神中断、前后未能相继的状态。 续者：精神有余、前后绵绵滔滔无穷尽的接续状态。 “收拾入门 ”：道家养气炼性的术语（非专用），主无杂念、静心修炼状态， 如司清理好门外东西入室。 不了处：尚未“收拾入门 ”的时候，即杂念未去，不能静心修炼之时。 脱略：潇洒，大度，聚放，拿得起放得下的气概。 做了处：已经“收拾入门 ”之时，即杂念已去，静心修炼状态。 疏节阔目：粗疏大意，不精细周密。 苟且：草率。《礼记 · 曲礼上》：“不苟笑 ”。 情态：与神相对应的概念，在内为神，在外为情态，见第十五章。 【译文】 考察人物的精神，那种故意振作、抖擞的状态是比较容易识别的，而那种看 起来似乎是故意振作抖擞，却又可能是真的精神抖数充沛状态，就雅于识别了。 精神不足，会在神故意振作之后中断，如滴水一般，从滴水处中断；精神充足，
却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自然流蕴而不断竭。道家修身炼气所讲的“收拾人门 ” 的说法，用在考察人物的精神上，就相当于：在行动时，要看他潇洒豪放的气概 有几分真，几分假，几分做作，几分自然；在静心安坐时要考察他的细致周密、 平心静气状态，静中是否有浮躁。 小心谨慎的人，要从他力所不及、无力完成的事中去考察，表面上是小心之 人，却处处表现得思考不周密细致，仿佛是由于疏忽造成的损失，这就是表面细 心、实质上粗心、心思欠周密的人。大胆豪放的人，要从他能完成的事情中去考 察。 表面上是粗枝大意的人，在行动中却处处留心细节，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不轻率行事，不随意举动，事情得以成功，实质上是他粗中有细、不轻率冒进的 缘故。粗细二种表现实际上是从外部表现来考察人物的内心本性。如果内心本性 外露得比较明显，就属于情态，情态是比较容易识别的。 评 述 石达开称赞曾国藩的识才之能 曾国藩在长抄求学期间，与郭嵩素、刘蓉深交。任京官时，又广交友朋，以 文会友。如吴竹如、窦兰泉、冯树堂、吴子序、邵蕙西等友人，后来都成了他的 幕府中的重要人物。也有不少人慕名而主动来与曾国藩结交。他记载道：“又有 王少鹤、朱廉甫、吴莘畲、庞作人。此四君者，皆闻予名而先来拜。虽所造有深 浅，但皆有志之士，不甘居于庸碌者也。”湘军的重要将领江忠源及文士吴敏树 也是这时在京城结识的。他在礼部复试时，因欣赏“花落春仍在 ”的诗句而识拔 了俞樾，又在朝考阅卷时看中了陈士杰。后来，他们对曾国藩的“事业 ”都有过 很大的帮助，特别是陈士杰。曾国藩交游的目的很明确：“求友以匡己之不逮， 此大益也 ”；“师友夹持，虽儒夫亦有立志 ”。 咸丰元年，当他向咸丰帝上疏陈言，谓“今日所当讲求者，惟在用人一端耳 ” 的时候，便已摆脱了交友互助的个人圈于，开始站在治国兴邦的高度来考虑人才 问题了。他尖锐地指出：当时的官吏大多退缩、琐屑、敷衍，“但求苟安无过， 不求振作有为。将来一有艰巨，国家必有乏才之患 ”。 果然如此，当他于咸丰三年出办团练，更多地接触社会实际时，他便深深地
感到：“无兵不足深忧，无饷不足痛哭，独举日斯世，求一镶利不先、赴义恐后、 忠愤耿耿者，不可亟得，或仅得之，而又屈居卑下，往往抑郁不伸，以挫、以去、 以死。而贪饕退缩者，果骧首而上腾，而富贵、而名誉、而老健不死。此可为浩 叹者也！” 所以，他后来向朋友和弟弟们反复说明，“国家之强，以得人为强 ”：“人存 而后政举 ”；“欲求自强之道，总以修政事、求贤才为急务 ”；“治世之道，专以致 贤、养民为本 ”；“国家大计，首重留心人才 ”。世上一切事情郁是人干出来的， 坏事如此，好事亦复如此。古人说：“能当一人而天下取，失当一人而社稷危。” 曾国藩是深知这个道理的，因而在人才问题上深具历史的卓识与战路的眼光。他 对人才的广泛搜罗和耐心陶铸，是能够成就他的“事业 ”的一个重要原因。这一 点，早已是人们的共识。李鸿章作《曾文正公神道碑》，称誉他“持己所学，陶 俦群伦。雍培浸灌，为国得人。…知人之鉴，并世无伦。万众一心，贯虹食昂。 终奠九土，踣此狂丑。”曾国藩确有谋国之忠与知人之明。后来，薛福成评述道： “ 自昔多事之秋，无不以贤才之众寡，判功效之广狭。曾国藩知人之鉴，超轶古 今。或邂逅于风尘之中，一见以为伟器；或物色于形迹之表，确然许为异材。平 日持议，常谓一下至大，事变至殷，决非一手一足之所能维持。故其振拔幽滞， 宏奖人杰，尤属不遗馀力。”《清史稿》评论曾国藩道：“至功成名立，汲汲以荐 举人才为己任，臣阀帅，几遍海内。以人事君，皆能不负所知。”石达开也曾称 赞曾国藩“虽不以善战名，而能识拔贤将，规画精严，无间可寻。大帅如此，实 起事以来所未靓也 ”。（见薛福成《石达开就擒事》。) 人的精神状态，大致有两种存在方式，一是自然流露，一是故意抖数。要区 分，是比较容易的。但有一种情况却比较难办—介于假振作与真流露之闯的状态。 这种状态，看起来似乎有点故意振作的样子，但又的确像是真的精神抖擞， 这中间的分寸实不容易把握。这也就是为什么有的人才看似才高，却又不像，看 似奸诈，却又似忠心耿耿的一种表现。 “凡精神，抖数处易见，街续处难见 ”，抖擞处易见，就是前面讲的故意抖 数。断处，精神振作起来，但后继乏力，神不充足，因而不能持久，振作起来的 精神一下子解了气，但重新振作又不能立刻补充。续处，精神状态自然流露，因 源渊充厚，后继有力，能够持久，是神充沛有余的表现。
“断者出处断，续者闭处续。”断者，可以理獬为神不足，神不足，会因后 继乏力而暂时中断：续者就相当于神有余，不会因后继无力面中断。这犹如黄河 断流一样，雨季时，黄河之水天上来，滚滚东去；枯水季节时，中下游则干涸如 死河。又像滴水，积蓄一会儿再滴。神不足，中断的地方恰是它重新振作之处； 神有余，接续不断的地方正是看似要关闭之处。这是判断神有余与神不足的根基 处。 “道家所谓‘收拾人门 ’之说 ”。“收拾人门 ”四个字在老子《道德经》中是 没有的，疑为道家后来发展出的新词汇，是修身养气的一种方法，与“收视反听 ” 有异曲同工之妙。从词汇源流上看，元代王实甫的《西厢记》中有一句话：“毕 罢了牵挂，收拾了忧愁。”收拾的含义是解脱。为便子上下文的连贯，可理解为： 考察人物的心性才能，要待他把事做定之后再下结论，不可只持初端就做判断。 “不了处看其脱略 ”。不了处，指事情尚在进行中，还没有完成。脱略，洒 脱、漫不经心的样子。全句意思是，在事情还没有完成之前，应看他应对的态度， 是潇洒自如，还是胸有成竹。如果在进行中就能信心十足地把握住未来的发展方 向，那即使有困难，有压力，但心中分寸已经安定，会有挥洒自如的外在表现和 乐观的信心，以这种心态来引导事业，其前景是可以期望的。反之，则使人提心 吊胆、惴惴不安了。 “做了处看其针线。”针线， 占代指女红，从妇女们的针线活做得粗糙还是 精细，能判断善不善于持家，这儿是指做事的方法是否有计划性。事情尚未完成 时，考察他的心态；事情完成了，既要看结果，又要看所运用的方法和手段。如 果只以成败论英雄，必然会错失未显达时的管仲、张良（管种在未佐齐桓公时， 什么都不成功；张良未遇刘邦时，刺杀秦始皇也不成功) 。事情的成功会受到许 多偶然因素的干扰，运气好时，瞎猫也能撞上死耗子，运气不好则不然。如果仔 细考察做事的方法和手段，即使他这次未成功，但可以知道他的腾点，是胆大心 细？是计划周密？还是凭偶然性完成了这项任务？计划周密、胆大心细的人，即 便这次不成功，下次也会成功。有的人才能很高，只因为时机不成熟，才能一直 得不到发挥。如果只以成败论英雄，错过的“时机未到 ”的人才可就不少。 “小心者，从其做不了处看之 ”。人有大胆堂堂的，也有小心翼翼的。对许 多人来讲，他们看不起小心谨慎的人。但小心之人是否就一无是处呢？绝对不是。
小心翼翼，固然让人生气，但至少不会造成损失。一分一分的积累，才有泰山之 高，江海之广。大胆冒进者，虽有气概，也很勇敢，但稍一疏忽，可能辛辛苦苦 半年或半辈子的成就就一下子垮掉了。但过分小心，也着实让人生气。因此，对 小心者的考察，应从他做不了的事情上来看。 “疏节阔目，若不经意，所谓脱略也。”小心的人，本应该是细心周到的人， 这也应是他的优点。但如果他没能做成功的事，失败原因恰好在于他考虑欠周全、 计划不精密，那就属于才力不够、心思欠佳、缺乏闯劲的人了。这种小心者，难 以担当重任，可做局部性辅助工作。 “大胆者，从其做了处看之 ”。大胆者，有勇气，有魄力，既敢冒险，又敢 放手一搏，不怕损失，缺点是易于轻率冒进，而造成大量不必要的损失。考察这 类人才，就要从他们做得了的事情中去察看。 “慎重周密，无有荷且，所谓针线也。”从大胆者做成功的事，可以发现他 是一味鲁莽而桡幸成功，还是靠粗大心细，计划周密而成功。一个大胆冒进的男 子，如果还能做得一手精细漂亮的针线活，也算得上一绝，这种男子就必然不是 “ 冒进 ”之人，而是胆大心细的优秀性格，这就是双重性格的最佳拍档、最佳组 合。 “二者实看向内处，精移外便落情态矣。情态易见 ”。以上考察小心者和大 胆者，表面是在看他们的行动和做事方法，实际上是由外向内在考察他们是神有 余还是神不足。神有余的小心者，有足够的精力来面对繁杂事务而充分发挥心思 周密之长，如果神不足，则后继乏力，难以善始善终了。大胆者，如果神有余， 除在一味勇猛之外，有足够的心思和精力注意若干重要的细节问题，细心考察他 人忽略的小问题，这是一步一步平稳取胜的最上策。许多的成功，要靠平静安全 的正道取胜，奇兵突起只能用于非常情况下，面且机率不大，百分之八九十的还 是要用正道手法。孙子讲，以奇始，以正合，也是这个道理。奇才固然难得而且 让人惊异其传奇色彩，但四平八稳、无惊无险而平易取胜的正才是根本之道。大 胆者如果神不足，表现出来就是鲁莽有余，心细不足，同样不能担当重任。这种 人只会败事，或是添麻烦，添乱子，应立即开除。因为小心者神不足，虽不足以 创事功，也可能坐失良机，但守成还是可以的，而且不会添乱子。 以上两者，如果稍稍向外流露一点，就是情态的范畴，情态清清楚楚地写在
脸上，一目了然，是比较容易辨别的。 曾国藩是一个倔强的人，很有韧性。这是神有余的一种表现，他为倔强性格 写过一副对联： 养活一团春意思 撑起两根穷骨头 他也不承认天生的天才，而主张后天的努力和磨炼，没有韧性，靠轻取轻进 而成功的人，因初时太顺利而轻敌，经验积累不够，心理成熟也不够，又不愿再 付出艰苦劳动，成就难以通天，一如江郎才尽。他认为一寸一分地积累功夫的人， 比那些投机取巧、轻取轻进的人，似乎又钝又迟，甚至有点迂，但功底深厚，厚 积薄发，必成大器。对于绝大多非天才的人来讲，这是成才的正道。 第三部分 分析性格 第一节 性格识人 编才之性不可移转矣虽教之以学 材成而随之以失 虽训之以恕 推情各从其心 【原典】 夫学，所以成才也。恕，所以推情也。偏材之性不可移转矣。虽教之以学， 材成而随之以失。虽训之以恕，推情各从其心。信者逆信，诈者逆诈，故学不人 道，恕不周物，此偏材之益失也。 【注释】
怒：宽宥，原谅。逆：猜测。 【译文】 通过学习，可以使人成才；推己及人，可以了解人之常情。性格成型之后就 雅以转移。虽然传授给他知识和技能，但是随着学习成才，其偏才的秉性也发展 成缺点；虽然教诲以宽恕的道理，推情于人还是要根据各人的心性。诚实的人推 想别人也诚实，诡诈的人猜测别人也诡诈。因此学不能掌握通常的方法道理，推 已及人的自我内省仍不能宽容一切事物，偏才的缺点也就更加显著。 评 述 性格是指人对现实中客观事物经常的稳定的态度，以及与之相应的习惯化了 的行为方式。比如说，有的人小心谨慎，有的人敢拼敢闯，小心谨慎与敢拼敢闯 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习惯化了的的行为方式，人们根据他们外现出来的习惯化了 的特征来判别这两种人的性格差别。 性格的形成固然会受到遗传因素的影响，但主要是在后天环境中磨炼出来 的，而且定型之后，有很强的稳定性。一夜之间判若两人的情况多半属短期行为， 是因为受到莫大刺激突变的结果；一段时间以后，固有性格文会重现，这就是因 为习惯化了的行为方式的缘故。性格成形稳定后，既不容易改变，对人的行为又 会产生极大的支配作用。逆来顺受惯了的人，如果不经历大波折、大痛苦，是很 难迅速传变成一个坚决果断、有气敢往的人的。即便由于这样那样的历史机缘， 坐上了第一把交椅，时间一长，他多半还是会下来。多年来的逆来顺受已使他对 权力没有多大的欲望，而且他也习惯了受人支配（或自己动手) 、不用支配别人 的行为方式。像金庸笔下的张无忌(《倚天屠龙记》男主人公) ，身上就带有一点 这种特征。他的武功智慧是超过一流的，却没有强烈的权力欲望，学成盖世神功 纯属巧遇，当上明教教主是因为形势所迫，到后头，他终于是携了双美佳人归隐 山林快活去了。 在需要做出大决大断的关头，最能体现一个人性格的优劣。决断之间，几乎 已经裁定了成功与失败两条道路。性格优良的，在错综复杂的危机时刻，沉得往 气，全神贯注于问题之中，心无旁骛，不为他事所扰，像钉子一样专攻一点，因
此能够获得成功。排除巧合、运气因素外，这中间是习惯化了的行为方式发挥关 键性作用。 赌博虽有许多社会负面影响，但牌桌上是一个鉴人察性的好地方，个性也在 其中得到充分体现，实质是在利益争夺面前体现人的内心本质。 性格与个性在心理学上不是同一个词，但在判断一个人的优劣长短时，常常 是合在一块儿使用的。准确判断一个人的性格特征，对于事情的成功失败有着非 常重要的作用。 但性格并不是一成不变的。经历过许多事后，鲁莽的人可能学会了适当的谨 慎，勇而无谋的人可能学会了相时而动，这都是习惯化了的行为方式发生若干变 化的结果。“已非昔日吴下阿蒙 ”这句俗话讲的是三国鼎立时期，东吴孙权麾下 的大将吕蒙。吕蒙年青时勇敢舍命，但做事不动脑筋，往往一味蛮于。后来孙权 督促他读书，鲁莽习性逐渐收敛，智谋成分逐渐丰富，成长为东吴著名的军事将 领，后来设计攻被荆州，逼使威震华夏的关羽演上一出“败走麦城 ”的所史悲剧。 从性格上来识别人才，应充分把握其恒定不变的特征和后天环境造成的变 化。由于篇幅和中国传统文化整体合一体系的原因，本章不能对性格做出深刻、 细致、系统深人的理论分析，如果读者有兴趣，可详细参阅西方精神分析学派的 一些相关著作，对性格决定行动，性格与成败的关系会有更深刻的理解，并可以 上升到理念的高度。准确把握人才的个性，是事情成败的重要前提。 陶朱公原名范蠢，他帮助越王勾践打败吴王夫差以后，功成身退，转而经商。 后来辗转来到陶地，自称朱公，人们都称他为陶朱公。他谋划治国治军的功夫厉 害，经商赚钱的本事也不差，或许他是中国走私经营的鼻祖，陶朱公成了大富翁。 后来他的二儿子因杀人被囚禁在楚国。陶朱公想用金钱赎回二儿子的性命，于是 决定派小儿子带着许多钱财去楚国办理这件事。长子听说后，坚决要求父亲派他 去，他说：“我是长子，现在二弟有难，父亲不派我去反而派弟弟去，这不是说 明我不孝顺吗？ ”并声称要自杀。陶朱公的老伴也说：“现在你派小儿子去，还 不知道能不能救活老二，却先丧了长子，可如何是好？ ”陶朱公不得已就派长子 去办这件事，并写了一封信让他带给以前的好友庄生，交代说：“你一到之后， 就把钱给庄生，一切听从他的安排，不要管他怎么处理此事。” 长子到楚国后，发现庄生家徒四壁，院内杂草丛生，按照父亲的嘱咐，他把
钱和信交给了庄生。庄生说：“你就此离开吧，即使你弟弟出来了，也不要问其 中的原委。”但长子告别后并未回家，而是想：将这么多钱给他，如果二弟不能 出来，那不是吃了大亏？欲留下来听候消息。庄生虽然穷困，但却非常廉直，楚 国上下都很尊敬他。陶朱公的贿赂，他并不想接受，只准备在事成之后再还给他， 所以那些钱财他分毫未动。陶朱公长子不知原委，以为庄生无足轻重。 庄生向楚王进谏，说某某星宿相犯，这对楚国不利，只有广施恩德才能消灾。 楚王听了庄生的建议，命人封存府库，实行大赦。陶朱公长子听说马上要大赦， 弟弟一定会出狱，而给庄生的金银就液费了，于是又去见庄生，向庄生要回了钱 财，并暗自庆幸。庄生觉得被一个小孩子欺骗，很是恼怒，又进宫见楚王说：“我 以前说过星宿相犯之事，大王准备修德回报。现在我听说富翁陶朱公的儿子在楚 杀人被闪，他家里拿了很多钱财贿赂大王左右的人，所以大王并不是为体恤社稷 而大赦，而是由于陶朱公儿子的缘故才大赦啊。”楚王于是下令先杀掉陶朱公的 次子，然后再实行大赦。结果陶朱公的长子只好取了弟弟的 T 骨回家。 长子回家后，陶朱公大哭说：“我卓就知道他一定会杀死他弟弟的！他并非 不爱弟弟，只是因为他年少时就与我一起谋生，手头不宽绰，所以吝措钱财，而 小儿子一出生就看见我十分富有，所以轻视钱财，挥金如土。以前我要派小儿于 去办这件事，就是因为他舍得花钱啊，” 第二节 领导者理想性格分析 夫中庸之德，其质无名阴阳清和，中睿外明 能威能怀，能辨能讷变化无方，以达为节 【原典】 夫中庸之德，其质无名。故咸而不碱，淡而不聩，质而不缦，文而不绩。能 威能怀，能辨能讷，变化无方，以达为节。 【注释】
无名：不可名。《庄子 ·逍遥游》：“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咸而不碱：即咸而没有碱味的苦涩。碱，含氨氧根的化合物的统称。此指碱 味。臂：无味。 绶（ mn):一种无花纹图案的丝织品。绩：同“绘 ”， 绘画。 讷：言语迟钝。《论语 ·里仁》：“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 达：通达。 【译文】 中庸的品德，它的实质不可名状，正像含盐的水虽咸却没有苦涩，虽淡却非 索然无味；质地朴素的丝织品并非了无文饰，而是色彩斐然又不炫耀过度。具有 中庸品德的人，望之俨然，即之而温，既能辩说无碍，也能缄默不语，变化无穷， 唯以通达为标准。 评述 具备中庸之德的理想人才，现实生活中是没有的，这里首标中庸之德，是为 品鉴人才提供一个标准，使品人论性有章可循，不做目无边际的漫评。 “ 中庸 ”，道德高尚，品行端正，不偏不倚。合于“ 中庸 ”之德的人，性情 柔和而刚，如水为天下至柔之物，但又有滴水穿石之功，破坏力强大，无坚不摧； 德行崇高而厚，如天地一样广远辽阔，又不脱于大众的日光。这样的人，佩天地 之德，怀人和之功，是天下纯德纯美的人，可做圣人明君。 人生为万物的灵长，秉天地阴阳之气，性情寓刚寓柔，阳刚为亢，阴柔为拘， 演化成现代词汇，就是外向和内向一亢者属阳，为外向型；拘者属阴，为内向型。 中庸至德之人，阴阳调和。水火既济，柔中带刚，刚而不脆，脆中含韧，韧 而有力，是天下最没脾气、又最为厉害的角色。平时的行为举止无声无息、无形 无色；一旦动事，疾如江堤决口，迅若长空奔雷，无往不利，无坚不摧；一旦事 成，又静若处子，举若虚空，精精华妙，几不若物。在生活中，能威严，能温和， 能强辩，能沉默，能开疆拓土奋力进取，又能四平八稳坐守功业。 这种人礼、信、仁、智、勇五德齐备，谓德能品质完美无缺。但遍观宇内明
主圣人，能合于此德者，没有。尧帝杀死自己的儿子丹朱，不仁；舜帝得不到父 亲的喜爱，不孝；秦始皇实在太残暴，汉武帝过于杀伐喜功。唐太宗玄武门杀害 手足兄弟，晚年又贪慕武则天的美貌，害得皇权倾覆，唐氏江山几移他手；宋太 祖陈桥兵变，有叛主之虞，杯酒释兵权，有对部属兄弟不义之嫌。武有抗击金兵 的民族英雄岳飞，但又过子愚忠，置三千里江山、五百万中原遗老的民族仇根于 不顾，自行引颈到奸贼秦桧的铡刀之下，恨哉！恨哉！文有大成至圣文宣先师孔 子，率弟子周游列国，大宫没做成，行困子陈蔡之间。至于宣扬君君、臣臣、父 父、子子，更是不以事理曲直为标准，混淆天下是非。孔子的谬误大哉！ 三国时期，有一个叫管宁的人，人们盛赞他有中庸之德，称他是九德纯粹， 冰洁渊清，玄虚淡泊，遥逍乎道仙，娱心乎黄老。他主要活动在东汉末年、三国 鼎立之初。东汉末年，黄巾大起义，各地军阀相互混战，中原大地白骨茫茫，荒 草萋萋，人烟难见，他却隐居辽东 30 多年，过自已的清闲甘子而有高名。曹操 的儿子曹丕、孙子曹叡派人征召他入朝做官，他却坚辞不就。时人备赞他“德行 卓绝，海内无偶 ”。但与当时的英雄人物相比，则济怀苍生的大义不足。倒是赤 棵上身、拍马舞刀斗马超的许褚，舍命护主、身中数箭大叫三声而亡的典韦，更 叫人肃然起敬；长江之上、横槊赋诗的曹操，更能激起人们的国家责任感。 有性情、有脾气、有勇力、有智慧的入物才是活生生、有现实意义的人才。 在识别人才时，应细细区分性格中的优劣成分，方才能够鉴人真才情。 第三节 12 种偏才性格分析 抗者过之 拘者不逮 故善有所章而理有所失 【原典】 是以抗者过之，而拘者不逮。夫拘抗违中，故善有所章，而理有所失。是故 强毅之人，狠刚不和。不戒其强之搪突，而以顺为挠® , 厉其抗。是故可以立法，
难与入微。柔倾之人，缓心宽断。不戒其事之不摄，而以抗为刿，安其舒@ 。是 故可与循常，难以权疑。其余类推矣。 【注释】 中：中和。 搪突：冒犯，抵触。挠：屈服。 厉：鼓励，激发。摄：治理。 刿：伤害。 舒：无为。 【译文】 因此高亢进趋的，刚气太过，拘谨保守的，州气不足，抗厉与拘束有违中和 之道，其善长的一会突现出来，张扬得很饱满，而义理中和的标准就会失去。强 毅的人，刚狠不和，不收敛自己的强霸，反以为柔顺是软弱，从而激发他更强狠。 这种人可设立法制使人遵行，而不能细察人情。柔顺之人，心慈手软，迟缓宽容， 不喜欢办事的刚毅果断，反以刚毅果断为忧，安于无所进取。这种人可循章办事， 而不能权变应难。其他性格以此类推。 评 述 外向型性格（抗者】 1.强毅之人 强毅之人，刚狠不和 材在矫正，失在激讦 这种人性情硬朗，意志坚定，刚决果断，勇磊顽强，敢于冒险，善于在抗争 性的工作中顽强拼搏，阻力越大，个人力量和智慧越能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属 于枭雄豪杰一类的人才。缺点是易失于冒进，骄傲于个人的能力，服人不服法， 权欲重，有野心，喜欢争功而不能忍。他们有独挡一面的才能，也能灵活机动地 完成使命，是难得的将才。但要注意把握他们的思想和情绪变化，这可能是他们
有所变化的信号。 三国时的魏延就属这类人才。 2.雄悍之人 雄悍之人，气奋勇决 任在胆烈，失在多忌 这种人有勇力，又暴躁，两个拳头就是天下的道理，恃强鲁莽，为人很讲义 气，敢为朋友两肋插刀，属性情中人。他们的优点是为人单纯，没有多少回肠弯 曲的心机，敢说敢敢敢当，有临危不惧的勇气，对自已衷心佩服的人言听计从， 忠心耿耿，赤胆忠诚，绝不出卖朋友。缺点是对人不对事，服人不服法，任凭性 情做事，只要是自己的朋友，于己有恩，不管他犯了什么错误，都盲自地给予帮 肋。也因其鲁莽，往往会突如其来地做坏事情。唐朝人皇甫嵩，是个名传后世的 急躁人。他命儿子抄诗，儿于抄错了一个字，他边骂边喊边叫人敢棍子来打儿于， 棍子还未送到，他就急不可待地很咬儿子的胳膊，以致咬出了血。 随着社会的进步和文明教化作用的增长，这类人的性情正在变化，理智的成 分增强了，演变成敢拼敢撞的开拓型人才。又由于义气成分的减少，个人意识的 增强，加上社会提供给个人创业条件的丰富，现在忠心耿耿、死心踏地的人正在 减少。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表现也有许多变化，少了义薄云天、慷慨激昂的刀剑血 影之气。 春秋时期，齐国有田开疆、古治子、公孙捷三勇士，很得国王齐景公宠爱。 三人结义为兄弟， 自诩“齐国三杰 ”。他们挟功恃宠，横行霸道， 目中无人，甚 至在齐王面前也“你我 ”相称。乱臣陈无宇、梁邱据等乘机收买他们，阴谋夺取 政权。 相国晏婴眼见这种恶势力逐渐扩大，危害国政，暗暗抖忧。他明白奸党的主 力在于武力，三勇士就是王牌，屡次想把三人干掉，但他们正得宠，如果直接行 动齐王不依从，反而弄巧成拙。 有一天，邻邦的国王鲁昭公带了司礼的臣子叔孙来访问，谒见齐景公。景公 立即设宴款待，也叫相国晏婴司礼；文武宫员全体列席，以壮威仪：三勇士也奉 陪左右，威武十足，摆出不可一世的骄态。 酒过三巡，晏婴上前奏请，说：“眼下御园里的金桃熟了，难得有此盛会，
可否摘来宴客？ ” 景公即派掌园官去摘取，晏婴却说：“金桃是雅得的仙果，必要我亲自去监 摘，这才显得庄重。” 金桃摘回，装在盘子里，每个有碗口般大，香浓红艳，清芳可人。景公问： “只有这么几个吗？ ” 晏婴答：“树上还有三四个未成熟，只可摘 6 个！” 两位大王各拿一个吃，佳美可口，互相赞赏。景公乘兴对叔孙说：“这仙桃 是难得之物，叔孙大夫贤名远潘，有功于邦交，赏你一个吧！” 叔孙跪下答：“我哪里及得上.贵国晏相国呢.仙桃应该赐给他才对！” 景公便说：“既然你们相让，就各赏一个！” 盘里只剩下两个金桃，晏婴复请示景公，传谕两旁文武官员，让各人自报功 绩，功高者得食此桃。 勇士公孙捷挺身而出，说：“从前我跟主公在桐山打猎，亲手打死一只吊睛 白额虎，解主公的围，这功劳大不大呢？ ” 晏婴说：“擎天保驾之功，应该受赐！” 公孙捷很快把金桃咽下肚里去，傲眼左右横扫。古治子不服，站起来说：“虎 有什么了不起，我在黄河的惊涛骇浪中，浮沉九里，斩骄龟之头，救主上性命， 你看这功劳怎样？ ” 景公说：“真是雉能，若非将军，一船人都要溺死！”把金桃和酒赐给他。可 是，另一位勇士田开疆却说：“本人曾奉命去攻打徐国，俘虏 500 多人，逼徐国 纳款投降，威震邻邦，使他们上表朝贡，为国家奠定盟主地位。这算不算功劳？ 该不该受赐？ ” 晏婴立刻回奏景公说：“田将军的功劳，确比公孙捷和古治子两位将军大 10 倍，但可惜金桃已赐完了，可否先赐一杯酒，待金桃熟时再补？ ” 景公安慰田开疆说：“田将军！你的功劳最大，可惜你说得太迟。” 田开疆再也听不下去，按剑大嚷：“斩龟打虎，有什么了不起？我为国家跋 涉千里，血战功成，反受冷落，在两国君臣受辱，为人耻笑，还有什么颜面立于 朝廷上？ ”拔剑自刎而死。 公孙捷大吃一惊，亦拔剑而出，说：“我们功小而得到赏賜，田将军功大，
反而吃不着金桃，于情于理，绝对说不过去！”手起剑落，也自杀了。古冶子跳 出来，激动得儿平发狂地说：“我们三人是结拜兄弟，誓同生死，今两人已亡， 我又岂可独生？ ” 话刚说完，人头已经落地，景公想制止也来不及了。齐国三位武夫，无论打 虎斩龟，还是攻城掠地，确实称得上勇敢，但只是匹夫之勇。两个桃杀了三个武 士。他们不能忍耐自己的骄悍之勇，才被晏婴利用。 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二桃杀三士 ”的故事。 3. 固执之人 强措坚劲，失在专固 可以持正，难以附众 这种人立场坚定，直言敢说，也有智谋，可以信赖，行得端，走得正，为人 非常正统，不论在思想、道德、饮食、衣着上都落后于社会潮流，有保守的倾向， 也比较谨慎，该冒险时不敢冒险，过于固执，死抱住自已认为正确的东西，不肯 向对方低头，不擅长权变之术。 这种人是绝好的内当家，敢于死谏的忠直大臣。 当初，小霸王孙策把内部诸事都托付给长史张昭，临死之前（才 26 岁），对 弟弟孙权说，外事可问周瑜，内事可问张昭。张昭是吴国名士，为人清廉耿介， 直言敢说，颇得吴国人士敬重。 公孙渊被曹操打敢后，派人向孙权俯首称臣。孙权大悦，封公孙渊为燕王， 并派万名将士乘船循大海统过中原（时为曹操控制中原和北方)去向公孙渊庆贺。 群臣都反对，张昭说：“公孙渊反复无常，本不可信，他现在归降只因为受曹操 攻击而已，如果公孙渊变卦，反投曹操，我们的使臣兵马怎么生还？ ” 孙权反复责难张昭，张昭执意不让，弄得孙权很没而子，拔刀击案说：“东 吴人士入官就拜我，出宫就拜你，我敬重你也够深了。但你经常当着众人的面反 对斥责我，我就担心自已什么时候忍不住下令惩罚称了。” 张昭直眼盯着孙权说：“我虽知谏言不被采纳，但只愿竭尽忠诚，报太后临 崩前呼老臣到床边遗诏老臣顾命之恩。”孙权掷刀于地，与张昭对泣，但终没采
用张昭的建议，仍派人到公孙渊处。 一气之下，张昭托病不出，孙权也因此恨他，叫人用土封了张昭家的大门。 张昭又叫人从里边把门封上。 后来公孙渊果然杀了孙权使臣，降于曹操。孙权自知失策，多次派人向张昭 谢罪，请张昭重持朝政。张昭坚辞不出。孙权又亲自到门前去请张昭，张昭仍称 病不出。孙权用火烧张昭的大门，想逼张昭出来，张昭还是不出来。孙权又叫人 灭火，亲白守候在大门外良久，张昭的几个儿子才把张昭扶出来。孙权用车载张 昭回宫，深自内责，张昭面子上却不过，才重上朝会。 张昭治理政事细致周密，直言耿介，秉性忠诚，但在胆略勇气上，却不是一 位好将领，好军师。 甘宁设奔孙权后，向孙权献策：汉室日渐衰微，曹操盗国家之权，当率兵向 西进；刘表占据荆江一带，但昏庸无能，儿子又不争气，不如早图之，否则将被 曹操先下手：要取刘表，先须攻黄祖，黄祖一破，乘势而上，可以渐渐夺取巴蜀 之地，这样就可成就霸王之业。 孙权很赞成甘宁的建议，张昭反对说：“现在东吴四处都还没安定，如果远 征黄祖、刘表，恐怕国内会有叛乱。”甘宁对张昭说：“国家把你当萧何一样的信 任，你却安守着怕叛乱，何以仰慕古人呢？ ” 当曹操率 83 万大军攻赤壁之时，东吴将士都惊恐不已。张昭对孙权说：“曹 操虽是狼子野心，但挟天子以令诸侯，动不动就是朝廷的圣旨，天子的口谕，与 他抗争本属不顺；东吴可以抗拒曹操大军的只有长江天险，但曹操现在已占据了 荆州，收编了刘表的水军，顺江而下，水陆并进，长江天险已不存在，如何与他 争斗呢？不如暂时归降曹操。 后来孙权用鲁肃、周瑜，与刘备合力打败兵力强大的曹操，这就是历史上有 名的以少胜多战例—赤壁之战。 张昭死时 81 岁。史书评张昭“容貌矜严，有威风，吴王以下，举邦掸之 ”。 4.宏阔之人 意爱周洽，交往浊杂 可以抚众，难与厉俗
这种人交游广阔，待人热情，出手阁绰大方，处世圆滑周到，能赢得各方面 朋友的好感和信任。他们善于揣摸人的心思而投其所好，长于与各方面的人打交 道，混迹于各种场合而左右逢源。适合于做业务工作和公关，能打通各方面的关 节。但因所交之人龙蛇混杂，又有点讲义气，往往原则性不强，受朋友牵连而身 不由己地做错事，很雅站在公正的立场上论事情的是非曲直，不适宜矫正社会风 气 邓某是做食油生意的，资财丰厚，也喜欢结交各种朋友，有江湖豪迈气，与 黑白两道人物关系都不错。当时的蜀州刺史叫安重霸，贪财受贿无数。一次，邓 某被刺史叫去陪他下周棋。按规矩，邓某应该站着与刺史下棋。安重霸落子很慢， 总是进行长长的思考，一天不过下几十着棋。邓某累得不行，面且又饥又褐。好 不容易挨到天黑，松一口气回家去了。 不想第二天一大早，刺史又叫他去，接着下。邓某简直吓怕了。出门时，突 然醒悟刺史如此殷情相邀的根本目的，立刻叫人暗藏金银献给刺史。刺史就不再 叫邓某去下棋了。 5.休动之人 休动嘉落，志慕超群 可以进锐，难与持后 这种人性格开朗外向，作风光明磊落，志向远大，卓立不群，富于开创精神， 凡事都想争前头，不甘落在人后，往往从中产生出莫大的勇气和灵感，不轻言失 败，成功欲望强烈，永远希望自己走在成功者的前列。缺点是好大喜功，急于求 成，轻率冒进，如果在勇敢磊落的基础上能深思熟虑、冷静应对，则能做出重大 成就。又因为妒忌心强，如果不注意自身修养，会为嫉妒而犯错误。如果将嫉妒 心深藏不露，得不到宣泄，可能偏失到畸形的程度。 南北朝时，贺若敦为晋的大将，自以为功高才大，不甘心居于同僚之下，看 到别人做了大将军，唯独自己没有被晋升，心中十分不服气，口中多有抱怨之词， 决心好好干它一场。 不久，他奉调参加讨伐平湘洲战役，打了个胜仗之后，心想，这应该算是为 国家又立了一大功吧，自以为此次必然要受到封赏。不料由于种种原因，反而被
撤掉了原来的职务。为此他大为不满，对传令史大发怨言。 晋公字文护听了以后，十分震怒，把他从中州刺史任上调回来，迫使他自杀。 临死之前他对儿子贺若弼说：“我有志平定江南，为国效力，而今未能实现，你 一定要继承我的遗志。我是因为这舌头把命都丢了，这个教训称不能不记住呀！” 说完了，便拿起锥子，狠狠地刺破了儿子的舌头，想让他记住这个教训。 光阴似箭，斗转星移，转眼几十年过去了，贺若弼做了隋朝的右领大将军， 他没有记住父亲的教训，常常为自己的官位比他人低而怨声不断，自认为当个宰 相也是应该的。不久，还不如他的杨素作了尚书右仆射，而他仍为将军，未被提 拔。他气不打一处来，不满的情绪和怨言便时常流露出来。 话传到了皇帝耳朵里，贺若弼被逮捕下狱。皇帝杨坚责备他说：“你这个人 有三太磊：嫉妒心太猛；自以为是，自以为别人不是的心太磊；随口胡说，目无 长官的心太猛。”因为了有功，不久也就放了。他还不吸取教训，又对其他人夸 耀他和皇太子之间的关系，说：“皇太子杨勇跟我之间，情谊亲切，连高度的机 密，也都对我附耳相告，言无不尽。” 后来杨勇在隋文帝那里失势，杨广取而代之为皇太子，贺若弼的处境可想而 知。 隋文帝得知他又在那里大放厥词，就把他召来说：“我用高额、杨素为宰相， 你多次在众人面前放肆地说‘这两个人只会吃饭，什么也不会干 ’。这是什么意 思？言外之意是我皇帝也是废物不成？ ”贺回答说：“高颖是我的老朋友，杨素 是我舅舅的儿子，我了解他们，我也确实说过他们不适合担当宰相的话。”这时 因他言语不慎，得罪了不少人，朝中一些公卿大臣怕受牵连，都揭发他过去说的 那些对朝庭不满的话，并声称他罪当处死。 隋文帝对贺若弼说：“大臣们对你都十分的厌烦，要求严格执行法度，你自 已寻思可有活命的道理？ ”贺若弼辩解说：“我曾凭陛下神威，率八千兵渡长江 活捉了陈叔宝，希望能看在过去的功劳上，给我留条活命吧！”隋文帝说：“你将 出征陈国时，对高颖说：‘陈叔宝被削平，我们这些功臣会不会飞鸟尽，良弓藏？ ’ 高颖对你说：‘我向你保证，皇上绝对不会这样。’是吧？等到消灭了陈叔宝，你 就要求当内史，又要求当仆射。这一切功劳过去我已格外重赏了，何必再提呢？ ” 贺若弼说：“我确实蒙受陛下重赏，今天还希望格外的赏我活命。”隋文帝考虑了
一些日子，念他劳苦功高，只把他的官职撤消了。 6.朴露之人 朴露径尽，质在中诚 可与立信，难与消息 这种人胸怀坦荡，性情质朴敦厚，没有心机，不善机巧，有质朴无私的优点。 但为人过于坦白直诚，心中藏不住事，大口没遮拦，有什么说什么，太显山露水， 城府不够，甚至可能被大家当傻瓜肴，作为取笑的对象。与这种人合作，尽可以 放心。但因缺乏心眼，办事草率，有时义一味蛮干，不听劝阻，该说的说，不该 说的也说。虽说坦诚不二是为人处世的不二法门，但一如竹筒子倒豆，少了迂回 起伏，也未必是好事。如果能多一份稳沉，多- · 点耐心，正确运用其诚恳与进 退谋略，成就也不小。傻子的聪明之处正在于知道如何运用他的“傻 ”。 明代周元素是江苏太仓一带小有名气的画家，他有一个画僮叫阿留，跟随他 已有四五年了。十三四岁的阿留，大大的眼睛，厚厚的嘴唇，一副憨厚的样子， 看起来傻乎乎的。 一天早上，周元素外出前对阿留交待说：“你在家看好门，有谁来了，记往 傻的样子，等我回来再告诉我。” 晚上，周元素回来后问阿留：“今天有谁来找过我吗？ ” “有，来了好几个哩。”阿留一边用手比划着，一边一口气讲下去，“有个矮 矮胖胖的，有个瘦瘦高高的，有个漂漂亮亮的，还有个柱着根拐杖。” 周元素听明白了，笑笑又问：“还有没有其他人来过？ ” 阿留嘿嘿笑着回答：“我怕来的人多了记不住，老头子走后，我就拴上了大 门，没再出去过，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人再来过。” 周元素没冉说什么。他是个很忠厚的长者，也了解阿留就是这么笨的…个人， 至少在这方面他毫无长处可言。 不仅如此，以后阿留还闹出了不少生活中的笑话。·例如有一次，周元素家 的一张床折了一条腿，他让阿留去树林里找根合适的树权，拿回来修床。阿留拿 了把斧头就出去了，在树林里转来转去，足足找了大半天，结果还是空着两手回 来了。这时，周元素和家人都在厅堂中，他问阿留：“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我们
都在等你呢。”只见阿留非常认真地说：“因为找不到一根合适的树权，我在树林 里转了又转，所以才费了这老半天的时间。” 周元素说：“那么多的树杈，怎么说找不到呢？随便找一根把它砍下来，不 就行了吗？ ” 阿留伸开两根手指头，向上伸了伸，说：“您不知道，树杈都是朝上长的， 没有像床腿那样向下长的。” 周元素一家人听了，笑得前仰后合。 但阿留也有长处，周元素写字、画画时，一定要阿留为他磨墨、调颜料。他 把墨磨得很浓，用他磨的墨写出的字，在日光、灯光下可以反射出光泽。至于调 颜料，阿留对色彩的辨别力似乎特别强，周元素吩咐要什么颜色，阿留总能调得 恰到好处，从来不会出差错。 周元素写字、画画时，阿留站在-边专注地看着。周元素画花鸟，有时阿留 对他说，这朵花的颜色再重些，那只鸟的尾部可增加点什么颜色，周元素采纳阿 留建议后，效果往往好得多。 一天，周元素铺开纸张，动手作画，阿留在一旁看得很专心。周元素半开玩 笑半认真地对阿留说：“称是不是也看出点什么名堂来了？你能画几笔吗？ ” 阿留竟然很认真地回答说：“这有什么难的！” “噢？那你就画给我看看吧！”周元素说着把手中的画笔递给了阿留。 阿留卷了卷袖子，开始在纸上画起来。不一会儿，一幅出水芙蓉图画好了： 满塘水荡漾，一片小小的荷叶在微风中摇动，一只蜻蜓正推备在荷叶上停留。整 幅图，取意于杨万里的诗句：“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周元素拿起画来，仔细端详。这幅画意境开阔，构图匀称，浓淡相宜，确是 一幅好画。周元素要不是亲眼看到了阿留作画的全部过程，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这样一幅画会出自这个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小画僮之手。 接着，周元素要阿留再画一幅。阿留沉思一会儿，很快又画了一幅，那画面 上是微风吹拂着一株才舒展开眉眼的柔柳，燕子斜着身子从天空掠过，向着柔柳 飞过来。虽然画面上只有一株柔柳、一只燕子，但使人感受到了曖暖春意，感受 到了充满情趣的盎然生机，笔法老道，布局合理，完全像出自一位老练的画家之 手。
周元素把家里人都喊了来看阿留作画。阿留又画了一幅青鸟翠竹图，大家都 纷纷称攒： “阿留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阿留真有灵气。” 阿留看着大家，只是憨憨地笑。此后，阿留在大仓一带，也成了一位小有名 气的画家。 周元素善识人之性，用人之长，使一个在别人眼中使笨得出奇的阿留，成为 远近闻名的画家。若周元素只是呵斥阿留生活中的无能，只看到其短处，不见其 长，怎么能充分发挥他的才能？ 评 述 内向型性格（拘者） 1.柔顺之人 美在宽恕，失在少决 故可与循常，难与权疑 这种人性情温和，慈忍善良，亲切和蔼，不摆架子，处事平和稳重，能够照 顾到各个方面，待人仁厚忠恕，有宽容之德。如柔顺太过，则会逆来顺受，随波 逐流，缺乏主见，犹豫观望，不能果决，也不能断大事，常因优柔寡断而痛失良 机。因与人为善又可能丧失原则，包容相护不该纵容的人，许多情况下连正确的 意见也不能坚持，对上可有随意顺从的可能。如能果决刚断一些，正确的能极力 坚持或争取，大事上把握住方向和原则，以仁为主又不失策略机变，则能团结天 下人才共成大事。这就是普国藩说到的“谦卑含容是贵相 ”。否则，只是幕僚参 谋的人选。 东汉时刘宽，字文饶，华阴人，汉桓帝时，由一个小小的内史迁升为东海太 守，后来又升为太尉。他性情柔和，能宽容他人。夫人想试试他的忍耐性。有一 次正赶着要上朝，时间很紧，刘宽衣服已经穿好，夫人让丫环端着肉汤给他，故 意把肉汤打翻，弄脏了刘宽的衣服。丫环赶紧收拾盘子，刘宽表情一点不变，还 慢慢地问：“烫伤了你的手没有？ ”他的性格气度就是这样。其实汤已经洒在了
身上，时间也确实很紧，即使是把失手洒汤的人骂一顿，打一顿，时间也不会夺 回来，急又有什么用处呢？倒不如像刘宽那样，以自己的容人雅量，从容对事， 再换件朝服，更为现实和有用。 2.拘谨之人 善在恭道，失在多疑 故可与保全，难与立节 这种人办事精细，小心谨慎，很谦虚，但疑心重顺虑多，往往多谋少成，不 敢承担责任，心胸不够宽广。他们善于驾轻就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很圆满地 完成任务。-一旦局面混乱复杂，就可能头昏脑胀而做不出果断、正确的决择， 难以在竞争严酷的环境中生存。他们生活比较有规律，习惯于井井有条而不愿随 使打破安静平稳的节奏。适合于做办公室和后勤等按部就班、突变性少的工作。 但刚果胆侠气不足。 北魏节闵帝时期，丞相贺欢执政。行台郎中杜弼认为文武百官贪污的多，建 议贺欢严疠法律，以清国政。但贺欢不同意，因为正值乱世，朝廷用人之际，如 果打击贪污，惩治腐败，许多人才会流失到对手尔朱荣那边去。他让杜弼耐心等 待，一旦天下安定，就严肃律制。 但杜弼作为读书人，有耿直死谏的愿望，在贺欢一次出兵前，他再次申请先 除内贼，清正朝纲。贺欢问内贼是谁，杜弼说，就是那些贪污百姓的人。贺欢也 不作答，叫军土拔刀出鞘，矢引在弦，夹道罗列，命杜弼穿行其间。杜弼两股战 战，汗生脊背，面如土色。贺欢漫慢对杜说：“矢没有射，刀没有击，你却亡魂 失胆。诸将冲锋陷阵，九死一生，虽有贪污，但有大小轻重缓急之别，岂可与常 时而论！” 社弼本是好心，但对时势轻重判断不清，不知缓急；不能强争，胆气不足也 贪生怕死，故而属拘谨之人中的下者。 3.辩博之人 论辩理绎，能在释难 故可与创新，难与规矩
这种人勤于独立思考，所知甚博，脑子转得快，主意多，是出谋划策的好手。 但因博而不精，专一性不够，很难在某一方面做出惊人的成就。不愿做着前人的 路子，因此多有标新立异的见解。口辩才能往往也很好，加上懂得多，交谈演讲 时往往旁征博引，让一般人大开眼界。如能再深钻一些，有望成为百科全书式的 人物，为人一般比较豁达，因此也能得到上下人士的尊敬。 4.狷介之人 清介廉洁，激浊扬清 故可与守节，难以变通 这种人清廉端正，洁身自爱，从本性上讲不愿贪小民之财，负于同情心和正 义感，因此看不惯各种腐败而不愿为官，即使为官也是两袖清风，不阿谈奉承， 偏激的就会辞官不做，去过心清神静的神仙日子。由于他们原则性极强，一善一 恶界线分明，有可能导致拘谨保守，又因耿直而遭奸人忌恨陷害，雉以在政治上 取得卓越成就。有狂傲不羁个性的反而在文学艺术上会有惊人的成就，在那个天 地中可以尽情自由地实现他的理想和抱负。 5.沉静之人 精在玄微，失在迟缓 故可与深虑，难与捷速 这种人性格文静，办事不声不响，作风细致入微，认真执著，有锲而不舍的 钴研精神，因此往往成为某一个领域的专家和能手。缺点是过于沉静而显得行动 不够敏捷，凡事三思而后行，抓不住生活中擦肩而过的机会。兴趣不够广泛（年 轻时也可能广泛，随着性格的定型渐渐就疏远了) ，除兴趣所在之外，不大关心 周围的事物。尽管平常不大爱讲话，但看问题又远又深，只因不愿讲出来，有可 能被别人忽略。其实仔细听听他们的意见是有启发的。 在别人眼里，王湛是个大傻瓜，他平时不言不语，从不表现自己，别人有对 不起他的地方，他也从不去计较，因此，很多人都轻视他，连他的侄儿王济也瞧 不起他。吃饭的时候，桌子上明明有许多好菜，王济也不让这位叔叔吃。王湛吃 不到好鱼好肉，就叫王济给他点蔬菜吃，可王济又当着他的面把蔬菜也吃了，但 王湛并不生气。 有一天，王济偶然到叔叔的房子里去玩，见到王湛的床头有一本《周易》，
这是一本很古老又难读懂的书。在王济眼里，这位“傻 ”叔叔怎么可能读懂这样 一部书呢？于是就问：“叔叔把这本书放在床头于什么呢？ ”王湛回答说：“身体 不好的时候，坐在床头随便看看。” 王济怀疑叔叔读《周易》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便有意请王湛说说书中的一 些意思。王湛分析其中深奥的道理，深入浅出，非常中肯，讲得精炼而有趣味， 这是王济从来没有听到过的。 于是，他留在叔叔的住处，接连好几天都不愿回去。经过接触和了解，他深 深感到， 自己的知识和学问比起叔叔简直差了一大截。他惭愧地叹息说：“我家 里有这样一位博学的人，可我 30 年还不知道，这是我的一个大过错啊！”儿天后， 他要回家了，王湛又很客气地把他送到大门口。 王济有一匹性子狠烈的马，特别难骑，就问王湛：“叔叔爱好骑马不？ ”王 湛说：“还有点爱好。”接着就骑上这匹烈马，姿态容貌悠闲轻巧，速度快慢自如， 连最善骑马的人也无法超过他。王济对他平时骑的马特别喜爱，王湛又说：“你 这匹马虽然跑得快，但受不得累，干不得重活。最近我着到督邮有一匹马，是一 匹能吃苦的好马，只是现在还小。”王济就将那匹马买来，精心地喂养，等它与 自已骑的马一样大了，就进行比试。王湛又说：“这匹马只有背着重量才能知道 它的能力，在平地上走显不出优势来，”于是，王济就让两匹马在有土堆的场地 上比赛。跑着跑着，王济的马果然摔倒了，而督邮的马还像平常一样，稳稳当当。 通过这样一些事情，王济从内心深处佩服叔叔的学识和才能。他回家以后， 就对父亲说：“我有这样一位好叔叔，比我强多了，可我以前一点也不知道，还 经常轻视他，太不应该了。” 晋武帝平时也认为王湛是个呆子。有一天，他见到王济，就又像往常一样开 他的玩笑，说：“你屋里傻叔叔死了没有？ ” 要是在过去，玉济会无话可答，可这一次，王济大声回答说：“我叔叔根本 不傻！”接着，他就把王湛的才能学识一五一十讲了出来，武帝也相信了。后来， 王湛还当了汝南内史。 像王湛这样，平时只管发展和提高自己，而不去追求表现和虚荣，是一种深 层次的人生智慧，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王湛善于忍耐，不追求虚名，才获得他人 真正的敬佩与赏识。
6.韬谲之人 多智韬情，权在谲略，失在依违 可为佐助，而不可专权 这种入机智多谋又深藏不露，心中城府深如丘壑，善于权变，反应也快。如 果立场不坚定，易成为大奸之人，往往见风使舵，察颜观色确定自已的行动路线， 诡智多变。如果忠正有余，有气敢往，则会成为张良一类的奇才。 办事能采取比较得体的方法，表面谦虚，实际上不会吃人哑巴亏，暗藏着报 复心。 用入讲求乱世用奇，治世用正。这种人不论在乱世还是正世都能谋得白己的 一席之地，是懂得变通的善于保全自已的一类入，因诡智多变，因而可能气节不 够，不宜选派这种人掌管对务、后勤供应等事。 据《史记》里讲，秦始皇应该是吕不韦的儿子，而不应是秦王的后代。这个 偷粱换柱的前因后果充分体现了目不韦的韬谲诡智特点。 吕不韦本是一个有钱的商入。 秦昭王立次于安国君为太子，安国君最宠爱的姬叫华阳夫入，但她没有生育 能力。安国君有 20 几个儿子，老二叫子楚，因不得安国君喜欢，子楚被派到赵 国做人质。赵国屡屡被秦国攻打，因而于楚在赵国的日子过得很艰苦。 日不韦去赵国办事，见到处于困境中的于楚，认为他是奇货可居，就帮子楚 策划，并据供活动经费。吕不韦诡：“秦王已老，安国君当立为新秦王。但他宠 爱的华阳夫人无于，安国君要立太于，华阳夫人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如能讨得华 阳夫人的欢心，你与其他兄弟争太子位时，不是有了绝好的帮助吗？ 我愿意为你提供千金作经费。”子楚叩首称谢。 吕不韦又去华阳夫人面前活动，对华阳夫人说：“子楚在赵国日夜泣思君王 和夫人。”华阳夫人很高兴。吕不韦又买通华阳夫人的姐姐，叫她对华阳夫人说： “你以美色得安国君喜欢，一旦年老色衰，又无子，如何托付后半生？子楚虽为 老二，但有贤名，又能附和你，不如让安国君立子楚为太子，这样你一生都不用 担心了，”子楚的名声由此日渐厚重。 吕不韦与一个舞姬同居，舞姬有了身孕，只有吕不韦知道。恰在此时，子楚 对她一见钟情，要吕不韦让给他。吕不韦怒，转念一想，家业就已耗在子楚身上，
不如放长线钓大鱼，钓出一个千古奇货来，就把舞姬送给了子楚，而不声张她怀 有孩子之事。 数月之后，在公元前 259 年，舞姬产下一子。她的脑筋不大好用的丈夫，认 为这个小孩是自己的儿子，名之为子政。 年老的秦王八年后崩逝，大子安国君即位，同年即因腹疾而亡。吕不韦一手 安排的储君子楚顺利登上王位，是为襄王。三年内，这个运气不佳的家伙也死了， 吕不韦的私生子一子政于是继承了王位。 吕不韦由此做了十年的摄政丞相，着手重塑秦国的形象。由于秦国地处西北 边区，常受游牧民族威胁，因此变成战国时代军事武力最强之国，但其人民却被 其他各国认定为粗鲁无文。为摆脱此一形象，吕不韦从各国邀来三千宾客，包括 学者、艺术家、哲学家、诗人、演说家和有名望的人，用自已的钱供他们往在秦 国首都。吕不韦供他们吃、住、娱乐，也请他们将个人所精通的天地万象古今之 事，编成一本百科全书，也是那时内容最完备的一本书，名为《吕氏春秋》。吕 不韦深以此书为傲，曾悬赏千金，征求是否有人增益此书。但无人应征。 尽管这些让吕不韦看起来有点不务正业，但实际上，他以其谋略任秦国宰相， 已为一统六国，建立中央集权帝国打下良好基础。吕不韦是个粗俗、未受过良好 教育、白手起家的人，这让他的故事益发不凡，因为大部分得到高位的平民都是 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吕不韦另一杰出之处是，秦国是法家的坚固据点，而法家通 常将商人鄙视为寄生虫。也有官员耻笑吕不韦出身于粗鄙商人，但也有人说，很 多官员才干不如商人。有人直截了当地向一个对吕不韦财势眼红的贵族说：“你 在权力斗争中斗不过吕不韦，才会去骂他不知礼节。” 吕不韦开始担心一天天长大的秦始望会发现自己与太后(即秦始阜的母亲)的 私情。他施展诡计，要让这个永远热情如火的太后走向自我毁灭的道路。据大史 家司马迁描述，吕不韦找到一个性器奇伟的年轻人，名为婆毐。为了吸引太后注 意，吕不韦令此年轻的“种马 ”不穿衣服在后宫花园散步，在勃起状态的阴茎上 还挂着桐轮（即使是伟大的史家偶而也有夸大其辞的时候) 。兴奋不已的官女奔 走相告，消息立时传开。 太后马上就表现出兴趣。吕不韦顺水推舟，将嫪毐送给她。他建议太后将其 情夫剃光头，拔掉眉毛，让他看起来像宦官。安排妥当之后，奸诈的吕不韦设法
放出风声，让秦王赢政知道太后养了个假的宦官，并且说这对男女还要谋反。结 果秦王诛嫪毐及其九族，将太后锁人冷官终老。这时，秦王赢政也对吕不韦起了 疑心。他 21 岁亲政，在掌权之后，即免掉吕不韦的摄政及丞相之职，还将他贬 为平民，再把他放逐到边远的四川。迁往四川途中，吕不韦在恐惧遭暗杀的阴影 下，眼毒自尽。吕不韦死后，秦国还采取了严厉的防范措施，防止商人再度掌握 政权。 公元前 221 年，也就是吕不韦自杀后 16 年，秦王灭掉其他六国， 自立为秦 始皇。尽管他统治全中国的时间短暂，却剧烈地改变了中国。他完成统一大业时， 所有旧时的封建制度所造成的壁垒也一并瓦解，社会阶层上下流动变得比较容 易。他将西北和西我之地都并入秦国版图，并将军事势力扩张到东北的朝鲜和南 方的越南。 附泉一 哪一种性格更易成功 性格分内向型与外向型两种，在实际生活中的比例大致相当。哪一种类型更 有利于事业的成功呢？以卫青与霍去病为例，他们属同一个时代的私生于。 卫青的母亲卫姐，本是平阳侯的妾，先生有女儿卫子夫和卫少儿，又暗里与 郑季私通生有卫青。少年时卫青跟随父亲郑季，郑季叫他去放羊。因偶然机会， 卫青去了一次甘泉宫，官中一个钳工见了他，说他将来官能封侯。卫青笑着说： “能不天天挨打受气，我就很满足了，哪里敢去想封侯。” 卫青的大姐姐卫子夫因跟随平阳公主而得汉武帝宠爱，陈皇后怒，派人提住 卫青，想杀他以泄私愤。卫青的好友公孙赦(后来官至将军)与几位壮士救出卫青。 汉武帝知道后，认为卫青有奇才，召为待中。后随大军出征匈奴，同时代的李广 等名将击匈奴有成有失，独卫青有功无过，大家由此佩服汉武帝的识人之能。 卫青官至大将军，为人谦恭有礼，以仁治军，平和柔韧，不张声势，爱恤士 卒，不擅权功，士卒都乐为效命。右将军苏建兵败，独自-一身逃回，部将认为 苏建弃军独回，当斩首以严法。卫青说：“我与大家情同手足，虽苏建失军当斩， 但我们都是臣子，等呈报天子，让天子裁决。” 崔去病是卫青的另一个姐姐卫少儿与平阳县吏霍仲儒私通而生，18 岁随卫
青出征彻奴。他与卫青的柔韧平和不一样，为人直言仗义，有气敢往。汉武帝叫 他学习孙子兵法，霍去病说：“打仗主要看方略如何，不必多学古人兵法。”汉武 帝又为他修建了一座院落，他说：“匈奴未灭，无以家为也。”这与当初卫青听人 说他将来会封侯时的话语截然不同。霍去病行军打仗不大体恤士卒，士卒缺粮， 他仍然意气风发地追击匈奴。这与卫青以仁治军也不相同。 李广的儿子李敢因李广随卫青击匈奴误期自到的事而怨恨卫青，伏在路边打 伤卫青。卫青隐匿了此事。骠骑将军霍去病知道后，猎李敢随汉武帝到甘泉宫打 猎的机会射杀李敢。汉武帝问起此事，霍去病说李敢是追猎时与鹿相撞而死。 卫青与霍去病性格不一样，一个属内向型，一个属外向型，他们的做事风格 也不一样，一个柔和谦恭，一个有气敢往：，但都功名盖世，威震朝野。所不同 的是，霍去病后生于卫青，而先于卫青去世。其中道理，读者自可去琢磨。 性格不能决定一个人的成败，主要看人的品质才力的优劣，思考问题的方法 正确与否。粗者能否细心，细者是否果敢，而不能因他小心谨慎面认作胆小怕事， 也不能因其不拘小节就当作是豪迈英雄。鉴别粗者与细者的方法，详见本书第二 章。 附录二 伟人双重性格论 性格决定成败，关键看他性格中优缺点的分配如何。一个人的性格往往不能 单纯地归入一种，而是复合型的，区分时以谁主谁次为标淮。内向型人是否具备 关键时刻毫不犹豫、敢于行动的特征；外向型人是否把重要细节也忽略不问，粗 者细处看，细者粗处看，就可以判断他的能力如何了。取得卓越成就的人往往具 备双重性格，粗心时性命财物都不在心上，屠刀底下可以研算术，细心时能飞针 走线，绣得女红，常人略过的蛛丝马迹他都记在心上。 伟人都具备双重性格。他们既有男人的粗心、豪爽，不枸小节，也有女人一 样的细腻、柔情，善解人意。 这些特点使他们既豪迈果敢、英气勃发，又注意照顾身边的人、团结各界人 士，争取最大的社会力量，而不做孤家寡人。
双重性格有两层含义，一是指他综合了内外两种性格的优点，二是指他综合 了男女两种人性格的粗犷和细腻的长处。古人讲究水火相济、阴阳调和，在这里 也能得到体现。 内向型与外向型两类性格各有优缺点，如能融合两类的优点，取长补短，那 就会既有行动力，又有判断力，知道何时进何时退，为知进退提供成功的物质基 础，这在创业之初特别重要。有智慧的人可以定出方案，让有行动力的人去完成， 但在创业之初，什么事都得自己动手，没有条件假手他人，如果只有考虑而无行 动力，计划只能停留在划阶段，当然无法取得成功，只有勇气和力量去执行，才 可以取得成功。如果懂得军事理论，并有指挥才能，但在揭竿而起时，却无力保 护自己，那可可能早已死在无名上卒之手了。 这儿的力量更多地是指行动的勇气，而非蛮力。 男人个性的优点与女人个性的优点的结合会使人粗中有细，细中见粗，不因 为粗心而把重要细节丢掉。留心细节对于成功起推动作用。细节问题是保证事业 顺利发展的条件。尽管说大方向对头了，怎么做都会有所成就，比如说通讯行业， 它现在一日千里地发展着，挤入这个行业的人，随便在哪一个点或环节上站住脚， 都会有钱可赚。但如果不注意细节问题至少会让你少赚钱，或赚同样多的钱你会 付出比别人多得多的时间和精力，这实际上是一种浪费，一切浪费归根结底是时 间的浪费。 伟人的成功，从性格学上讲，是充分融合两种类型各自的长处而得的。即使 他本人不具备这个特点，也会在其副手的身上体现。刘邦可以说完全是一个粗人， 但张良却细心如妇人，而他本人长得也像幻人。他们的结合是刘邦胜利的必要条 件之一。 历数诸多伟入的性格，都会发现这个特征对他们成功的作用，伟人身上这种 两性结合往往会表现得非常极端。粗时生死度外，细时可织毛发，行动时敌未动、 我未动，敌已动、我先动，安静时泰山崩于银前而不变色。 许多优秀人士，他们身上都体现着这种两性结合的特点。 吕端，北宋初期幽州入。少时聪明好学，成年后风度翩翩，对于家庭琐碎小 事毫不在意，心胸豁达，乐善好施。一次，吕端奉太祖赵匡胤之命，乘船出使高 丽。突然海上狂风大起，巨浪滔天，飓风吹断了船上的桅杆，一船人十分害怕，
吕端毫无反应，仍然十分平静地在那里看书。 宋太宗赵光义时代，吕端被任命为协助丞相管理朝政的参知政事。当时老臣 赵普推荐月端时，曾对宋太宗说：“片端不管得到奖赏还是受到挫折，都能够十 分冷静地处理政务，是辅佐朝政难得的人才。” 宋太宗听后，便有意提拔吕端做丞相。有的大臣认为片端“平时没有什么机 敏之处 ”，太宗却认为：“吕端大事不糊涂！” 终于，吕端成为宋太宗的宰相。在处理军国大事时，吕端充分体现出机敏、 果决的才能。每当朝廷大臣遇事难以决策时，品端常常能较圆满地解决问题。 淳化五年，顺宋朝的李继迁叛乱，宋军在与叛军的作战中，捉到了李继迁的 母亲。宋太宗单独召见参知政事寇推，决定杀掉李母。月端预料太宗会处死李母， 等到寇准退朝后，使巧妙地海问寇准：“皇.上告诫你不要把你们计议的事告诉我 吧？ ”寇准显出为难的神色。 日端见寇准没有把话封死，接下去说道：“我是一 朝宰相，如果是边关琐碎小事，我不必知道；如果是国家大事，你不能隐瞒我啊、” 吕端、寇准都是明大义、知轻重的人，所以吕端才敢公开地向寇准询问他与 皇帝议事的内容。寇推听懂了吕端的话中之意，便将太宗的意思如实告诉了目端。 吕端听后急忙上殿启奏太宗说：“陛下，楚霸王项羽俘虏了刘邦的父亲，威胁刘 邦，扬言要杀死他的父亲。刘邦为了成大事，根本不理他，何祝是李继迁这样卑 都的叛贼呢？如果杀掉李母，只会使叛军更加坚定他们叛乱的决心。” 太宗听了，党得有理，便问吕端应该如何处置李母。吕端富有远见地回答： “不如把李母放置在延州城，好好地服待她，即使不能很快招降叛贼，也可以引 起他良心上的不安；李母的性命仍然控制在我们手中，这不是更好吗？ ”甘端一 席话， 说得太宗点头称攒：“没有吕爱卿，险些坏了大事。” 吕端巧妙运用攻心战术，避免事态扩大，李继迁最终又归顺宋朝。 如果说处理李继迁的问题时，吕端深明大义，努力纠正皇帝的错误，避免了 大的损失，那么在关系到江山社稷大事上，一向不拘细节的吕端却反其道而行。 宋太宗至道三年，皇上赵光义病危，内待王继恩忌恨太子赵恒英明有为，暗 中串通副丞相李昌龄等人图谋废除太子，另立楚王元佐。楚王元佐是太宗长子， 原为太子，因残暴无道，太宗废弃了他。马端知道后，秘密地让太子赵恒人宫。
太宗一死，皇后令王继恩释吕端来见。月端观察到王继恩神色不对，知道其 中一定有变，就骗王继恩进入书阁，把他锁在里面，派人加看守，自己冒着生命 危险，去见皇后。皇后受王继恩等人怂恿，已经产生了另立楚王元佐的意图，见 吕端来，便问道：“吕丞相，太宗皇上已经去世了，让长子继承王位才合乎道理 吧？ ”吕端回答说：“先帝立太子赵恒，正是为了今天，怎么能违背他老人家的 遗命呢？ ”皇后见吕端不同意废太子赵恒，默然不语。吕端见皇后犹豫不定，立 即说道：“王继恩企图谋反，已经被我抓住。赶快拥立太子才能保天下安定軻。” 皇后无可奈何，只好让太子继承皇位。 太子赵恒在福宁殿即位的那一天，垂帘召见群臣，吕端担心其中有诈，请求 卷帘听朝。他登上玉阶，仔细看了一番，确认是太子赵恒才退了下来。随后，他 带领群臣山呼万岁，庆贺宋真宗赵恒登基。 卷帘认推了是自己拥立的皇帝才肯行礼，吕端确实是大事不糊涂。他善于忍 耐平时的小事，但对于重大问题的细节却一点也不忽略，才能完满地处理问题。 第四部分 分类考察 第一节 德行高妙的人（清节家） 德行高妙 容止可法 是谓清节之象 延陵、晏婴是也 【原典】 盖人业之流，各有利害。夫节清之业著于仪容，发于德行，未用而章 0 ，其 道顺而有化。故其未达也，为众人之所进，既达也，为上下之所敬。其功足以激
浊扬清，师范僚友。其为业也无弊而常显。故为世之所贵。 【注释】 章：同“彰 ”，显现，显扬。显：显达，显赫。 【译文】 各种类别的人才，各有利弊。节清之人德行厚重，仪容端庄，未被使用就已 引人注目，他的道顺畅而有教化，因批在未显达之时，众人乐意举荐他。显达之 后，上下之人都尊敬他。功足以激浊扬清，德足以师表风范。这种情况没有祸害 又能长久显达，因此为世人所尊重。 评述 这类人以逍德高尚，品行端正著称。他们举止进退端庄肃敬，合于礼法，是 国家礼节德行的象征，也是国人学习的榜样，传统美德的化身。他们一身正止气， 隐隐然有大国高人之风。其高风亮节足以感化缺德疏礼的人，能起到“其身正， 不令而行 ”的教化社会、矫正世风的楷模作用。 他们的本事也不小，处理各种事物井井有条，政绩与德行齐飞，声名共形象 -色，让其他人肃然起敬。由于成就不像其他人那么显著，因此人们更多颂扬的 是他高妙的德行，而把成就放在其次，还因当人在高位时，旁人更希望他有高尚 的品德。 春秋时期，吴国公子季札品德高尚，谦虚恭让，礼贤下土，举国上下都很敬 佩他，诸侯国中名声也很响亮。 有一次，季札代表吴国出使齐、鲁等国，顺道去拜访当地的名十徐君。徐君 非常喜欢季札的佩剑，表现出特别的兴趣。季札本想把佩剑立即送给徐君，但因 为出使别国佩剑是不可缺少的一种礼节，就暗暗决定回来时再送给他。 当他再国来，徐君已经去世。季札很悲痛，到徐君墓前叩拜，解下佩剑挂在 墓前树上而去。随从问他：“徐君已去，何故如此？ ”季札说：“我既然已打算送 给他，怎么能随便改变自己的诺言呢？如果只因为他已不在人世我就不履行诺 言，与出尔反尔的小人有什么区别呢？ ”
除品德高尚、信守诺言外，季札的政治、外交才能也很高，连齐国晏婴、郑 国子产等历史上有名的政治家都很欣赏他的才干。只因身居高位，保持优秀品德 更难，人们更关注他们的德行，而将他们的才能放在其次。生活中，品德高尚的 人也很多，只因为位不高，权不重，声名不显于当时，更无从流芳百世，而默默 无闻终其一生。 晏婴，也就是出使楚国的那个子，虽然长得丑，个子也矮，但是能力很强， 连任齐灵公、庄公、景公二朝宰相，而且德行端正、清廉节检，备受时人尊敬。 他官居宰相，饮食服饰都很朴素，家人也不穿绸带彩。在行政能力方面，国君的 命令正确，他遵从，不正确，他就坚决反对，绝不妥协。在这些优点上，值得一 提的是他的一个马车犬。 马车夫本是很普通的一个驾车人。一次，马车夫的妻子隐在门内偷看丈夫驾 车随晏婴上街的情形，却看见丈夫在车上洋洋白得，心中非常难过。车夫一可来， 她就请求马车夫把她休了，允许她回娘家。车夫很奇怪，问为针么。她说：晏子 身高不满六尺，身为相国，名闻诸侯，他在车上貌敛神恭，没有一点儿骄傲的神 气；你身长八尺有余，只不过是一个车夫，却得意洋洋，忘乎所以；我请求回娘 家，是害怕因为你受到牵连。车夫听了非常惭愧，主动向晏婴请求处罚，并奋发 图强，最后成为齐国的大夫。 晏婴的老婆是原配，但年轻大了，长得又丑。齐王一时高兴，准备赏赐几个 靓妞给他。晏婴却拒绝了，他不愿意养二奶三奶。从古男子三妻四妾伦常来讲， 这未必是一种时尚，但他对原配的感情和忠贞则是可圈可点的。 孔子讲：“其身正，不令而行。”如一个国家，一个地区多有几个像晏婴那样 才能品行卓绝的人，何愁不能富强呢？ 第二节 强调制度的人（法家） 建法立制 强国富人 是谓法家
管仲、商鞅是也 【原典】 法家之业，本于制度，待乎成功而效。其道前苦而后治，严而为众，故其未 达也，为众人之所总。已试也，为上下之所掸。其功足以立法成治，其弊也，为 群枉之所仇。其为业也，有敝而不常用，故功大而不终。 【注释】 严而为众：严厉，却是为了多数人的利益。群枉：奸邪之众 c 不终：不善终，结局悲惨。 【译文】 法家之才，以制度为根本，待成功之后才显出效果。这种方法先苦后甜，严 厉是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因此在未显达时，他被众人猜总。施行之后，上下之 人又畏惧他。功绩在于能建立法制，安邦定因，弊害在于易被奸邪小人仇视。作 为治国之才，因有弊端而不经常征用，并且功劳大却不得善终。 评 述 他们主张制度先行，以法规制度治理天下，用法律来约束和规范人们的行为， 并达到盒国强兵的目的。他们不像儒家人土，强调以仁为本。法能杀人，不能使 人孝悌：能刑盗者，不能使人廉趾。有刑法而无仁义则人怨；有仁义而无刑法则 人慢，慢则奸起也。 法令是治理国家的工具。由于人有向恶的一面和懒惰特点，如果不建立法制 来约束人们的行为，社会就会混乱不堪。但是，如果过于看重法令的作用，忽略 掉历史原因和人的生物属性，把人当作循规蹈矩的机器，会犒得大家很紧张，也 可能压抑人才或吓跑人才，因为人是趋利的，但不是唯利的，高工资并不是吸引 人才的唯一手段。制度过于严酷，甚至可能会通得人们反抗。 当然，法制的作用也是不可替代的，它有助于人们克服自身缺点，抑制犯罪 念头，更是社会有序发展的保证。法令强调堵塞禁绝，道德教化重在疏引开导。
法家之才如能情理、制度并重，把握好“情有原，法不可恕 ”与“法不可恕，情 有可原 ”的分寸，以富国强民为根本，同时兼顾风俗教化的引导作用，懂得水至 清测无鱼的特点，严厉与宽容兼顾，则可以成为一名卓越的政治家。 如果一味强调法规的禁绝堵塞作用，视一般百姓如草芥，忽视客观因素，急 功近利，不权达不到富国强兵的目的，反而会把工作做得一团糟：又因为得罪人， 遭人忌恨，一旦形势变化，灾祸随之而来、]剑架在身上了。因为变革带来的陡 然变化，打破人们的惯性心理和生活，民日不便，必然会引起震动和反对。利益 受到冲击的权贵们，则会耐心等待机会，利用手中权力到时反戈一击。如能循序 渐进，一点一点积累变革的成功效果和经验，老百姓逐渐受益了，可得民心；民 心所向，变革就会如顺水行船，大步幅前进。这么做，于公于私，都是利多于弊。 邓小平的改革能有举世瞩目的成就，原因之一就是先试验，再推广，然后加大改 革力度。 历史上得导法制的人，都因为想急于做出成就，遭到保守派的反对或其他力 量的阻挡，要么事功未成，要么结局悲惨。而管仲认为，治国有三种武器：一是 号令，二是刑罚，三是俸禄和赏赐，因此齐桓公有他而成霸业，管仲也成为卓有 成效的政治家。 晁错在汉景帝时任御史大夫，强调法令制国。由于刘邦当时分封的属国权势 太大，不利于中央集权，晁错建议修改法令三十章以削减属国的权势地域，诸属 国共皆哗然。 晁错的父亲知道后，从颖到长安来劝诫他说：“皇上刚刚即位，你却侵逼诸 侯各王，拆散人家骨肉，搞得诸侯怨声载道。你究竟想干什么呢？ ”晁错说：“不 这样，皇上坐不安稳。”他父亲叹一口气说：“皇上.一家是平安了，但我们晁家 却会有灭族之灾！”就喝药自杀了，临死时痛心地说：“我不忍看到灾难降临到全 族啊。” 十多天后，吴楚七国打着诛灭晁错的旗号造反，说要清理皇上身边的奸臣。 大臣袁盎本与晁错有旧怨，为汉景帝策划消灭叛乱事宜。袁盎请求汉景帝屏 退左右，连晁错也在内，晁错根恨而去。袁盎说，七国本是汉高祖子弟的分地， 现在因为晁错无故侵凌才叛乱。月前只要杀掉晁错，把封地还给吴楚七国，天下 自然就安定了。汉景帝沉默了很久，说一声“我不能因爱情一个人而得罪犬下 ”，
下令斩杀晁错，族人全部废为普通人。 汉景帝后来才想明白，吴楚七国叛乱并非是因为晁错侵削他们的封地，其实 早有反意，刘邦在世就说过吴王刘濞有反状，只不过是托“诛杀晁错 ”的名而已。 校尉邓公说：“晁错削诸侯本是为皇上好，害怕七国势力太强了，到时尾大不掉， 无法管制。这是安定基业、万世平稳的良策，误杀功臣，臣为陛下深感可惜。” 汉景帝喟然长叹：“你说得对呀，我也恨恨不已。” 晁错因急功近利，操之过急而功未成，反遭祸。商鞅变法使秦国富强，功名 垂后世，但也因为急功近利，得罪权贵，招致悲惨的结局。 商鞅完成学业以后，先到魏国，因不被重用而去秦国。先劝秦孝公行帝道， 不听；再劝行王道，又不听；为了自身前途，商鞅劝秦孝公行霸道强术，秦孝公 大悦，听着听着，身体都向前倾斜到商鞅面前了，说：“帝道王道要数十百年， 我等不及，我要的是迅速名扬大下。” 商鞅开始变法，在秦国做了十年丞相，秦国也日渐强大起来，但秦国的宗室 权贵多怨根商鞅。 赵良趁机劝商鞅说：“您做到丞相这么大的官，是靠德行呢，还是强力和法 制？《尚书》上讲：‘恃德者昌，持力者亡。’您靠的就是‘力 ’啊。没有兵车甲 士前护后拥，您不敢出门。这是危若朝露之相，还想延年益寿么？如能知时而退， 并请秦王告知天下行仁道，尊老爱幼，崇尚德行，还仁政于百姓，您则隐居起来， 这样才能安身太平。如仍贪慕富贵，一旦有变，灭下有您立足之地吗？ ”商鞅不 听。 当初刚定新法时，太子犯法，因不能贲罚太子，商鞅就处罚」太博与太师， 秦孝公死后，太子即位，太傅与太师等告商鞅要造反，商鞅连夜逃命到关下。寻 找住处时，房东告诉他，依商鞅令，留宿客人必须验身，否则主人连同遭罪。商 鞅长以一声：“我定的法律原来有这么多弊病！” 商鞅后来被处以车裂之刑，全族被火。 司马迁评论说：商鞅本是天资刻薄之人，为求成功，劝秦孝公行霸道强术， 这不是治理天下的根本，终于自吞恶果。
第三节 谋略之才（术家） 思想通化 策谋奇伟 是谓术家 范蠡、张良是也 【原典】 术家之业，出于聪思，待于谋得而章。其道先微而后著，精而且玄。其未达 也，为众人之所不识。其用也，为明主之珍。其功足以运筹通变。其退也，藏于 隐微。其为业也，奇而希用，故或沈微而不章。 【注释】 希：同稀。沈：同沉。 【译文】 术家之才，出于聪明多思，等到计谋成功才显现他的本领。一般在开始时深 藏不露，然后逐渐显现才华，达到精深玄妙的地步。在未显扬本领之前，许多人 发现不到他的才能。他的才能，会得到明主的珍视。功业足可以运筹惟幄，决胜 千里，通古今之变。当他引退时，隐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作为一种事功，神奇 而不经常被用，因而有时会沉没无闻而不扬。 评 述 术家之才以智慧丰富、多谋善变、精于出谋划策为特点。他们大致可以分为 两类，一类是广略奇伟、胸怀天下、气势昂扬的谋略家，一类是权谋多变，才力 心胸稍有不及的智意之士，他们也活动在君王的左右，但功力声名均不如谋略家 那么响亮宏阔（见本章第六节）。 范蠢、张良就是杰出的谋略家。 他们帮助君王平定天下，谋略奇伟，胸中丘壑可抵百万雄兵，不仅能从战略
高度出谋划策，也能辅佐君主治理天下。他们都是学富五车的人，懂得奇谋之术， 也知进退安身之道，要么功成身退，游戏山水；要么深谙官场之术，平稳地在高 位厚禄之上全老终身。范蠡及时抽身与文仲被诛，陈平荣贵一生而韩信被缚，就 是杰出谋略家与其他类人才的区别。 谋略家也有行动的勇气和力量，非常有气魄。这一点是智意之士所不及的。 张良是韩国大臣的后人，为替韩国报仇，他花尽全部家财寻找力上去刺杀秦始皇。 秦始皇东游，张良与一位持 120 斤重大铁椎的力士在博浪沙狙击秦始皇，误中副 车。秦始皇大怒，下令立刻搜索全国，抓贼甚急，就是因为张良的缘故。这是张 良年轻时的事，此后就隐名埋姓到下邳，在那里遇到了改变他一生命运的圯上老 人。 优秀的军事人才韩信，既有勇力，也有韬略，但在如何做官和处世方面却显 得很幼稚。当初韩信拥兵自重之时，力量强过项羽与刘邦；谋士通儿次劝韩信自 立，韩信却因“汉王遇我甚厚 ”而不忍叛刘邦，义以为自已功高，刘邦不会将他 怎么样，放弃了大好机会，最后折于刘邦之手，死于吕后之手。与陈平、张良相 比，他们的高下优劣就很明显了。 第四节 国体栋梁之才 兼有二才 三才皆备 是谓国体 伊尹、吕望是也 【原典】 兼有三才 ”，三才皆备，其德足以厉风俗，其法足以正天下，其术足以谋庙 算胜，是谓国体，伊尹、吕望是也。伊尹名阿衡，以滋味说汤，汤举任以国政， 后太甲乱德，摄行政当国。西伯滑之阳遇太公，与语大悦，载之俱归，立为师。 周得天下，太公之谋计居多。
【注释】 三才：德家、法家、术家三才。 庙算：《孙子兵法》中有“未战而庙算胜 ”句。庙，指宗庙，古代君王兴师 命将时，必先在宗庙里举行仪式，并召开军事会议，讨论作战计划，然后出师， 称为庙算。 太甲：帝太甲，成汤的孙子，当位三年，暴虐残忍，败德乱法，伊尹放逐他 到桐，并代摄国政。后悔过三年， 自新为善，伊尹迎他回朝，把国政交还。 【译文】 兼有德、法、术三才，三才皆备，德行足以整肃社会风气，法制足以匡正天 下，权术足以制定国策，这是国家栋梁一类的人才，伊尹、姜太公就是这类人才。 伊尹本名叫阿衡，用烧菜的滋味劝说成汤治理天下的道理，汤由此知道的治国之 才，委以国政。后帝太甲乱国纪，败风俗，伊尹行摄国政。周文王西伯在渭河边 遇到姜太公，与之交谈后狂喜，与他共乘一车回朝，立为国师。周取得天下，姜 太公的功劳居多。 评 述 国体就是社稷大臣，国家的栋梁，才能德行足以代替君王全权管理国家。在 今天的公司企业里，就相当于代替董事会管理全公司的总经理。 他们的道德高尚，有清节家一样的高名，足以做国家道德的表率，人民的榜 样。他们也倡导依法治国，而且严肃律法，但不以严酷的法令为本，而把让老百 姓富足放在治国的首位。他们也足智多谋，果敢善断，武能行兵打仗，统帅三军 平定天下，文能做皇上的老师，修撰国史，吟诗作赋。他们对国家极其忠城，尽 心竭力为国家事务操劳，具备了各类人才的优点，是历史上的“肱股大臣 ”。伊 尹、吕尚是国体之才的代表。 伊尹是商汤的开国大臣，他帮助商汤打败暴君夏桀，为建立商朝立下汗马功 劳。他原名叫阿衡，是有莘氏家的奴隶，虽然思谋精奇，才学宏深，却不为人知。 有莘氏把女儿嫁给商沟时，阿衡作为陪嫁的奴隶到了商沟府中做厨子。一次
上莱时，商扬偶然问起他有关烹调的事。阿衡恭恭敬敬、不单不亢地谈起烹调的 道理技艺。商汤见一个厨子把烹调之事讲得绘声绘色、有条有理，就没有打断他。 阿衡循循以进，话锋一转，不知不觉把话题滑向治理国家的道理，商汤越听越奇。 到阿衡讲到王道与霸道同文火与爆妙的异同时，商汤肃然而起，喟然长叹：治理 国家的人本，我却让他烧菜做饭！毅然决定把国家政事交给阿衡（伊尹）管理。 商汤死后，伊尹又辅佐帝外丙、帝太壬、帝太甲。太甲是商汤的孙子，当了 三年皇帝后，开始胡作非为，乱成汤德政，失民心于天下。伊尹就把太甲放逐到 桐官悔过，自己行摄王政，让成汤德政重布于天下。三牛后，太甲悔过自新，向 天下承认自己的错，伊尹又把政权还给太甲。 太甲死后，伊尹又立其子沃丁为帝。这样，伊尹就成为成汤的五朝老臣。他 死后，葬在了毫这个地方。 伊尹如托弧老臣，忠心耿耿佐成汤治理天下。有这样的人才，国家何愁不富 强，帝王何愁不成胡君呢？摆在各单位的问题是，如何去发现这种人才？现在的 厨房中是否也隐藏着杰出之士呢？ 目尚就是在渭河边上直钩垂钓，钓出一个新时代的姜太公。他的祖先曾帮助 大禹治水。史传吕尚在河边钓鱼，碰上周文王，与之一谈，周文王大悦，知道遇 上了高人，请吕尚回到周，做了他的国师。 周文王死后，周武王立，吕尚辅佐他打败暴君商纣王，建立了周朝。吕尚因 军功显赫，封地在齐，就是春秋战国时期的齐国。他到齐后，勤理国政，发展工 商渔盐业，齐国迅速富强起来。武王死后，周成王立，年幼，由周公摄政，管、 蔡两国不服，发动叛乱。吕尚又重操兵戈，率师讨伐叛军。平定叛乱后返回齐国 时，齐的领地又因此扩大数倍，成为一个大国。 吕尚的军事权谋都写在《六韬》一书中，成为古代兵家必备之书，宋朝时编 人《武经七书》，成为武举人士的教科书。 第五节 大臣地方官之才（器能） 国体之流
兼有三才 三才皆微 是谓器能 子产、西门豹是也 【原典】 兼有三才，三才皆微，其德足以率一国 0 ，其法足以正乡邑，其术足以权事 宜，是谓器能，子产、西门豹是也。子产治郑，民不能欺。西门豹治邺，民不敢 欺。 【注释】 率：做一国的表率。国，指诸侯国，相当于今天的一省、一市。 子产：郑于产，郑国的相国，治国有功。 【译文】 兼有德、法、术三才，但三才不纯备，德行可以做一地一市的表率，法足以 治理一地一乡，权术足以权衡处理事宜，这是出任大臣地方官的器能之才，郑子 产、西汀豹就是这类人。郑子产治郑国，人民欺骗不了他；西门豹治邺，人民不 敢欺骗他。 评 述 比国体次一等的人才叫器能之才，适合于一般大臣和地方官。器能之才在德 行、法令、智谋方面都有一定成就，但品德不如清节家崇高，法令不如法家那么 严峻，智谋不如术家之才那么宏阔奇伟，心胸目光不如国体之才宽广远大，但才 能智谋都奇快而变通，能够治理一省一乡或管理一个部门，是独挡一面的优秀人 选。 战国时代的西门豹是器能之才的典型例子。 西门豹本是一个性情非常急躁的人，射箭射不中靶心，就把靶心捣碎，下围 棋败了就把棋子儿咬碎。因为才能不小，魏文侯派他做邺县县令。为戒备自己的
暴躁脾气，他在腰间扎上一条柔软的皮带，以求稳求忍求安求静。 到邺县后，发现螂县良田肥地遍野，但人口稀少，地大物博却贫穷，细细一 查，知道是地方衰绅与女巫利用“河伯娶妇 ”在作怪，就“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 人之身 ”，驱除了残害盘剥乡人的地方恶霸和“河伯娶妇 ”的陋习，并开渠引水， 兴修水利，革新吏政，邺县渐渐富裕兴盛起来。 魏文侯那边却经常听到告发西门豹的意见，说邺县官仓无存粮，钱库无金银， 部队也缺少军事装备，西门豹把邺县治理得-一塌糊涂。魏文侯到邺县一视察， 原来果真如此，官仓没有存粮，金库没有库银，武库缺少兵器。 魏文侯很生气，责问西门豹：“你怎么搞的？说不出理由，我治你罪，” 西门豹说：“王者使人民富裕，霸者使军队强盛，亡国之君使国库充足。邺 县官仓无粮，因为粮食都积储在人民手，金库无银，因为银钱都在人民衣兜里， 武库无兵器，因为邺县人人皆兵，武器都在他们手上。大王如不信，请让我上楼 敲鼓，看看邺县的钱财粮草兵器如何？ ” 于是西门豹上楼敲鼓。第一阵鼓声之后，邺县百姓鼓盔带甲，手执兵器迅速 集合到楼下，第二阵鼓声之后，另一批百姓用车装载着粮草集合到楼下。 魏文候立刻明白了西门豹的才能政绩，龙颜大悦，请西门豹停止演习。西门 豹又不同意，说：“民可信而不可欺。好不容易与他们建立信约，今天既然已集 合起来，如果随便解散，老百姓会有受骗之辱。大王还记得‘千金一笑 ’的故事 吧？燕王经常侵我疆土，掠我百姓，不如让我带兵去攻打燕国。” 魏文候点头，于是发兵攻燕，收回了许多失地而归。 古代有“三不欺 ”的说法：子产治郑，民不能欺；子贱治单父，民不忍欺； 西门豹治邺，民不敢欺。”（语出《史记》）三个人，都是优秀的器能之才。 郑子产是春秋时期郑国的公子。郑国以区区小国而能立于晋、齐等大国之间 数世不倒，子产起了重大作用。他制定刑律、规范赋税，重视教化，虽不能与国 体之才的功绩相比，但郑国也日新富强起来，虽不是以攻敌，但犹能自保。 古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川 ”，子产却鼓励大家公开议论政事，百姓一致 反对，就改正，一致赞同，就支持，因此深得民心。 由此可见，器能之人，才能不只在某一方面，相当子一个小型的全才，虽不 如国体那么形象高大，声名卓著，但却有很大的作用，如果有一批优秀的器能之
才团结一心，何愁国家、单位、企业、公司不会飞速前进呢」 第六节 智意之士（术家支流） 术家之流，权智有余公正不足，是谓智意陈平、叔孙通是也 【原典】 智意之业，本于原度，其道顺而不忤。故其未达也，为众人之所容矣。已达 也，为宠爱之所嘉。其功足以赞明计虑，其敝也，知进而不退，或离正®以自全。 其为业也，滑而难持。故或先利而后害。 【注释】 原度：推本测原。 忤(wǔ)：违逆、抵触 赞明计虑：发现赞同高明正确的意见，仔细思考各种策计。 离正：背逆正直公平。 桥(x):才智计谋。 【译文】 智慧明识的事业，本于推原测度。它的治理之道顺遂而不违逆。所以当其未 发达时，被一般人所容纳，已成功时，为笼爱者所推许。它的功业足以佐助明主， 深于思虑。它的弊处在于只知进趋，不知退隐，或者违背正道以保身自全。它作 为一种事业，才智足备但摊以维持雅正，因此有时先得利而后招致祸害。 评 述 他们属于次一等的谋略人才，才力心胸不如谋略家宏博，气势也不如他们， 不能从全局高度来辅助君王治国平天下，但可以功成一方，谋划一事，对军事、 行政、教化工作能起到比较重要的作用。在才智上也许不逊于谋略家，但在勇气
和行动上不如谋略家强劲，往往是知而能争，争而不得，无力坚持正确的东西， 要么屈从，要么逃避，因此声名功绩终不如谋略家显达。 叔孙通对人类文化和封建政治做出了比较大的贡献。他的智慧、胆气、计谋 或许比张良、陈平差不了多少，但他经历的曲折艰难或屈辱，以及他的声名和历 史地位都不如张良陈平响亮。 叔孙通是秦始皇征召的文学博士。秦始皇统一中国后，把各地文化名人收罗 到威阳，组成了相当于现代国家元首身边的智囊团。焚书坑儒时，这个智囊团的 多数成员被杀害，叔孙通却逃过了劫雅。史书没有讲到他劫后余生的原因，但从 中可以知道，他与一般儒生不同；也许有桡幸的成分，却是一种不该亡的气数。 秦二世继位后，陈胜、吴广造反，秦二世胡亥召集剩下来的 30 个博士们问： “听说有人造反，对吗？ ”其他博士答“是 ”，并献计献策。唯独叔孙通说：“不 过是些小毛贼。郡守正在捉拿他们，不足为虑。”秦二世听了很高兴，下令追查 “造谣 ”的博士，对叔孙通反而嘉奖。无端遭殃的博士们回到馆舍后责问叔孙通： “先生怎么可以这样昧着良心说话呢？ ”叔孙通说：“诸位不明白，我是虎口逃 生啊！” 看见秦王朝没有希望了，叔孙通赶紧收拾行装溜之大吉。 后来叔孙通投奔到刘邦帐下。刘邦本是粗人，历来看不起文诌诌的读书人， 拿儒生的帽子当便壶，见到读书人就大骂。叔孙通刚到的日子里，连饭都吃不饱， 什么气都受。刘邦看见叔孙通一身儒服就生气，叔孙通马上换成楚人的短装，刘 邦才高兴了。 跟随叔孙通投奔刘邦的，还有他的00 多个弟子，他只拣那些出身强盗的健 壮之徒加以推荐，弟子们偷偷抱怨：“跟从先生这么些年，却不推荐我们，一味 举荐那些强盗，这是怎么回事儿呀？ ”叔孙通听到后说：“汉王在冒死打天下， 你们手无缚鸡之力，能打吗？会打吗？现在还用不着咱们读书人。大家耐心些， 会有办法的。”并悄悄安慰：“这也是对我说的。” 公元前 201 年，刘邦统一天下后，分封了 20 多个功高芽苦的武将，未得封 赏的开始争论不休。刘邦在楼上望见大小将宜坐在宫中沙地上指手划脚，情绪激 昂，问张良：“他们在争论什么？ ”张良说：“陛下还不知道？他们在商量造反。” 刘邦很奇怪：“现在天下已经太平，为什么要造反呢？ ”张良说：“封赏的都是你
的亲近之人，这些人没得到封赏，心中不服，又担心你计较他们平生的过失，害 怕性命难保，所以就想聚众谋反。”“那该怎么办呢？ ”“选一个你平常憎根而大 家又都知道的，马上封赏他，大家就安心了。”刘邦就封了功劳大、 自己又最不 满意的雍齿，众武将才平静下来。 论功封赏的事解决`广，但朝政秩序混乱，大臣乱七八糟的，喝了酒就说胡 话，甚至拔剑砍破柱子。刘邦深以为忧。 叔孙通见时机已到，去见刘邦，建议制定礼法规矩。刘邦立刻喝斥他：“我 在马上得来天下，你们读书人算什么东西？他妈的。”叔孙通没再像以前那样畏 缩，反而顶撞他：“从马上得来的天下，可以在马上治理么？ ”刘邦一听有理（也 许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善于听取正确意见) ，问叔孙通该怎么办。叔孙通提出了制 定上朝礼仪的计划。刘邦说行，并命他去操办。 叔孙通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把他规划的“朝班 ”札制演习好，请刘邦出来坐 朝。那一天，天还没有亮，朝拜仪式就开始了。准备上朝的文武百官按照官职大 小，在宫外排队等候。官门外立着刀枪铠甲雪亮齐整的卫士，飘着各色彩旗。传 令官发出号令，大臣们肃穆恭敬地按顺序快步上殿，跪拜山呼：“吾皇万岁万万 岁！”刘邦见到这等声势，这等壮观，说：“我今天才知道做皇帝的乐趣和威风， 我今天才知道做皇帝的尊贵！”从此改变对读书人的态度，任命叔孙通为太常， 赏黄金五百两。追随叔孙通的那些儒生也苦尽甘来，各有封赏。 叔孙通制定的“朝班 ”礼制延续了 2000 年，直到请末才结束，可以说他对 封建礼制和文化产生了潜在的巨大影响。 叔孙通知进退之法，知伸屈之时，也能为治理朝政出谋刻策，但功名事略都 不像谋略家那样高著，因此归入智慧之士。 第七节 臧否之才（清节支流） 清节之流，不能弘恕 好尚儿诃，分别是非 是谓臧否，子夏之徒是也
【原典】 臧否之业，本乎是非。其道廉而且砭。故其未达也，为众人之所识。已达也， 为众人之所称。其功足以变察是非。其敝也，为诋河之所怨。其为业也，峭而不 裕。故或先得而后离众。 【注释】 径(bi):中国古代医术中，用石针刺叫砭，用火烧叫灸，后以针炎合称这两种 方法；引申为规谏。 诋诃：毁谤，斥责。 峭而不裕：严厉而少宽容。 【译文】 褒贬善恶的事业，根本在于是非。它的治理之道清廉而且规谏。当其未成功 时，能够被一般人所认识，已经显达，又为一般人所称道。它的功业足以辨别善 恶，观察是非。它的弊害在于为毁谤者所怨恨。它作为一种事业，严厉而不宽容， 因此有时先被人赞赏，而后被人疏远。 评 述 有这么一类人，他们在其他方面的才能也许平平，但在鉴人心性才能方面， 却一看一个准，百不差一。他们善于品鉴人才，而且不是仅凭哪一点来鉴察，而 是从心术、性情、气质、品德、言语、行为、思想、形象等多方面考察，能够考 察得细致入微，叫人只有点头，只有佩服的份儿。 实际上，历史上许多著名人物都是品鉴人才的高手。善于识别人才、选拔人 才，是他们事业成功的秘诀。鲍叔识别、推荐管仲就是典型例证。 春秋时期，梁国只是一个小国，但梁惠王雄心勃勃，想有一番大的作为，因 此频颜召见天下高人名士，像孟子等都是他的座上佳宾。 有人多次向梁惠王推荐淳于髡，因此，梁惠王接连召见他三次，每一次都屏 退左右，以与他倾心密谈。但前两次淳于髡都沉默不语，弄得梁惠王很难堪。事
后梁惠王责问推荐人：“你说淳于髡有管仲、晏婴的才能，哪里是这样！要不就 是我在他眼中是一个不足与言的人。” 那人以此言问淳于髡，淳于髨笑笑，说：“确实如此。我也本想与梁惠王倾 心交谈。但在第一次，梁王脸有驱驰之色，想着驱驰奔跑一类的娱乐之事，所以 我就没说话。第二次，梁王脸有享乐之色，想着声色一类的娱乐之事，所以我也 没有说话 ” 那人将此话告诉梁惠王，梁惠王大吃一惊，叹服淳于髡有圣人之明。据梁惠 王自供，第一次与淳于髡相见，恰有人送上一匹骏马，梁惠王跃跃欲试。第二次， 恰有人献上一组新曲和几名舞女，他急着想去听、想去看。 后来他们安排了第三次见面，连谈三晚，淳于髡最终没有接受粱惠王的相国 之职。 春秋时期，姑布子卿是当时鉴别人物的能手。一次，他应邀去赵简子（晋国 公师）家做客。 在快到赵简子家时，姑布子卿看到一个小男孩在路边搬石块砌小小的城墙， 旁边有一张帛，帛上仿佛是一座小城堡的草图。姑布子卿惊讶了一阵子，就去赵 简子家了 赵简子带着孩子们出门迎接姑布子卿。姑布子卿随便问了孩子们几个问题。 赵简于问：“他们才能如何？ ”“没有能当上将军的。”“那赵家将要灭亡吗？ ”赵 简子禁不住担心了。 姑布子卿想了一想，问：“还有其他孩子鸣？ ” 赵简子说：“还有一个。”就叫人去找他。 姑布子卿说：“可能就是我在路上见到的那个小孩于。他会是一位了不起的 将军。” 孩于进门来，正是姑布子卿路上所见的。“未来的继承人肯定是他了。” 赵简于说：“可他母亲身份卑微，原是奴婢。” 子卿说：“上天授予的，低贱也会尊贵。” 从此以后，赵简子就对他的儿子们一个个地进行考察，发现毋恤最为贤能聪 明。一次，为了测试儿子们，赵简子说：“我在常山上藏了一件宝符，最先得到 它的，将被立为继承人。”他的儿子们都骑马到山上寻找，结果什么也没有找到。
只有毋恤回来说：“我已经找到宝符了。”赵简子让他讲出来。毋恤说：“从常山 上俯看代国，代国一目了然，我们应该攻取它。”赵简子由此知道毋恤果然聪明， 于是就立他为继承人，他就是后来赵国的开国之君赵襄子。 姑布子卿为什么能猜出路上那小孩是赵简子的儿子呢？第一，他看赵简子家 气数昌旺，必有杰才藏在府上；第二，那小孩非一般孩子，平常人家也不会有此 小孩；二者相叠，多半是赵家公子了。至于出身，无关紧要，“英雄自古不问出 处 ”。 善于经营的人才 这种人天生会经营，善理财，主要精力和时间花在如何经营、打通各种关节 和缺口上。在他们身上充分体出了“人总是有办法的 ”这个特点。他们头脑灵活， 念头一转，哗啦哔啦就冒出赚钱的主意来。数字观念强，又善钻营，因为以谋利 为根本，政治.上多采用中性立场。想出的各种赚钱奇招，也可看出他们的策划 天赋。一事精，百事精，一无成，百无成。一个优秀的商人，如果改行，也能做 出优异的成就。 他们的缺点是，利欲心太重，有时往往不肯舍利而造成杀身之祸。 吕不韦是一个优秀的商人，用家财钓出一个天下，不仅善经营，也会玩政治。 终因商人不洁身自爱的恶习而身败财散。但他经营、谋划、治政的才能却可见善 于经营人才的能力。 郑板桥名气很大，脾气也怪，不肯向权贵低头折腰，既不附和权贵，也不愿 卖字画给他们，即便因这样那样的原因不得不给，也把题上款一项省掉。如果题 上有款，称为某兄某弟，那就是郑板桥对那人青眼有加了。 扬州有一个盐商王德仁，字昌义，家财万贯，却苦于得不到郑板桥的一幅正 版字画，就算辗转迂回地手到几幅，也不会有上款。这事让他耿耿于怀。王德仁 长期谋划，得到一个计策。 人都有弱点，郑板桥就爱吃狗肉。如有人做得一手香喷喷的狗肉送给他，他 会做一小幅字画回报，而且不收钱。 郑板桥喜欢出游，常常流连山水，乐而忘返。一天他游到一处地方，时已过 午，有点饿了。忽然听到悠扬的琴声从远处飘来，他循声寻去，发现前面有一片
竹林，竹林中有两三间茅屋。刚走近茅屋，一股肉香又扑鼻而来，茅屋里面有一 位老者，须眉皆白，道貌俨然，正襟危坐弹琴，旁边有一个小童正在用红泥火炉 炖狗肉。 郑板桥不由得垂诞三尺，对老者说：“老先生也喜欢吃狗肉？ ”老者说：“世 问百味惟狗肉最住，看来你也是一个知味者，”郑板桥深深一搑：“不敢，不敢， 口之于味，有同嗜焉。”老人说：“那太好了，我正愁一人无伴，负此风光。”于 是便叫小童盛肉斟酒、邀郑板桥对坐豪饮。 郑板桥高兴极了，肉饱酒酣之余，想用字画作为回报。见老者四壁洁白如纸， 但却空无一物，便问：“老先生四壁空空，为何不挂些字画？ ”老者说：“书画雅 事，方今粗俗者多，听说城内有个郑板桥，人品不俗，书画也好，不知名实相符 否？ ”郑版桥说：“在下就是郑板桥，为先生与几幅如何？ ”老者大喜，赶忙拿 出预先淮备好的纸笔，于是郑板桥当面挥毫，立成数幅，最后老者说：“贱字‘昌 义 ’，请足下落个上款，也不枉你我今天一面之缘。”郑板桥听了不由…怔，说道： “‘肖义 ’是盐商王德仁的字，老先生怎么与他同号了？ ”老者说：“我取名字的 时候他还没有生呢、是他与我同字，不是我与他同字，而且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太 多了，清者清，浊者浊，这有什么关系呢！” 郑板桥见他说得在理，而且谈吐不凡，于是为他落了上款，然后道谢告别而 去。 第二天郑板桥一早起来，想起昨天吃狗肉的事，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叫 一个仆人到盐商王德仁家去打听情祝。仆人回来说，王德仁将郑板桥送的字画悬 挂中堂，正在发柬请客，推备举行盛大的庆祝宴会呢。 原来王德仁早就调查清楚了郑板桥的饮食起居，习性爱好，以及他经常去的 地方，并以重金聘请了一位老秀才，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等待，才抓到了这个机会， 让郑板桥上了当。 第八节 伎俩之才（法家支流） 法家之流，错意施巧
不能创思图远， 而能受一官之任 是谓伎俩，张敞是也 【原典】 伎俩之业，本于事能，其道辨而且速。其未达也，为众人之所异。已达也， 为官司之所任。其功足以理烦纠邪。其敝也，民劳而下困。其为业也，细而不泰， 故为治之末也。 【注释】 事能：事务技能泰：安定，沉稳。 【译文】 讲求技能的事业，根本在于事务功能。它的治理之道辨慧而且神速。当它未 显达时，为一般人所惊异，已成功时，被政府委以职任。它的功业足以清理繁冗， 纠正邪谬。它的弊端在于使普通人劳顿而地位低下者波惫。它作为一种事业，细 致却不安泰，因此是治理之道的末等。 评述 这一类属法家支流，他也讲求法律治人，但不能像法家那样高瞻远瞩，才能 可使一方安定，而不足以富国强兵，反而有可能急于求成而骚忧百姓。他们是各 部大臣和地方官的有力助手，但心胸气度才能都不如法家，是中层干部的合适人 选， 西汉人张散，字子高，河东平阳人，汉宣帝时任京兆尹，很善于处理盗贼及 谋反之类的案件。杨恽被诛杀，大臣」上奏说张敞是杨恽的同党，不应再任京兆 尹。皇上爱惜张敞的才能，没有准奏。张敞派捕快絮掰去检验一件案子，絮舜觉 得张敞因被弹劾而终将免职，不肯为张敞办理此案，就私自跑回家。有人劝告絮 舜，他说：“张敞只能再当 5 天京兆尹，怎么还能查办案件？ ”张敞听了这话， 就收絮舜人狱，日夜审训，最终把他折磨死了。这时正是立春时节，碰上朝廷派 出查办冤案的使者，絮舜家里的人抬着絮舜的尸体上诉。使者上奏说张敞褴杀无
辜，皇上就免去了张敞的官职，废为平民。 长龄，字懋亭，姓萨尔图克，蒙古正白旗人，贵族家庭出身。他历事乾隆、 嘉庆，道光三朝，东征西剿，战功卓著，是清代有名的将领，最后官至大学士， 道光八年去世，年 81 岁。 长龄文武全才，为人正直，最痛恨贪官污吏。嘉庆时期，他任浙江巡抚，到 任不久，听说仁和县的县令贪污勒索，百姓怨声载道。一天晚饭后，他装扮成普 通老百姓的模样，出衙私访。在路上，恰好碰上了仁和县县令出巡，前面两人鸣 锣开道，后面一队仪仗，最后是知县大人的轿子。他故意从仪杖队伍中横神过去， 衙役们厉声喝责，将他一把抓住推到轿前，仁和令一看，原来是巡扰大人，这一 惊非同小可，连忙下轿请罪。长龄问他：“你出来干什么？ ”仁和令回答说：“卑 职因近来街坊不清，特出来巡夜。”长龄笑道：“现在还不过二更时分，夜巡未免 太早了吧。而且你夜巡是要安定市而，捉拿奸小，现在你待卫一大队，锣声震全 市，作奸犯罪的人早就逃之天天了，你巡针么呢？算了吧，你下来，换了官服， 叫待役们回去，你我到市面随便走走。”：和令听长龄这么说，没法推卸，只好要 待役们回去，自己也换上使衣跟着长龄在市面上闲走。两人边走边谈，来到一座 酒店门前，长酸说：“走累了吧，吃一杯如何？ ”两人进店来，要了几碟小菜， 一壶酒，边吃边谈。酒店老板前来斟酒，长龄叫他一旁坐下，问道：“生意不错， 赚头还可以吧？ ”老板见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什么可以，能够保住血本， 就算不错了。”长龄问：“为什么呢？ ”老板说：“捐税太多。”长龄说：“你小本 经营，哪来那么多捐税？ ”老板说：“客官，你有所不知，我们仁和县这位青天 大老爷爱财如命，各种捐税，名目繁多，地税、房税、人头税、牌照税等等自不 用说，还有供派要收夫役税，造常平仓要收建仓税，设育婴堂要收保婴税，设救 济院要收养老税，冬天有消寒税，复天有去暑税，孔夫子的生日，观音菩萨的生 日，知县大老爷自己的生日，都要收税，面且收税的差役一来，要好酒好肉招侍， 像我这样经营小本生意的实在没有办法支持下去了。听说知县大老爷还花 1000 两银子买了一个妓女做妾呢！”店老板越说越气愤，他根本不知道坐在他面前的 一个是新任巡抚，一个正是他的父母官呢！长龄连忙打断他的话，说道：“你说 的不完全是事实吧，要是真如你所言，他上面还有知府、按察使、布政使、巡抚， 难道他们一点都没有党察吗？ ”店老板一声冷笑，说道：“官官相护，从古到今
就是这样，有什么用。就是有个包龙图，受害的又不只我一个，我这个小店主又 怎么会去越级上告呢？ ”说完店老板就起身去招呼别的客人。仁和令在一旁坐立 不安，神色祖丧。长龄付了账，和他一同出来，到了外面，长龄对他说：“小人 胡说乱道，我不会轻听轻信，你也不要介意。”两人又走了好一会，长龄说：“现 在是巡夜的时候了，你回衙去带人来巡夜，我也要回去林息了。”于是两人就分 道而行。 长龄等县令走远之后，马土又返回酒店，店主说：“客人又来了，是不是遗 失了什么？ ”长龄说：“不是，你这里酒好莱好，我刚才吃得还没有尽兴，再来 几杯。”于是又要了一壶酒，几碟菜，独自一人慢慢品尝起来。一直吃到别的客 人都走了，店主要关门了，长龄拿出 1 两银子对店主说：“我今天吃得太多了， 走不动了，就在你这里借往一晚算了。”店主说：“我这是酒店，不是客栈，没有 客房。”长龄说：“不要紧，你就在这里替我开一个临时铺，这一两银子就算付给 你的酒钱和往宿费，多的也不用栈了。”店主心里一想， 自己至少可得 5 钱银子 的便宜，而且也乐得行个方便，于是便答应了。铺开好了，长龄和衣倒头便睡， 一会儿便鼾声如雷。天刚蒙蒙亮，砰！砰！砰！一阵急促而严厉的敲门声响起， 长龄一跃而起，赶忙打开店门，两个公差，一个拿拘票，一个拿铁链，进门就问： “你是何人？ ”长龄说：“我是这里的店主。”公差一把将其锁上，拖了就走，店 主穿好衣服赶出来，人早走远了，他以为昨晚借宿的是一个有案在逃的江洋大盗， 被拘捕归案了，吓得不得了，庆幸自己还没有被拖累进去。长龄被差役捉拿到县 衙，在大堂右侧一间耳拐内关押了一个多时辰，等候审讯。他用毡帽蒙着头，不 言不动。卯时到，鼓声响起，知县升堂，一声吆喝：“带犯人！”长龄被带到堂下， 仁和令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称见了本县为何不跪？ ”长龄微微一笑，脱下 毡帽：“老兄，别来无恙否？ ”仁和令一见大惊，连滚带爬，来到堂下，命衙役 赶快松锁，摘下自己的顶戴，长跪请罪。长龄根本不理，径直问前，走在公案边， 抓起县印，揣在怀里，笑着说：“免去了我一员摘印官。”说完扬长而去。 第九节 文儒之才
文章之才，司马迁是也儒学之才，孔子是也 口辩之才，曹丘生是也 【原典】 能属文著述，是谓文章，司马迁、班固是也。能传圣人之业，而不能干事施 政，是谓儒学，毛公、贯公是也。辩不入道，而应对资给，是谓口辩，乐毅、曹 丘生是也。 【注释】 毛公：传《诗经》的有大小毛公，大毛公指毛亨，小毛公指毛苌，这里指小 毛公，议初传授《诗经》的学者。后世的《诗经》本多从他来。 贯公：西汉时赵国人，随西汉大文学家贾谊学《春秋左氏传训故》，后作河 间献王博士。 资给： 自國其论。 曹丘生：西汉时楚国人，有辩才，汉将季布待为上宾。 【译文】 擅长于著书立说、写文章，可以称为文章之才，汉代司马迁、班固就是这样 的人才。司马迁著有《史记》，班固著有《汉书》。能传道授业解惑，使圣人的经 典万世流传，但不能施政行措、经邦济国，称为儒学之才，毛公、贯公就是这样 的人。论辨未必有道理，但应对自如、自圆其说、强辞夺理，称为口辩之才，乐 毅、曹丘生就是这样的人。 评 述 这里通指为艺术型人才。他们对生活充满热情，感情丰富，浪漫气质很重。 尽管表面形式多种多样，比如有的古板、有的洒脱、有的浪荡形骸、有的偏激、 有的正统，都想用自已的对生活的体验和艺术感觉，通过不同的艺术形式来表达， 或者记下生活的真实，或者展望生活应有的真实，或者用平日言谈来改变某些生 活现状。人的才能往往不是单一的，一个优秀卓越的人，既突出一方面的才能，
也兼有其他才能。 比如曹操，既是一个军事家、政治家，但他的诗又写得很好。“人生几何？ 对酒当歌。譬如朝露，去日苦多。”“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等名何千古传诵。而 许多小文人尽其平生之力，也不能如此（写到此，呆伯特也凝笔不动，楻煌难安 矣）。 1.文章写得很好的人 这种人有文学天才，文章写得非常漂亮，历史上的著名文学家、史学家都归 人此类。这类人的品行参差不齐，有的高风亮节，行国土之风，有的则品格卑下， 引为历史笑料。司马迁秉性忠直刚正，结果惨遭酷刑，皇帝佬儿人把他阉割了。 但他仍然忍受屈辱，写下千古绝唱《史记》，成为后世史著的楷范， 自称“究天 人之际，通古今之辨，成一家之言 ”。文人中，品德高尚的、骨头硬的很多，但 卑下的也不少。比如秦桧，文章做得不错，毛笔字也写得好，做了卖国贼。 苏轼的传奇经历是文人品行高下的一个缩影。他的最终确立文坛不可动摇的 地位，要归功于他的被流放。流放到长江边上，当时非常贫穷、落后、徧僻的地 方一湖北黄州，他的天地灵气和大家风范在那里发挥得淋漓尽致，写下千古绝篇 《念奴矫 ·赤壁怀古》、《前赤壁赋》、《后赤壁赋》。 说来也好笑，他遭流放与岳飞一样，竟是一个“莫须有(也许有) ”的罪名， 史称“乌台诗案 ”，举报他的人告他在诗中流露反动思想。像以恩将仇报传于后 世的舒亶，母丧之后不服孝的李定，自以为文章天下第一的老头子王珪。其中有 一位，作为本很崇敬他的后人，实不愿意提他之名，但历史的真实又无可避讳， 那就是中国古代著名的科学家沈括，他写下的《梦溪笔谈》是难得的科学杂著。 连与苏东坡对立的王安石，也认为沈括是一个不可亲近的小人一王安石也重视过 沈括。当然，人的品格并不能抹杀他的科学成就。 这些人攻击苏东坡，原因很多，归其一点，如苏东坡的弟弟苏辙所言：“东 坡何罪？独以名太高。”他的出色、响亮，把其他文人比得有些狼狈，他们以集 体的荣誉觉得不能忍受。 本来还算不坏的宋神宗，刚开始头脑还清醒，不大相信众人的举报。比如王 珪，他告发苏东坡的证据，是苏东坡写桧树的诗，诗中有“蛰龙 ”二字。宋神宗 不明白：“桧树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硅一本正经：“怎么会无关呢？写到龙不是
写皇帝吗？‘蛰 ’，就是伏在洞中不食不动的意思。”宋神宗不为所惑： “未必，诸葛亮木是被称为‘卧龙 ’吗？ ”但在众人七嘴八舌的攻击下，宋 神宗把持不定，下旨查办苏东坡，而查办之人正好是那个丧母不服孝的李定。这 一下子，苏东坡就死定啦。 苏东坡被长途押解到京城，粗绳捆绑着一位世界级的文学大师，谁的心里都 不好受，他脚下那片土地记录下这个伟大的耻辱。苏东坡在经过太湖和长江时竟 想跳水自杀。 宋神宗终还不算昏庸，以为苏大胡子“实天下奇才 ”，放了他，贬到黄州去。 这对当时的苏东坡，无故遭谤，何其不幸！对后来的苏东坡，又何其有幸！对中 国文坛，又何其有幸！黄州一行，苏东坡或许老态龙钟了，但他的词赋，却因此 响绝千古。 2.教育人才（传圣人之业） 圣人之业，指孔子以诗、书、礼、乐教弟子，代指教育事业。原典中讲到的 毛公，指传《诗经》的长苌。其实，孔子就是一个伟大的教育家。美国学者在 0 年代末写成的《00 名人排座次》一书中，将孔子排名第 6 位。 孔子名高后世，清朝称他大成至圣文宣先师孔子，后简化为至圣先师孔子， 生平遭遇却困顿不达，最大的官职也不过大致相当于现在的师局级或稍高一点。 孔子大致也可以归人私生子行列。他的父亲是鲁国著名的战将，史传他率兵 攻进城中，却中了埋伏，急忙撤退。城上放千斤闸，要封闭城门，他父亲奋起神 力，托住闸门，待士兵退完后，跳开，安全回营。据考证，孔子身长 1.92 米， 也属标准的山东大汉，时人称他“长人 ”。《史记》记载，他父亲“与颜氏女野合 而生孔子 ”，而且在户外出生，一座小土丘上，因名孔丘。 有一个优生优育问题可在这儿提一提。孔子父母野合之时，父亲约50 岁， 母亲颜氏不到 20 岁。野合之时，男女情绪激荡，利于优生；男 0 岁，人生经验 已非常半富，这是否会以基因形式传给下一代？女 20 岁，血气正旺，身体正健， 是否有利于婴儿智力体愧发育？如果假设成立，尤疑于给偷情者、婚外恋者一个 巨大鼓舞。历史上的著名私生子也不少：秦始皇、卫青、霍去病，国外有小仲马 等许多人。这是可以做一个专题研究的。 孔子 2 岁，他父亲去世，生活艰难。长大后，给人当粮仓管理员，畜牧员。
30 岁之前，孔子以学问纯厚闻名当世，并去京城〔今河南安阳)见到了名满天下 的长者一老子，他是当时国家图书馆馆长。二子相见，构成中国文化史上最伟大 的握手，《老子》、《论语》成为万世经典。 35 岁时，鲁国乱，孔子避祸齐国。在那里，他学习《韵》音，达到废寝芯 食的程度，留下“三月不知肉味 ”的典故。 齐景公向孔子询问理政之道。孔子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齐景公 深以为然，说：“如果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秩序大乱，我连饭也 没得吃。” 不料，前面讲到的那个矮个子晏婴，却挡住了孔子的升官之道。他是不是像 小人害苏东坡那样，仁无从考证，但那儿句话，历史却确然无误地记下来了：“夫 儒者滑稽不可以轨法；倨檄自顺，不可以为下；崇丧遂哀，破产厚葬，不可以为 俗；游说乞贷，不可以为国。”又说，周朝衰微，礼乐已经缺失，孔子礼节太多， 如果以此来改变齐国风俗，这是扰民之道。 孔子见待在齐国没有希望了，只好带着大群学生返回鲁国，修习诗、书、礼、 乐，并教授弟子，远近闻名。 50 岁后，孔子出任于危难之间，鲁定公命他当中都宰，一年之后，中都四 方平安稳定。升至司空，又升为大司寇（相背于今天省长的第一助手) ，冉代行 相国职位（相当于今天的副省长)。鲁国形势渐渐有所好转。齐国与鲁国是邻居， 蚩怕鲁国强大后于己不利，便派出间谍去诽谤、离间孔子。 不得已，孔子在 56 岁时逃离鲁国，四处流浪，困于陈蔡，累累若丧家之狗 的事就发生在这时。在外流浪了 14 年，孔子重回鲁国。年事已高，他就专做教 书育人，整理诗、书的工作。后世有《诗》《书》《礼》《易》《春秋》，得孔子之 力多矣。孔子回想自已学问天下、挫折-一生，问颜回：“我为什么会到这般田地 呢？是我的道理方法错了吗？ ”颜回很聪明，也可能是孔子最有天分的学生，说： “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容。”意思是说，老师您的道太高了，因此天下容纳 不下。这个颜回，很有骨气，也不为富贵所动，一箪食，一瓢饮，却自得其乐。 后人研究，颜回可能是死于营养不良。 即便是薄薄一册《论语》，后人也从中引申出无限多的含义。这里聊备一种。 一姑娘在河边见到一书生正读到《论语》中几句：“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
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那书生读到高兴处，一诵三 叹，也似在春风中载歌载舞，欢喜不已。姑娘有心要难他一难，就笑眯眯地问那 书生：“你这么喜欢孔子的言论，但你知道孔子有多少个学生吗？ ”书生一笑， 说：“姑娘的问题，不能不答。孔子的学生有三千，贤者七十二人。”姑娘也一笑， 再问：“七十二人之中，有老有少，你可知道，结过婚的有多少人？没结婚的有 多少人？ ”（这似乎有挑逗的成分了。）书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论语》中没讲， 这个…史书中也没提到哇。”姑娘格格一笑，花枝乱颤，说：“我说你读死书吧。 刚才你不是读到，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吗？正六三十，结过婚的是三十人； 六七四十，没结婚的是四十二人。两者相加，不是七十二人吗？ ”书生不禁哑然 失笑，却又佩服姑娘的聪明，由是有了一段姻缘。 原典中讲到，这类人教书育人是好的，治理国家、干预朝政却是不行。从生 活中看，中国的教育以理论为主，动手太少。大家都说中国学生动手能力太差， 根源在老师身上。第一、老师们的老师以理论教他们，受此影响，形成动手能力 差的传统；第二、他们教给学生的，也以理论知识为主；第三、由于工作性质和 生活环境的缘故，老师们在生活中的实际办事、处理问题的经验也不丰富。因此， 这样的老师教出的学生，动手能力可想而知。再加上应试教育偏向和教育环境的 影响，学生动手能力差是必然。 3. 口才很好的人 这种人当律师、演讲家都不错，做老师也行。一位好律师，好老师，也善于 用口才，并用情境话语来感染打动听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效果会非常好。 裴略参加兵部主持的武宫考试。考完后裴略自我感觉不错。谁知到了开榜之 日，竟名落孙山。气恼之余，他想去找宰相温彦博申诉。正巧，兵部尚书杜如晦 也在温家，裴略感到来得不是时候，上前施礼后，便临时政换了话题，说：“我 在宫中于了几年，长了不少见识，我觉得自己能明辨事理，记忆力极好，尤其对 语言特别敏感，别人说一段话，我能字不漏地复述下来，如果在朝廷做个通事舍 人，我相信是非常称职的。” 温彦博一听，笑了起来，对裴路说：“太宗皇帝爱才惜才，但要通过考试。 前不久兵部主持的考试，就是为了选拔人才，你参加了没有？ ”裴路接口说：“我
不但参加了，而且考得很好；但也许是考官们喝多了酒，醉眼昏花，录取时把我 的名字给弄丢了。”温彦博哈哈大笑，对杜如晦说：“你看，有人到这儿来告你兵 部的状了。” 杜如晦从容说道：“我真希望有人能对我们兵部的工作提出意见。不过，评 卷、复查，手续完备，至今尚未听说过有什么偏差。年轻人，你考得也许是不错， 但别人考得更不错哩。这次没被录取，下次再考嘛。”裴略一听，心里凉了半截。 杜如晦接着又说：“看你这样能说会道的，你还有何才能？ ” 裴略一听，转忧为喜，马上大声说：“我会写诗作赋，不信，您出题试试？ ” 温彦博拾头看到院子甬道两旁的数枝翠竹，对裴略说：“你就以竹为题，斌诗一 首吧。” 裴略低头略一忠索，一首诗脱口而出： 庭前数竿竹，风吹青萧萧。 凌寒叶不凋，经夏子不熟。 虚心未能待国士，皮上何须生节目。 这首诗抓住竹子外表有节、内里空虚，经冬不调、经夏无子的特征，讥讽竹 子徒有其表而不务实际。以竹喻人，一语双关。温彦博和杜如晦昕罢点点头，露 出赞许的目光。温彦博说：“你再以屏风为题，作诗一首，好吗？ ”裴略随即缓 缓走到屏风前，口中吟道： 高下八九尺，东西六七步。突兀当庭坐，几许遮贤路 他略一停顿，突然亮开嗓门说：“圣明在上，大敞四门以待天下士人，君是 何人，竞在此妨贤？ ”话音刚落，神出双手“哗 ”地一声，将屏风推倒在地。裴 略出语惊人，行动更是出人意料。这首诗，这番话，明里说的是屏风挡道，实际 暗示当权者不识人才，堵塞贤路。裴略说话时，吐字清晰，语调铿锵，声音洪亮， 落落大方。 温彦博笑着对杜如晦说：“你听出来没有？年轻人的弦外之音，是风刺我温
彦博哩。”裴略随即接扣，一面比划着自己的臂膀和肚皮，一面说：“不但刺膊（博）， 还刺肚（杜）呢。”温彦博和杜如晦不觉被他的机敏逗得哈哈大笑。 没过几天，补齐必要的手续后，裴略被朝廷授予陪戎校尉，这是武职中第 30 阶，一个从九品的小官。官职虽小，但裴略毕竟是正式进人了仕途。 第十节 骁雄之才 胆力卓绝 才略过人 是谓跷雄 白起、韩信是也 韩信，汉初三杰之一。微时在淮阴，被无赖少年所欺，曾受胯下之辱。初从 项羽，未被重用，后投刘邦，刘邦起初也没有看出他的才能，只让他当个管理军 粮的小官。韩信得不到重用，就随众人逃走。萧何发现此事，来不及向刘邦报告， 急忙在月夜中去迫。 有人向刘邦报告说：“萧相国地逃跑了。”刘邦气得不行，如同失去左右手。 隔了一两天，萧何回来叩见刘邦。刘邦既生气又高兴，骂萧何说：“你为什么逃 走？”萧何说：“臣怎么敢逃走呢？臣是去把逃走的韩信追回来。” 刘邦义骂道：“逃跑的军官，几十人了，你一个也不追，跑了一个韩信，你 就去追，蒙谁呢？”萧何说：“那些军官，平平常常。至于韩信，就是全国，也没 有人能比得上他。大王如果想在汉中一带称王，那韩信也许没有用处；如果您想 夺取天下，那么，除了韩信，谁都不行。”汉王刘邦说：“我当然想夺取天下。” 萧何说：“那就请重用韩信。如果不重用，终于还是会逃走的。”刘邦说：“好吧，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任他做一名将领吧。”萧何说：“你若是任他为一般的将领， 那韩信一定不会留下。”刘邦说：“好罢，那就任他为大将。你去把他叫来，我即 刻任命。”萧何说：“大王.一向对人随便，不讲礼貌。现在拜人家做大将，怎能像 叫一个小孩子似的，这就是韩信之所以离去的原因啊！大王如果要拜他为大将，
就请选一个良辰吉日，沐浴斋戒，在广场上筑个台子，准备好拜将的仪式，这才 可以！ℽ 刘邦同意这样办。拜将的那天，那些将领们都非常高兴，都以为自已要被选 中做大将了。可是等到拜将时，拜的却是韩信，大家都感到意外。 韩信善用奇计，用兵如神。 一次，攻打赵国，韩信背水为阵。赵军看到韩信军队摆成了一个只有前进而 无退路的绝阵，大笑不己。韩信一面率领大军背水为战，一面派一支奇兵偷袭赵 军大营。韩信的军队因背水作战，没有退路，便人人奋勇争先，向前冲锋。赵军 大败，回到自己的大营一看，营垒上遍插汉军的旗帜，大为惶恐，以为赵王被韩 信俘虏了，又逃了回来，被汉军两面夹击，韩信大获全胜。 战事完毕，有人问韩信：“兵法上说：‘右倍山陵，前左水泽’。要背山临水， 可这一次将军却反其道而行之，背水为阵，并且说，等破了赵军再吃饭，我等当 时心中不服气，然而却打了胜仗，这是什么战术呢？ℽ 韩信说：“这在兵法上是有的，只是诸君没有注意罢了。兵法上不是说‘陷之 死地面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吗？况且我韩信并没有训练良好的兵士，这就是 裕话所说的‘驱市人雨战之’，在如此情势之下，不把军队安置在绝地，使每个人 都为了生存，奋力作战，是无法取胜的。如果把士兵们都安置在可以逃生的地形， 他们就都逃走了，怎么还能用他们奋战制敌呢？ℽ 可惜，跷雄之人不大懂政治，像郭子仪那样进退有节的雄小，少。韩信在政 治上甚至很幼稚，刘邦徉装游云梦泽就把他捉住了，最后被吕后杀死。宋朝岳飞， 大抵也如此。他只想到要收复中原，为民族雪根，却想不到政治内幕。他打败金 兵，把宋徽宗赵佶迎回朝，那宋高宗赵构怎么办？赵构是不欢迎宋徽宗回来的。 但岳飞忽路了这一点，结果死于秦桧之手。后人也多以为是秦桧卖国，其实中间 有赵构的指示，也是可能的，甚至也许是主要的。金国能给秦桧多少财宝权势？ 他已是大宋宰相，还缺什么呢？ 人是形形色色，无奇不有的。每个人都有他优秀的一面，因此不要随便否定 哪个人。时髦开放的也罢，传统保守的也罢，甚至是极无聊的人，只要能谈到他 所熟知，或感兴趣的东西，都会散发出一种特别的吸引力，人也因此成为独特的 个体。 “一个小有钱财的人，朋友们都认为他呆板无聊，满嘴废话，俗不可耐，我 也因此感受到了这种认识。但有一次，话锋一转，谈到纽扣的演变史。他滔滔不 绝地细说着这个小东西的发明、形状、材质、他那炽热的感情直遁伟大的抒情诗 人。一刹那间，我感兴趣于这个人的特别，他已变成一个独特的人，也从此改变 了我对人的认识。” 这是一位朋友的亲身经历。只有登上了长城，才能感受到长城的历史分量。 也只有亲自考察了某人，才可下最后的结论(但是，长城的分量要有懂得欣赏长 城的眼睛，人才的真假要有痘长鉴别的眼睛)。 齐威把即墨（今山东平度县）大大叫到朝中，对他说：“自从你治理即墨以 来，不断有诋毁称的话传到我的耳边。但是，当我派人到即墨调查了解之后，却 发现即墨的荒地得到开辟，人民富足，官府没有积压案件，地方安宁。称之所以 受到诋毁，看来主要是没有贿赂我周围的人为称说好话。”为了表彰他的政绩， 赐封他万户之地。 齐威王又把阿（即东阿，今属山东）大夫叫到朝中，对他说：“自从称治理 阿地，不断有称赞你的话传来。可是我派人视察阿地之后，发现那里田地荒芜， 人民贫困，当初赵国进攻鄄（今山东鄄城）时，你不去解救。卫国侵略薛陵（今 山东滕县南) ，你装作不知。你如此罪恶累累，却一直受到表扬，这是因为你用 金钱收买了我的左右，让他们帮你说话。”齐威王当场宣布，将阿大夫及朝中曾 吹捧阿大大者一律烹死。于是朝野震惊，不正之风顿除。 为什么不能轻易相信他人的评价呢？且不说恶意诽谤。前面讲到，一等人才 能识别一流人才，二等人才只能识别二流人才。身为主管者，听到的评价多来自 比自己级别低的人之口，他们难以识别比自已才能高的人，如果主管者偏听编信， 那优秀绝伦的人才就很可能由此流失了。人们又有同类相倾，异类相却的特点， 更会造成耳目闭塞。因此主管者必须花一定的时间和精力去考察人物，而且应亲 自动口，动跟睛。
孔子说：“众好之，必察焉；众恶之，必察焉。”并且要听其言，观其行。 历观各代政事，有哪一次不是由于人才考察和任用得宜而兴，小人得志而废 呢？如果单位的业务正甘见不景气，考量一下人才原因是值得的。 第二节 个人好恶的影响 情通意亲忽忘其恶志反气违忽忘其善 【原典】 夫爱善疾恶，人情所常。苟不明质，或疏善，善非。何以论之。夫善非者， 虽非犹有所是。以其所是，顺己所长，则不自觉情通意亲，忽忘其恶。善人虽善， 犹有所乏。以其所乏，不明己长。以其所长，轻己所短，则不自知志乖气违，忽 忘其善，是惑于爱恶者也。 【注释】 明质：察明实际情况。 疏善，善非：忽略善而称扬非。志乖气违：志趣不相投。 【译文】 喜好美好的事物而厌恶丑陋的事物，这是人之常情。如果在品评人才时不察 明他的本质，就有可能忽略了好的方面，而把不好的当作好的。我为什么要这么 说呢？因为那些把不好的当作好的人，认为即使对方有不好的地方，但仍有称道 之处。把对方可称道之处拿来，恰好与自己的长处相投合，于是不知不觉就与对 方情投意合，而不觉得对方丑恶了。而好人虽然有长处，却仍有不足之处。能看 到对方的缺点，却能发现自己的长处，能看到对方的长处，却难免因此更加轻视 自已的不足。这样两人的志趣不合，就会忽略忘记对方的好处。这是受到个人的 爱恶之情的干扰而产生的困惑。 评 述
宋徽宗时的高俅，原本是大文豪苏东坡的书僮（可见高俅并非一无是处) ， 后来转到驸马王诜门下（可见有钻营巴结之才) 。高俅的德行是不可举的，但因 其钻营有方，又有一技之长一球踢得好（可见人也聪明），宋徽宗也爱踢球一驸 马王诜叫高俅到官中送东西，恰遇宋徽宗将球踢出场外。高律要了个漂亮的花样 （兴许是倒勾什么的，反正技艺高超，合了皇帝佬儿的心意) ，把球踢回场中。 徽宗大喜，如遇对手遇知音，命令高俅上场踢球。髙俅因此累积到太尉的高官。 他做官，没看到什么好的政绩，是个奸臣卖国贼，他的儿子高衙内也不才，霸占 林神老婆，逼他上梁山。还在《金瓶梅》中与西门庆闹厕所里比谁的鸡鸡大的笑 话。 高俅首先是个聪明人，否则，当不了苏东坡的书童（反过来看，从小他就与 大师一级的人物接触，耳闻目濡的， 自然要长不少见识) ，也踢不出一脚漂亮的 球来。只怪那个皇帝老儿，喜欢一 ·点，好遍一身，结果坏了大事爱，使人两眼 放光，却对周遭的事物视而不见。因此一定要警惕这一点，不要因为喜欢某一点， 而忽咯了他的缺点。 那么，讨厌某个人时，由于心情不爽，看到那人不顺眼，也就会否定他的长 处。头脑清醒时，看到这里，许多人会点头称是，用到实际中去时，许多人又忘 掉了。对历史不大了解的人，总是凭着“生而知之 ”来判断识别着身边的事物， 但有几人是“生而知之 ”呢？对更多人来讲，值得提倡和效法的是“学而知之 ”。 这也是鉴别人才时所应注意的地方。 战国时卫国有…个臣子叫弥子嘏，因生得俊美而得卫王宠爱（用今天的观， 点看，卫王可能有司性恋倾向，当然，只是可能，没有佐证) 。一次，因母亲急 病，弥子嘏私下驾着卫王的马车回家探视。根据卫国律法，私自动用大王的马车 应处以别刑（砍脚）。卫王不仅没有处罚他，反而称赞说：“弥子嘏真有孝心啊。 为了母亲，竟然忘了刖刑！”（似乎是明谋善断的君主，却因个人好恶置法律于不 顾，以此治国，恐难持久。) 称子报与卫王一同去游览果园。弥子嘏摘下一个桃子吃了一半，觉得味道很 好，便将剩下的桃子献给卫王。卫王高兴地说：“弥子嘏真爱我啊。碰到味道好 的桃子，就是只剩下一半，也想着献给我。”
弥子嘏年老色衰时，就失去了卫王的宠爱，因一件小事得罪了卫王。卫王生 气地说：“弥子嘏曾私驾寡人的马车，违犯律法，又拿吃剩的桃子给我，侮慢寡 人。”免了弥子嘏的宫。 卫王应该是一个昏君，故如此反复无常。但在许多人身上，或多或少有类似 的影子。鉴别人才时应极力避免个人色彩，如果格守用人求其长、不求其全的原 则，何愁找不到人才呢？ 曾国藩上当 普国藩在征讨太平天国，光复金陵之时，有人自称某部队的校官，前往谒见 曾国藩。那人滔滔不绝，高谈阔论，有不可一世的气概，曾国藩很欣赏他。 于谈话之中，论及用人必须杜绝欺骗一事时，那人义正辞严，道：“会被欺 骗或不会被欺骗，完全看人而定。在下衡量当今的人物，说说自己的看法。像中 堂（指曾国藩）的至诚与盛德，他人自然不忍心欺骗；像左宗棠的公正严明，他 人也不敢欺骗他：至于其他的人，有的别人不欺骗他，他却怀疑别人欺骗他，有 的已经被欺骗却还不知受骗。” 曾国藩听完，非常高兴，待之为上宾。 由于一时没有恰当的位置安插，曾国藩就暂时命他督造炮船：过不了多久， 那人就盗领千金逃跑了。 丑事暴露后，部属向曾国藩请示发令捉人。曾国藩沉默很久之后说：“算了， 不要追了。”部属告退之后，曾国藩不禁自嘲道：“他人不忍心欺骗？他人不忍心 欺蝙？ ” 曾国藩因为那人-…句“像中堂的至诚与盛德，他人自然不忍心欺骗 ”诏媚 之词，大为受用而重用他。结果精通识人的曾国藩，却因被灌迷汤而栽跟头，好 恶之可怕就在此。 第四节 只凭志向来断人 心小志大，圣贤之才心大志大，豪杰之才心大志小，志大才疏心小志小， 拘懦庸才
【原典】 夫精欲深微，质欲懿重，志俗弘大，心欲赚小。精微，所以入神妙也。懿重， 所以崇德宇也。志大，所以戡物任也。心小，所以慎咎悔也。故诗咏文王，“小 心翼翼 ”，“不大声以色 ”，小心也。“王赫斯怒 ”，“以对于天下 ”，志大也。由此 论之，心小志大者，圣贤之伦也。心大声大者，豪杰之隽也。心大志小者，微荡 之类也。心小志小者，拘便之入也。众入之察，或陋其心小，或壮其志大，是误 于小入者也。 【注释】 懿重：美好厚重。 曦(gin)小：微小。 德宇：气度，器量。· 戡(kān),胜任。通“堪 ” 咎悔：过错，悔恨。《淮南子 ·求术训》；“凡人之论，心欲小而志欲大。 … 所以心欲小者，虑患未生，备祸未发，戒过慎微，不敢纵其欲也。志欲大者，兼 包万国，一齐殊俗，并覆百姓，若合一族，是非輻凑而为之毂。…故心小者，禁 于微也；志大者，无不怀也。” “小心翼翼 ”：语出《诗经 ·大雅 ·大明》：“维此文王，小心翼翼。”文王： 即周文王。“不大声以色 ”，语出《诗经 ·大雅 ·皇矣》：“帝谓文王，予怀明德， 不大声以色，不长夏以革 ”。指文王细心谨慎，不靠外表声色抬高自己。 “王赫斯怒 ”，“以对于天下 ”：语出《诗经 ·大雅 ·皇矣》：“王赫斯怒，爱 整其旅，以按狙旅，以笃于周祜，以对于天下 ”。指文王志向远大，当怒则怒， 以安定天下。 伦：同类，同等。 拘愞：拘谨软弱。 陋：鄙蒋。 【译文】
人的材质不同，事业成功便有早晚。有早智而少年得志的；有晚智而大器晚 成的；有年少时本无智，最终也无所成就的；有年少时具备良好才能终究出类拔 萃的。这四者的道理不能不加以考察。早年智力发达的人，才能智虑精微明达， 这些在其幼年时期都心崭露头角。所以文章精妙的，起于幼时辞句纷繁；辩才无 碍的，开始于幼时言语敏捷。仁的品德，见于幼时慈悲体恤：慷慨好施，发端于 幼时舍得给与；谨慎为人的，来自幼时多所畏惧；清廉处世的，萌生于幼时不妄 索取。智打早熟的人，易于领悟而反应敏捷；大器晚成的人，见识奇特而智虑舒 缓。终生愚暗的人各方面都表现出才智不足；终成事业的人，诸事精通而成就可 观。一般人的观察，不考虑事物的发展变化。这是考察人才早智或晚成所有的疑 难。 评 述 先来看看四种人才： 小心翼翼面又胸怀大志的，称得上是圣贤之才： 志向远大，又气势箓迈、声粗气壮的，称得上是篆杰雄才： 心气很高，但才力不足的，是平常所说的志大才疏之辈： 心气不高，做事小心谨慎，也没有远大理想的，是一般庸人。 这个视角与南怀瑾先生谈到的“上等人，有本事没脾气；中等人，有本事有 脾气；下等人，没本事有脾气 ”是同一类型。判断人的才能心胸时，应全面、历 史地考察，不可片面地论一时一事。 比如刘邦，焚烧栈道是害怕的表现， 目的是为了保护弱小的自己并打回去。 曾国藩小心谨慎一生，却能功高震主面全身保家。 刘秀在年轻的时候志向平平，看不出有什么惊人之处。他喜欢务农，性情温 和。25 岁上才去游历长安，听说阴家有个名叫丽华的女子长得漂亮，看到卫戌 司令出行时声势显赫，就感概地吟哦道：“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 其志向不过如此而已。 当了皇帝后，刘秀还是那样温和宽厚。即位不久，他衣锦还乡，同族的婶子 大娘议论他什么都好，就是太温和了些。刘秀听了哈哈大笑，说：“吾治天下亦 以柔道行之。”他确实是这样做的。他安抚战乱中流散的平民；废除擅杀奴仆不
治罪的陈规：减刑轻税，精减政府机构和冗员；招纳、起用人才…在中国二干多 年的封建社会中，刘秀确实是一个开明、仁慈的好皇帝。他在位 30 余年，从不 恣意放纵，豪华奢侈。他不喜欢饮酒，不喜欢珍玩。在他临终的遗诏中还说：“我 无益百姓。丧葬，一切都要像孝文皇帝那样，务从约省。刺史、俸禄二干石的官 吏，都不要离开城郭，也不要派官员来吊唁。” 刘秀常常表现出一种恢宏大度、平易谦和的雅量。刘秀的老同学严子陵自小 有高名，刘秀对他很有好感。刘秀当了皇帝后，他隐名埋姓不愿相见。后来好不 容易找到了他，刘秀当天就亲自去看他，他躺在床上不起来，也不说话。刘秀就 和他躺在一起，摸着他的肚皮说：“哎，哎，子陵，你不能帮帮我的忙？ ”严还 是不答应，过了好久，才睁开眼睛说：“人各有志，何必强求？ ”刘秀跟他谈了 好几天，请他出来做官，他执意不从，后来隐居富春山。毛泽东建立新中国后， 请好友柳亚子出山，柳想效法严光。毛泽东的“莫道昆明湖水浅，观鱼胜过富春 江 ”就是典出于此。 刘秀对臣僚要求非常严格，对贪赃枉法行为决不宽容。对皇亲国戚一般也能 理智对待，严加约束。他的大姐湖阳公主的奴仆有一次大白天行凶杀人后，躲在 公主家中，官吏无法捕捉。洛阳县令董宣听说公主要出门，驾车的正是那个奴仆， 就在半道截住了公主的车子，当面将那个奴仆正法。公主立即回宫拘刘秀告状， 刘秀大怒，把董宣召来，当面就要打死他。董宣说：“请让我说一句话再死。”刘 秀说：“你想说什么？ ”董宣说：“靠着陛下的圣明，汉朝才得到中兴。现在放纵 奴仆杀人，将怎么治理天下？你不用打，我自己死吧。”一边说，一边撞在柱子 上，血流满面。刘秀赶紧叫小太监抱住他，但要董宣给公主叩个头消消气。董宜 坚决不叩，刘秀就叫人按着脖子强叩。葷宣两手撑着地，就是不叩。湖阳公主不 满地说：“文叔(指刘秀)当老百姓的时候，经常藏匿逃犯，官吏都不敢上门追捕。 如今当了天子，都不能在一个县令身上施加一些威严？ ”刘秀笑着说：“这就是 file:///C:/Users/pc/AppData/Local/Temp/ksohtml31220/wps1.png天子与平民百姓的不同啊。”刘秀不但没有径罪董宣，反而褒奖了他，给了他 个“强项令 ”（意为刚强不肯低头的县令)的美名。事后刘秀一直记着这个七品芝 麻官，在董宣死于任上后，刘秀派专人去看望，见他家中一贫如洗，刘秀感概地 说：“董宣如此清廉，死了才知道啊！” 问题是橡刘秀这样的好皇帝，可遇而不可求。中国几千的历史，这样的皇帝
屈指可数。所以现在政治学提出的要求是：用什么机制才能保证每-~个即位的国 家最高领导人都能成为老百姓理想的人主？总不能让百姓用生命和血肉为代价， 千年万代地去碰运气吧！ 从这儿来看，要做掀天揭地的事业，必须考察以下四个品质： 智要精微，谋划预测时料事如神； 德须厚重，能使四方人才归奔： 志须宏大，能高瞻远瞩，归服众人： 谦虚谨慎，可得人尊助，避开小人。 第五节 重早慧轻晚成 有早智而速成者 有晚智面晚成者 有少足智而终无成者有少寡言而终成器者 【原典】 夫人材不同，成有早晚，有早智而速成者，有晚智而是成者，有少无智而终 无所成者，有少有令材遂为隽器者。四者之理，不可不察。夫幼智之人，材智精 达，然其在童髦皆有端绪。故文本辞繁，辩始给口。仁出慈恤，施发过于。慎生 畏惧，廉起不取。早智者浅惠而见速，晚成者奇识而舒迟，终暗者并困于不足， 遂务者周达而有余。而众人之察，不虑其变，是疑于早晚者也。 【注释】 童髦(o):指幼儿。艷，古代幼儿下垂至眉的短发。端绪：头然，苗头。 给（ǐ）口：言语辨捷。亦写为“ 口给 ”。《论语 ·公治长》：“子曰：焉用佞！ 御人以口给，屡憎于人，不知其仁，焉用佞！” 浅惠：小聪明之意。
【译文】 人的材质各不相同，成才的时间也有早晚之分。有早慧而少年得志的人，有 发育迟缓而大器晚成的人，有年少时就缺少智慧，最终也一事无成的人，有年少 时就才能出众，最终成功立业的人。这四种不同的人品所蕴含的道理，是不能不 加以考察的。少年早慧的人，具有微妙通达的才能，他们在幼儿时期就已崭露头 角，所以他们长大后，写文章用辞华丽，是因为小时候作文就运用纷繁的文辞。 他们长大后善于辩论，是因为小时候就具有伶俐的口齿。小时候善于体恤长辈， 长大后必然具有“仁 ”的品德。小时候舍得给别人东西，长大后必然乐善好施。 小时候胆小怕事，长大后做事就会小心谨慎。小时候不随意向别人索取东西，长 大后就会清正廉洁，少年早慧的人反应敏捷，从小聪明多。大器晚成的人有奇特 的见识，反应却缓慢一些。终身没有成就的人，他在各方面都表现出才智不足。 事业成功的人，在处理事务时就会游刃有余，表现轻松。一般人在考察人才时， 不考虑事物会发展变化，因为他们不了解人才有早熟与晚成的不同，因此造成了 识别上的困难。 评 述 家长们对此很关心，胎儿尚在腹中，就准备着他成长的梦。但一个人成熟的 早晚是不依家长的意志为唯一导向的。当心家长的急迫会伤害了一棵嫩芽。“小 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当然美丽，但蜻蜓太多，小荷会不会给压扁 呢？ 如何鉴别小该才性并发展他们的特长？ 一、词汇丰富、描摹能力强的孩子，他们有艺术天分，宜在文学艺术方面发 展。 二、能说会道、反应敏捷的孩子，他们应变能力强，策谋多，有心计，精明 干练，办事灵活，是社会政治人才。 三、有慈善同情心的孩子，将来能抚恤众人，且心怀天下，能救济苍生。 四、慷概大方，能把东西分给其他孩子的是豪杰之士，仗义施财，人际关系 好，事业易成功。 五、胆小怕事的孩子，将来是谨小慎微的人，办事叫人放心，能守成，但开
创精神不足。 六、不贪小便宜的人，必廉洁公正无私。 考辨人才应注意的是： 早慧之人聪明机灵，反应敏捷。 晚成之人思虑迟缓，但能深思熟虑，有远见卓识，办事稳达。 无成之人处处表现出才智不足。 其中少年有小聪明而长大终无所成，与大器晚成的人最不容易辨别。这首先 应从其意志力、坚忍精神来判断。生得聪明，但意志力薄弱，不能吃苦，又不肯 磨炼自己，这种孩子如不遭意外之变，或不托祖荫，是很难有大作为的，会随年 龄增长而逐渐普通化。少年时似乎反应迟钝，不精明，但不怕吃苦，有锲而不舍、 顽强拼搏精神，他们有坚强意志力。这种小孩如有人开导，踏踏实实学习，会一 步一个脚印地睬出一片天空，而且后劲很足，一旦有成，不会立刻风逝。这中间 教育会起关键的作用。 第六节 同类的人未必相互称颂 偏才之人 皆亲爱同体而誉之 憎恶对反而毁之 所以证彼非而著已是也 【原典】 夫人情莫不趣名利.避损害。名利之路，在于是得。损害之源，在于非失。 故人无贤愚，皆欲使是得在己。能明己是，莫过同体。是以偏材之人，交游进趋 之类，皆亲爱同体而誉之，憎恶对反而毁之。序异杂而不尚也。推而论之，无他 故焉。夫誉同体，毁对反，所以证彼非而著己是也。至于异杂之人，于彼无益， 于己无害，则序而不尚。是故同体之人，常患于过誉，及其名敌，则鲜能相下。 是故直者性奋，好人行直于人，而不能受人之讦、尽者情露，好人行尽于人，而 不能纳人之径。务名者乐人之进趋过人，而不能出陵己之后。是故性同而材倾，
则相援而相赖也。性同而势均，则相竞而相害也。此又同体之变也。故或助直而 毁直。或与明而毁明。而众人之察不辨其律理® , 是嫌于体同也。 【注释】 趣：同趋，趋附。 是得：优，点得到正确的评价和肯定。 同体：同类型的人。 对反：相反类型的人。 序：排列。异杂：与自已不同类型的人。尚：尊崇。名敌：名声势均力敌。 鲜(xin):少。相下：处于对方之下。 尽者：性格外向的人。 纳人之径：采纳别人的直言。 务名者：追求功名的人。 陵：超越，凌犯。 律理：规律，道理。 嫌：疑惑。 【译文】 追逐名利、逃避祸害，这也是人之常情。人们之所以能够成名得利，原因在 于自己的优点和长处得到了肯定。人们在成才道路上之所以受到损害是因为自己 的不足之处没有得到正确的评价与对待。因此无论是贤明之士还是愚钝的人，都 希望自己的长处能够得到正确的评价和肯定。最能了解自己的优点和长处的人， 莫过于与自己类型相同的人了。所以偏才的人在交往游历或在仕途上进取的时 候，都喜欢亲近与自己类型相同的人，并对其大加赞誉。同时，他们又憎恨厌恶 与自己类型相反的人，并对其加以诋毁，对于那些既不与自己相同，也不与自己 相反的人，他们只将其排列起来，不加以推崇。推而论之，出现以上的种种情况 并没有别的原因可言。人们攒许和自己类型相同的人，诋毁与自己类型相反的人， 只是为了证明对方是错误的，并表明自己才是正确的。至于那些既不与自己相同， 又不与自己相反的人，对他人无益，对自己也无害，于是人们只是把他按顺序排
列起来，并不加以推崇。因此，类型相同的人当中，就常常存在过分赞誉对方的 有害现象，等到双方在名声上势均力敌的时候，他们就相持不下，谁也不愿甘居 人后。所以性格直率的人性情激昂，喜欢那些以正直待人的人，而不能忍受别人 的攻击。性格外向的人情感外露，喜欢那些全心全意对待别人的人却不能接纳别 人的直言。追求功名的人喜欢那些热衷于当官的人，却不甘心处在超过自己的人 的后面。因此，人们如果本性相同而才能有别，就会互相依赖，互相帮助，如果 本性相同而才干能力势均力敌，就会互相竞争，互相陷害，这些现象是类型相同 的人当中出现的不同变化。所以人们有时候帮助正直的人，有时候却又陷害他。 有时候赞赏明达的人，有时候却又诋毁他，一殷人在考察人才的时候不能分辨其 中的奥妙，这是由于在品评人物时对相同类型的人不易做到区别对待而产生的疑 惑。 评 述 一般人才都是趋同排异的。在处理人际关系、推荐人才时，往往称誉同一类 型、爱好兴趣才情相似的人，排斥相反的人，对既不相近又不相反，间于二者之 间的人则关心较少，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 春秋时期，诸子百家争鸣，极力宣扬自己的学说观点，而著书讲学反对与己 相悖的学派。孔子很有学问，列子仍编出两小儿辩日的故事来诋毁他的无知。 列子编的故事很简单，说两个小孩正在争论太阳是在早晨离我们人类近，还 是中午。恰好孔子撞见了、下车问缘故。两个小孩子听说是学甚五车、名场天下 的孔子，立即请孔子来当裁判。 第一个小孩认为太阳早晨离我们人类最近。理由是，用眼睛看，早晨的太阳 比中午的太阳大。第二个小孩的理由是太阳中午比早上热，因此中午离人近。 至圣先师孔子一下子被这个问题给难往了。两个小孩就嘲笑孔子：“谁说孔 子的学问大呢？ ” 小孩的意见可能也正是列子的意见。但是，那个问题在当时是没有条件解决 的，就像今天我们证明不了哥德巴赫猜想一样。 在观念、主张、爱好、兴趣、才情相似的人才群中，仍然存在有种种矛盾和 冲突。山中有直树，世上无直人，从这里可见一斑。同体之人相互之间也是毁誉
相杂。 性同而才倾，则相援而相赖也。 性情相同的人，如果才能有高有低，高者会提携低者热心帮助后进，低者会 衷心佩服高者，并虚心学习。他们之间结成相互援引、相互依赖的关系。 性同而势均，则相竞而相害也。 才情相同，但彼此旗鼓相当，势均力敌，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此时他们就难 于相容相引，和平共处，反而会彼此妒忌陷害。消灭对方，才能保存自己，保存 了自己，才能消灭对手。这种人功名心重，喜欢别人有进吸心，又容不得别人超 过自已。一旦有人后来居上，超过自己，动摇自己的权威和利益，就会想方设法 陷害。 因而，在鉴别人才时，不能因推荐人与被推荐人之间的相生相克的关系，而 偏听偏信。 第七节 地位财势对人才的影响 上才之人，能行人所不能行 故达有劳谦之称，穷有著明之节中才之人，则随世损益 【原典】 夫人所处异势，势有申压。富贵遂达，势之甲也。贫贱穷匮，势之压也。上 材之人，能行人所不能行。是故这有劳谦之称，穷有著明之节。中材之人，则随 世损益。是故籍富贵则货财充于内，施惠周於外。见赡者，求可称而誉之。见援 者，阐小美而大之。虽无异材，犹行成而名立。处贫贱，测欲施而无财，欲援而 无势。亲成不能恤，朋友不见济。分义不复立，恩爱浸以离。怨望者并至，归非 者日多。虽无罪尤，犹无故而废也。故世有侈俭，名由进退。天下皆富，则清贫 者虽苦，必无委顿之忧。且有辞施之离，以获荣名之利。皆贫，则求假无所告， 而有贫乏之患，且生鄙吝之讼。是故钧材而进有与之者，则体益而茂遂。
私理卑抑有累之者。则微降而稍退。而众人之观，不理其本，各指其所在， 是疑于申压者也。 【注释】 遂达：成遂通达，此是亨通之意。 穷匮：穷困匮乏。 劳谦：勤谨谦虚。 《周易 ·谦》卦：“劳谦，君子有终，吉。” 著明：标举光明。 赡(shdn):赡养，供给生活所需。 小美：小的德行。 浸：渐渐。 罪尤：罪过。尤，过失。 侈俭：奢侈与贯俭。 辞施：拒绝别人的施舍。辞，谦让、不受。 假：通“借 ”。 @体益茂遂：行为有益，美名顺遂。即成功。 私理卑抑：出子私心偏见加以压抑。 【译文】 人们在生活中所处的情势是不同的。得势可以使人受到提拔，也可以使人受 到压制。人们一旦富贵亨通，就是得势。如果贫穷因乏，就是失志。具有上等才 能的人，能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情。因此，他们在富贵时能够保持谦虚谨慎，在 穷困时又能显示出高尚的气节。具有中等才能的人，他们生活的好坏，却会随着 情势的变化而变化。所以，如果他们凭借富贵而得了势，就会储存许多珠宝财物， 并施予恩惠别人，凡事做到周全。而受到他救济的人，就会寻找他值得称攒的方 面极力赞美他。受到他援助的人，就会将他的小小德行加以发挥夸大。这种人虽 然没有杰出的才能，却仍然能够功成名就。而如果是身处贫贱之中的人，想施舍 别人却没有资财，想帮助别人却又没有权势，不能体恤亲戚，又不能有助朋友， 没有办法去行道义之举，原先恩爱的人也渐渐离开他，而责备怨恨他的人却一块
来到，归咎非难他的人也日渐增多。这种人虽然没有大的过错，却仍然无端被埋 没掉了。因此，世道有奢华与俭约的区别，人的名声也随之或进或退，或隐或显， 如果天下的人都富足了，那么清贫的人即使生活清苦，却不会有穷困潦倒的忧虑， 而且他还可以通过拒绝别人的馈赠来显示自己的高洁，以此来获得很好的声誉。 如果天下的人都穷困，那么清贫的人就算想借贷，也求告无门，从而会产生穷困 匮乏的忧患，并且会因为过于计较得失而与别人发生争执。所以两个才能相同的 人，在仕途中如果一个受到了提拔，他的才能就可以得到充分发挥，最终获得成 功。如果另一个被上级的私心偏见所压抑，就会黯然失色，因而事业无成。一般 人在考察人才时，不去推究根本的原因，只是注意个人的不同现状。这就是由于 情势的升降得失所造成的不同，使人产生的困惑。 评 述 人摆脱不了客观外界的干扰。人穷志短，人微力轻，身份低贱，穷困潦倒往 往是压在人才身上的包袱，使之不能发挥聪明才智。 杰出的人才：心理素质良好，也有天赋，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懂得自助者夫 助的道理，因而雄才大略，不为外界所动，身在贫贱，仍有高志，能意气风发地 奋斗，做到一般人做不到的事。在他们身上体现了有志者事竞成的信条。在富贵 显达中，也能保持清醒，为人谦虛谨慎，有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的气节。 汉时的朱买臣，字翁子，吴地人。他家里很穷，靠砍柴卖柴来维持生活。他 普经背着柴读书，一面走一面背书，妻子认为很羞愧，要求离开他，朱买臣更加 自若地吟诵起来。后来严助向皇帝推荐朱买臣。他被召见，谈论《春秋》、《楚辞》， 汉武帝十分高兴，提拔他当了中大夫，同严助一起担任待中。后来又提拔朱买臣 为会稽太守。对于丈夫的贫贱地位，朱买臣的妻子，无法忍受，闹着要离婚，对 于一个封建时代的男子汉面言，实在是莫大的耻辱。但朱买臣却不以为然，能忍 受地位的贫贱，奋发向上。 晋代的王猛，字景略，北海人。年少时家里贫困，以卖箕畚为职业。有一次 他在洛阳卖箕畚，有一个人出高价买他的箕畚，对他讲：“我家里离这儿不远， 你跟我去取钱吧。”王猛因为他出的价钱很高就跟着他去了，走着也不觉得很远， 不知怎么忽然到了深山里，看见一位老者白发白胡须，靠矮凳坐着，并给了他
10 倍的价钱，然后派人送他走了。他出山后，环顾四周，发现原来是嵩山！。王 猛相貌堂堂，不屑于理会小事，人们都轻视他，王猛仍悠然自得。E 猛隐居华阴， 听说桓温进了关，就穿着破衣服去拜见桓温，-边捉着身上的虱子一边谈当时的 大事，好像旁边无人的样子，桓温认为他不同寻常，十分高兴，封他为祭酒，他 却推辞不就。升平元年，前秦尚书吕婆楼向秦王苻坚引荐他。苻坚与他一见如故， 与他谈论当时大事。苻坚十分高兴，自己说是刘备遇上孔明：于是王猛当了中书 待郎，后来又做了尚书左丞。人不可能总是处于穷困潦倒的地位，尤其是那些真 正有才干的人。他们能够忍受一时的地位低下，也才能日后获得高位。 但等以下的人才却不具备那么良好的心理素质，特别是出身贫贱而又不富进 取心的人才会因穷而志短，在权贵富有的人面前有压抑感，往往表现得底气不足， 因而影响到能力心志的发挥。 失败太多的人，接二连三受到失败的打击，自信心一点一点地被击溃，又长 期处于潦倒之中，会慢慢沉沦萧条下去，才能一点一点干枯，终无所成。人的才 能和热情就像火，它需要不断地添加干柴，否则会渐渐熄灭。如果得不到人赏识 和提拔，则穷困潦倒、怀才不遇终生了。 历史上诸多怀才不遇的人，大都属于这种情祝。 对于用人者而言，就应充分考虑这几种外界因素对人才造成的压力。中等之 才，得到赏识和提拔，也许会知恩图报，超常工作，成为难得的上等之才。下等 之才，可成长为中等之才。因为人的才能一方面有天资，另一方面又是不断磨炼 的结果。 对于一般人才而言，也应明白受目前劣势压抑的道理，等待又追求。尽人事， 方能成天意，人事不尽，何以成天意？ 有志者事竟成只是一种理想状态。人要做的是努力排除外来困难而实现愿 望，而有的困雄在现时条件下注定是攻克不了的，就应随机而变，寻找新的突破 口，不能在无法达成的愿望上消磨生命。 第八节 奇人异士的真伪
尤妙之人，含精于内，外无饰姿尤虑之人，顺言瑰姿，内实乖反人之求奇， 或以貌少为不足， 或以瑰姿为巨伟 【原典】 夫清雅之美，著乎形质，察之寡失。失缪之由，恒在二尤。二尤之生，与物 异列。故尤妙之人，含精于内，外无饰姿。尤虚之人，硕言现姿，内实乖反。而 人之求奇，不可以精微测其玄机，明异希。或以貌少为不足，或以瑰姿为巨伟。 或以直露为虚华，或以巧饬为真实。是以早拔多误，不如顺次。夫顺次，常度也。 苟不察其实，亦焉往而不失。故遗贤而贤有济，则恨在不早拔。拔奇而奇有败。 则患在不素别。任意而独缪，则悔在不广问。广问而误己，则怨己不自信。是以 骥于发足，众士乃误。韩信立功，淮阴乃震。夫岂恶奇而好疑哉。乃尤物不世见 “而奇逸美异也。是以张良体弱，而精疆为众智之隽也。荆叔色平，而神勇为众 勇之杰也。然则隽杰者，众人之尤也。圣人者，众尤之尤也。其尤弥出者，其道 弥远。故一国之隽，于州为辈心，未得为第也。一州之第，于天下为搜。天下之 椳，世有优劣。是故众人之所贵，各贵其出己之尤，而不贵尤之所尤。是故众人 之明，能知辈士之数，而不能知第目之度。辈士之明，能知第目之度，不能识出 尤之良也。出尤之人，能知圣人之教，不能究之人室之奥也。由是论之，人物之 理，妙不可得而穷已。 【注释】 二尤：尤妙、尤虚两种人。 顷言瑰姿：浮夸之言辞，美葫之容貌。 玄机：深奥神妙的义理。 明异希：明确其奇妙特异之处。 少：不足，火缺。 巧饬(ch):虚伪，巧伪。 素别：预先鉴别。素，平素、往常、预先。 骥子：良马。比喻有才能的人。
淮阴：韩信的故乡，在今江苏清江市淮阴等地。韩信立功受封，家乡人才感 到吃惊。 尤物：特出的人物。 荆放：即荆轲（ ？一前 227) ，战国卫人，文称荆卿， 名庆卿，为燕太子丹子客。受命至秦刺秦皇，未果被杀。 配辈：等第，类比。 第：次序。此指品第，即评论并分列人材等次。又叫第月 o 授(wei):门白，即枢。 第目之度：排列名次的标准。第目，品第、品目。 入室之奥：指学问技艺的成就达到精深的程度。又指能得到学问或技艺的精 奥。《论语 ·先进》：“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 ”。 【译文】 清高雅洁的美，显露于形貌气质，观察时少有失误。失误的来由，常常在于 观察尤妙和尤虚两种人。二尤的出现，与众人表现不同。尤妙的人，含蓄精蕴于 内，外表却无装饰的姿式。尤虚的人，言语浮夸，搔首弄姿，内在却与实际乖反。 人们寻求奇才，不能不以精深人微的眼光，探测其中深奥玄妙的道理，明识其奇 特独到之处。但是有的人以外貌欠缺为不足，有的以姿容美丽为大伟、有的以直 率坦露为虚华，有的以巧伪虚很为真实。所以过早地提拔大多失误，不如顺其正 常秩序。顺从次序是正常的情况。如果不考察其实质，怎么可能保证所推荐的人 才没有缺失？所以选举中被遗漏的贤才最终得到任用时，就会悔很何不早点提 拔；选拔奇才而奇才终遭败迹，就会遗憾何不预先有所识别；任意而行，咎由白 取，就会后悔何不广征博问；广征悔问却耽误时机，就会怨叹自已何不多点自信。 所以才能出众的人奋力而起，普通人就会产生误解，韩信立功受封，淮阴的乡亲 为此大为震惊。这不是人们厌恶奇才而喜欢杯疑，而是特出的人物世间竿见，而 奇才逸行的人毕竟与众不问。所以张良体质文弱，但他精明强智却是众多智者中 的模范；荆轲面色平静，似他精神勇气却是众多勇十中的表率。因而才能杰出的 人，是一般人中特立不凡的人，圣人又是不凡人物的不凡人物。其才能越突出， 他所达到的境界就越深远。因此一个都国中的才智出众者，只是州里的同辈之士，
未能够得上人材档次。个州中主等第的人材，只是国家级人材的下等。天下的众 多人才，不同世道有优劣不同的际遇。因此一般人所能做到的，是各自看重胜过 自已的人才，面不重视特出人物自身之所以特出的原因。因此一般人的聪明，只 能知道同辈中的突出者，而不知道郡国品第人物的标准。同辈中聪明的优秀者， 只能知道都国排列人物名次的法则，却不能认识特殊人才之优异。特别杰出的人 才，能知道圣人的教化主张，却不能究竟学问或思想境境界的精奥。由此论之， 关于人物品第的道理，微妙不可得，更不可穷尽。 评 述 清俊雅士、特征突出的人才很容易识别。发生错误的往往是那些貌不其扬的 奇才异士，如五短身材的晏子。 朴实无华的人：精华深蕴在内而不外现，看似平平常常之人，实际上胸中韬 略壮于山沟壑，但不随便炫耀自己的才华，为人处处居于中庸地位。不是精晖之 人，就发现不了这样的优秀人才。 还有--种人，外面仪表堂堂风度朝翩，很有英姿，实际上却空无一物，外强 中干。因其相貌端正，往往为人们喜爱，却忽略了他真实的才能，待使用时，造 成损失后才知他的底细。 那种貌不其扬矿内有奇谋的人因不喜欢表现自己，往往不为天下人所识，甚 至招来白眼，俗讳说的满罐水无声响，半罐水响叮哨。这种奇才往往只为少数圣 雄帝王能鉴别，而徒有虚名的假人才，也往往只有贤明之土才能鉴别其真伪。 “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句话所讲的荆轲刺秦王的故事 大家都知道。其时，与荆轲同行的还有一个少年英雄，叫秦舞阳，也是燕国出名 的勇士。他们肩负的使命不能说不重大，燕太子丹集全国之力聘请二人，按理说 都该是名副其实的冷血杀手，天下一等一的刺客。在荆轲奋力刺杀秦王之时，秦 舞阳却因为年轻，没见过大场面，首先被秦宫的森严、庄穆气氛给吓住了，脸色 发白.双手发抖，全身颤栗，竟不能帮荆轲一点忙！秦国有规定，臣子不能带刀 剑上殿，因此本是一个刺杀素始皇的大好机会，却因秦舞阳之误，而功亏一箕。 秦舞阳也不算大勇土了。
第十五部分 以己观人 第一节 以己观人 夫人初甚难知，而士无众寡皆自以为知人盖以己观人，故以为可知也 观人之察人，则以为不识也 【原典】 夫人初心甚难知，而土无众寡皆自以为知人。故以己观人，则以为可知也。 观人之察人，则以为不识也。夫何哉？是故能识同体之善，而或失异量之美。 【注释】 初：交往之初。 观人之察人：观看他人考察人的情况。同体：同一类型。 异量：不同类型。 【译文】 人在刚开始接触时是最难识别的，但人们不论才大才小，都以为自己会识人。 原因是以自已的情况为标准来观察他人，就以为能够识人。考察他人观人的情况， 就以为他人不会识人。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人能识别与自已同类型人的优点， 而看不到与自己不同类型人的长处。 评 述 先读一段庄子的散文。庄子的文章非常漂亮，气势宏阔，文辞优美，蕴含的 思想地是博大精深，艺术价值很高，可用“恣肆汪洋，变幻莫测 ”八个字评价。 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庄子日：“白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 ”惠子日：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庄子日：“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惠子日： “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庄子日：“请循其 本。子日‘汝安知鱼乐 ’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 《庄子 ·秋水》 这段对话，一问一答，一气呵成，略无断气处，可见庄子散文的特点，对话 的大意是说，庄子和好朋友惠子在濠水的桥上欣赏江水风光，看到河中鱼儿的自 由游戏，庄子感叹起来：“白鱼游得多么自由舒服，这就是鱼儿的快乐呀。”惠子 要故意与序子斗嘴，反驳道：“你又不是鱼，怎么知道它们快乐呢？ ”庄子反问： “你不是我，又凭什么知道我不知道鱼儿的快乐呢？ ”惠子说：“我不是你，所 以不知道你；你不是鱼，所以你也就不知道鱼，这还用说吗？ ”庄子很聪明，不 上惠子的当，说：“还是顺着开头的问题来讨论吧。你问我‘怎么知道鱼的快乐 ’， 就表明你已知道我知道了鱼的快乐，因此才问我“怎么知道的 ’。而我就是在桥 上知道的，” 观看鱼儿的快乐自由是这样，鉴察人物时也是这样。这样的错误就叫“ 以己 观人 ”。这个错误是最为普遍的识人错误，可惜并不为许多人所察觉。 以己观人，就是以已心度他心，以个人的经历、学识、观点、内心思想为标 推、为参照来判断他人的思想活动。 北魏节闵帝时期（公元 351 年），尔朱荣把持朝政，另一个大臣贺欢带兵攻 打尔朱氏，以清理君侧为名，因此能得人心，聚集了正面力量，最后功成，杀了 尔朱荣一家。 尔朱荣的弟弟尔朱世隆在外省为将，招兵买马准备报仇血恨。他的一个部将 叫房弼，当时任青洲刺史，是一员著名的猛将，对尔朱氏一家向来忠心耿耿。他 招集部下，欲割手臂上的血为盟，以齐心协力、尽心尽力去帮助尔朱世隆。 都督冯绍基是房弼的助手，深得房弼的信任，对房弼献计说：“现在天下大 乱，人心不齐；要表现真诚之心，如果冒着严寒，割心前之血为盟，岂不是更能 得天下人之心？ ”房弼是个血性之人，直肠子，将心比心，认为这个主意很好， 就招集所有部下和当地老百姓，当着众人的面，在冰天雪地里，赤裸着上身，气 壮声雄地叫冯绍基动手。
看着冯绍基微微发抖的手，房弼禁不住笑了，骂道：“他奶奶个雄，抖个啥 子！快动手，老子冷着呢？ ”冯绍基一鼓劲，举刀割房弼胸前时，出乎意料地轻 轻一推，就把房弼杀死了，带着人马投奔节闵帝。 对手下的人判断不推，把奸贼当着忠臣看，吃的亏可大了。这对主管者来讲， 不能不慎之又恨。 但在许多情况下，需要人，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人，怎么办呢？总不能叫 事业停下来等待人才吧？因此，主管者要学会去发现人才。往往正在身边工作的 人员中有可成大气的人，只由于主管者对他的熟悉，就以为完全知道他 1 的全部 能力，完全了解他们的思想而不敢放到重要岗位上去，也因此不能培养出人才来。 这种恶性循环会造成人才的青黄不接。如果在一开始，就注意人员结构的阶梯化， 在人才结构还完善的时候，就芳虑到人才的流动，洪极留心潜在的替补人选，有 意无意地培养他们（这类人才往往就在单位中）：一旦人才流动，就可以让早已 有准备的半成品接手该工作，这样他不仅有知遇之恩，会努力地干，而且会迅速 上手。至于说那种并不存知遇之恩的人，在“观神识人 ”一节中已谈到如何鉴别 他们。 现在的社会变化为人才流动提供了广阔的空间，已不可能指望许多人在某个 岗位或某个单位工作一辈子，因此主管者必须面对现实，充分考虑这个因素，并 为之做好雅备，以免到时手忙脚乱，造成损失。 以已心度他心的优点也有，但世人心思变化无常，忠厚之人以为他人也忠厚， 往往落个农夫和蛇、东郭先生和狼的结局。奸邪之人以为他人也奸邪，因此处处 防范着他人，虽然也会失去一些东西，但至少可以保证自已不上当受骗。因此， 无论是主管者，还是被聘用者，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多少还是有一点的 好。 以己观人的直接结果是能识同钵之善，而雅识别与自己不同类型的人。以小 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是一个脚注。许多人都以为自己会识别人才，原因就在于自 觉地不自觉中了“ 以己观人 ”的圈套。 以已观人用在考察同类型的人才尚可，考察不同类型的人就显得智慧苦短、 功力不够了。重视制度的人可能不相信道德教化的作用，智谋之人喜欢聪明权变 的人，而可能轻视坚持原则、不善灵活的人。
兴趣爱好、经历学识相仿的人往往比较容易谈得来（也有例外) ，也容易看 到对方的优点，甚至可能拔高他的优点。不同类型的人亲近程度有限，还可能产 生排斥心理，贬低他的优点，夸大他的缺点。 从前有一个人遗失了一把斧头，怀疑被隔壁的小孩偷走了。于是，就暗中观 察小孩的行动，不论是言语与动作，或是神态与举止，怎么看都党得像是偷斧头 的人。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也就没有办法揭发。隔了几天，他在后山找到遗失的 斧头，原来是自己并丢的。从此之后，他再去观察隔壁的小孩，再怎么看也不像 是会偷斧头的人。 这个人就是以自己来度量别人，主观意识太强，把老实的小孩肴成是贼。认 定小孩是贼，因此越看越像贼。他心中认为小孩不是贼以后，再怎么看都不是贼。 其实小孩本就不像贼，完全受主观心理所左右，这就是由于以已心度人而造成的 识人错误。 诸葛亮则因为与马谡情性相投、兴味相当而夸大了马谡的优点、忽略了他的 缺点而痛失街亭，北伐无功。 以个人好恶为判断标准 以已观人的另一个缺点是以个人好恶为判断标准。这样的后果往往造成巨大 的损失，危害出现后才不得不壮十断腕。以个人好恶为标准，往往会拔高所喜欢 人的优点，夸大所厌恶人的缺点，或是在喜欢时把他的缺点也当优点，一旦讨厌 就姬得一无是处。这样识人自然会亲小人，远贤臣，搞得家不家，国不国，大好 形势就一念之间断送了。 汉武帝到郎署（汉朝官署名）巡视，遇见一个衣裳不整的白发老翁，问他： “你叫什么名字呢？什么时候在此为郎（宿卫之官名)的呢？ ” 老翁答道：“臣叫颜驷，在文帝时就在此为郎了。” 武帝义问：“为何这么老了，仍在此当差呢？ ” 颜驷答道：“文帝好文而臣好武，景帝喜好年老的而臣尚年少，陛下喜好年 少的而臣已年老，因此历经三世都没有置升的机会，只好 ·直在此当差了。”
假如文帝好武，景帝喜好年少，武帝喜好年老的话，颜驷一生的机遇必定大 不相同。针对颜驷生不逢时，我们一方面感叹造化弄人，一方面深刻体会到个人 好恶影响识人之深。 北宋的著名文人刘几几次殿试都可以取为第一，但由于喜欢出一些奇言怪 语，令主考官欧阳修非常讨厌，因而几次都落选了。欧阳修在阅一份考卷时，读 到一句话：“天地轧，万物茁，圣人发。”说：“此必是刘儿的试文。”批道：“秀 才辣，试官刷。”朱笔一挥，刘几又一次名落孙山。数年后，又是殿试，题目为 “尧舜性仁 ”。有一篇应试文写道：“静以延年，独高五帝之寿：动而有勇，形为 四凶之诛。”欧阳修大加赞赏，取为第一。列名单时，才发现是刘几的文章。大 文豪欧阳修愕然良久，哑口无言。 同类型人结成领导班子的局限 以已观人造成的“识同体之善而失异量之美 ”的缺点，可能会形成这样一种 结果：同类型的人集在一起组成一个公司，一个团体。这种团体无疑充满许多优 点，特别是在事业发展之初，由于条件艰苦，待遇不丰厚，前途也不十分明朗， 大家能够齐心协力，不计得失，相互激励着前进。一旦事业发展起来，这种团体 的局限就暴露出来了，特别是领导班子，其局限性可能会加剧，排斥异己力量， 造成耳目闭塞，甚至会影响到事业的生存。耳目一闭塞，只能听到同气的声音， 而失去了许多新的信息，或者失去许多与己不同的优秀人才，因此而丢掉的机会 则不可计算。 决策者有必要考虑一下同类型人组成的团体在发展事业上的优缺点。由于是 做事业，关系到众多人的命运和幸福，而不是犒活动，因此这一点不能被长期忽 略。在王安石的变法过程中，乃至几十年后的章惇、蔡京一辈人身上，都是以重 视法制的同类型人组成的领导集团，像苏东坡这样的保守派则被贬谪到偏远山区 作诗去。对苏东坡个人和中国的文化历史而言，多出了一个文学大家；但对当时 的改革来讲，则是喜优参半。同类型的人才被提拔到各个岗位，异量之美被打击， 结果不权与王安石不同类的优秀人才部分地失去了，而同类中的邪恶小人因此得 势而坏了改革大事，同时这种打击义四面树敌，给改革增加了许多阻力。
如果他们能以改革为龙头，重视法制的同时，又宽容为怀，大量吸取其他类 型人才的优点，严厉与宽容并举，改革与循序渐进齐飞，不树敌太多，不急功近 利，给人们以接受新事物的时间和心理准备，也许他们的改革会是另一个结果。 这是从人才学角度看历史，对今天的社会不无猎鉴意义。邓小平的改革能卓有成 效，“循序渐进 ”四字是应该记一功的。 桓玄夫人识刘裕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谢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 树，寻常巷陌，人道寄蚊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辛弃疾的这篇洋溢着爱国激情的华章，歌领了儿位历史人物的英雄业绩，其 中浓墨重彩刻写的就是这位“寄奴 ”—刘裕。 刘裕早年丧父，家境贫寒。青年时代曾挥汗躬耕于田野，上山砍柴，下泽捕 鱼，备尝生活之艰辛，因此养成终生简朴的习惯。晚年当了皇帝，还在后官独辟 一室，珍藏着他曾用过的农具。 刘裕在东晋末年南北朝混战之际，崛起于行武，终其一生，我马倥偬。这位 靠战争登上皇位的农家子弟，胸有韬略，勇武善战，确实充满了“金戈铁马，气 吞万里如虎 ”的英雄气慨。在刘裕担任桓玄手下的一个小头目的时侯，当时桓玄 已经篡位，他的夫人私下对桓玄说：“我看刘裕龙行虎步，风度不凡，恐终不能 为人下，不如早点除掉他。”桓玄说：“我刚刚平荡中原，眼下正是用人之际，非 刘裕无可用者。等关、河乎定后，再作打算电。”可是等到他“再作打算 ”氏， 一切都已经晚了 当初与他起义的诸葛长民，刘裕邀他畅谈。当诸葛正为刘裕能如此推心置腹 而感激涕零之时，代在帐后的武士却将他刺杀于座中。 第二节 各类人才易犯的识人错误
取同体也 则接论而相得取异体也 虽历久而不 【原典】 是以互相非跤，莫肯相是。取同体也，则接论而相得。取异体也，虽历久而 不知。凡此之类，皆谓一流之材也。若二至已上，亦随其所兼，以及异数。故一 流之人，能识一流之善。二流之人，能识二流之美。尽有诸流，则亦能兼达众材。 故兼材之人与国体同。 【注释】 驳：同驳。 是：对，正确，指对方的优点。异数：不同的高度。 【译文】 所以相互不定驳斥，不肯承认对方的优点。遇到同类型的人，就言谈融洽并 相互称赞。遇到不同类型的人，即便相处很久也彼此不了解。诸如此类的人，也 都属有一种才质的人才。如果具备两种以上的才质，也就根据所兼有的多少面达 到不同的高度。因此一才之人，能识一种才质人的优点。二才之人，能识两种才 质的优点。诸多小质都具备，就能兼有众才。因此兼有众才的人与国体之相同。 评述 对一般人而言，对人才的识别，大体有这样一个关系，一流人才能识别问样 优秀或比自己低的人才；二流人才能识二流之才，但不能识别一流之才：三流之 才同理。这就像在楼顶上能察看对方楼上楼下各层情况，在三楼则看不到四楼、 五楼…的情祝，但可以看到一楼、二楼、三楼的情祝。站在楼顶上的人，什么都 能看见，如同能识别各级人才一样，是国体栋梁之才。各种类型的偏才，由于性 格、目光、学识的限制，大都只能看到同级同类人的优点，却忽略其他类型的优 点。这也形成偏才的一个局限。
1.清节之流难识权变之美 清节之人，以正直为度，面凝法术之诡 清节一类人才，标崇正直、高尚的道德，因此把道德高尚、品行端正作为考 察人物的首要原则。由于先入为主，对机谋多变、缺少恒操的诡谲之人就敬而远 之，不能充分、全面地接受他们的优点。 这对包容含蕴、广揽贤才自然是一种阻力。 2.法制之人难识情理之美 法制之人，以分数为度，而不贵变化之术。 倡导法制为天下守的人才，赏识那些制度观念强、执法刚正、不畏权势，敢 于维护法制尊亚的人，不喜欢不守制度，讲情理、不讲制度和原则的人。 法制之人心肠刚硬，可以做到大义灭亲，六亲不认。对讲情论理的人不大感 冒，认为那是心慈手软，不利于整个大局。缺乏柔情的一而。他们过重地看到了 人的惰性一面，因此主张要用制度来约束人，而忽略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感 情力量。 3.术家之人难识耿直之美 术谋之人，能成策略之奇，而不识遵法之良 机智聪明、深思远虑、能出奇策的人才，术谋之人都很喜欢，而且也能识别 出其长处。相应的，对照章办事、循规蹈矩、不大善变的人，可能把他们看作死 板，一段呆木头。 4.器能之才不识制度之美 器能之人，能识方略之规，而不知制度之原 器能在才识方面仅次于国体之才，对德、法、术三类人才都有一定了解。他 们看重有思想、办事能力强的人，但对喜欢从理论高度来研究、干预政事的人不 感兴趣。 5.智意难识骨气之美 智意之人，能识韬略之权，而不贵法教之常 这种人才是术家的支流，能识别权术之变，但立场不坚定，随风倒，以明哲 保身的态度处世。权智有余，公正不足。不欣赏清节之人的贞操，认为是食古木
化，不善变通。实际上他们认为坚持骨气在许多情祝下不值得。 6.伎俩不识隐忍之美 伎俩之人，以遨功为度，而不通道德之化 伎俩，法家的支流，追求短期功利，好大喜功。手段施用不当就会扰民，不 欣赏道德高尚、克已奉功勤政的人才。 7.减否难识同己之美 减否之人，能识河砭之明，不畅同体之异。 这类人善于考察人物，却不善于识别与自已同类型的人。对于潇洒风流的人 才则不喜欢，因此也不够宽容。 8. 口辩难识含蓄之美 口辩之人，能识迅捷之惠，而不知含章之美。 这类人才能识才思敏捷、锋芒外显的雄豪俊杰，难以发现深沉含蓄的美妙。 中国古人的处世智慧，以沉默是金为良方，也不排出该出手时就出手的策略。口 辩之人太急进，因此反而欲速不达。 评述 前面分述的各类人才，除国体外，都属编才。由于自身局限，他们能充分了 解同类型人才的心理和特长，以已观人，识别得非常准确。但又出于从自身出发， 以己观人，主观臆断，就看不准其他类型人才的优点和长处了。 这个道理是非常有见地的。从心理过程来看，人是以心为主的主体意识物， 认识外界事物都须经由主体意识的过滤。比如一朵花，经由了人的认识之后，花 才是美的，花才能被感觉到是美的。鉴别人才时，他是否有能力，有多大的能力， 要经由鉴别者的主体认识之后，才能确定。一经由主体意识，无外乎三种可能： 与实际完全吻合，部分地吻合，不吻合。如此而来，就有三种结果，鉴别准确， 部分推确，不准确。 各类人才从自身出发，以已观人，考察同类人时，基本上属于全部淮确，考
察其他类型人才时，则主体意识过滤得就有偏差了，因而难识别其他类型人才。 这种现象非常普遍。他认为是人才，我则不认为是，这就形成编才识别人才的差 异。文人雅识武将的长处，办公室人员不知业务员的长处，都是这个缘故。 诸葛亮受命之初，关羽、张飞都不认可他的才能。陆逊以一介书生，拜东吴 大将，程普、黄盖等也不认可他的才干。这都是识同体之善，难识异量之类的缘 故。一个团体或领导集团，如果被这一点所主导，短期内虽无大弊，时日一长， 毛病就会积累显现。不可不察。 曹操、孙权、刘备三足鼎立之后、曹操时时有踏平南方、统一中国的愿望。 汉献帝十八年，他亲率 40 万大军，攻破孙权江西营，孙权率兵 7 万，与曹操相 抗。曹操见孙权兵虽 7 万，但军伍整肃，士气逼人，叹道：“生子当如孙仲谋； 像刘表的儿子刘综，只是豚犬耳！”孙权写信给曹操，说：“春天到了，江水陡涨， 北方人不马水战，您还是先退回吧！”又附-一页纸说：“足下不死，我不得安。” 曹操晒然一笑，对部将说：“孙权不欺孤！”于是撤兵。 二人同为天下雄主，虽相互为敌，但仍是惺惺相惜，相互赏识。 第三节 如何排解“以己观人”的错误 多陈处直，则以为见美静言不听，则以为空虚抗为高谈，则以为不逊逊让 不尽，则以为浅陋历发众奇，则以为多端 【原典】 然则何以知其兼偏，而与之言乎？其为人也，务以流数杼人之所长，而为之 名 目，如是昔兼也。如陈以美欲人称之，不欲知人之所有，如是者编也。不欲知 人，则言无不疑。是故以深说浅，益深益异。异则相返，反则相非。 是故多陈处直，则以为见美。静听不言，则以为虚空。抗为高谈，则以为不 逊。逊让不尽，则以为浅陋。言称一善，则以为不博。历发众奇，则以为多端。 先意而言，则以为分美。因失难之，则以为不喻。说以对反，则以为较己。博以 异杂，则以为无要。论以同体，然后乃悦。于是乎有亲爱之情，称
【注释】 流数：各家各派、 杼：同抒，表达，引申为赞美。名 目：给以品评。 陈以美：陈述优点。 益深益异：越深越有差异。 因失难达：因不明白而提出疑问，不要：不得要领。 【译文】 然而丽如何识别他是兼才或偏才而与他交谈呢？他为人才能以各种人才的 性情来谈论他们的长处，并以评品举荐，如果是这样就是兼才。如果陈述自已的 长处而想要别人称赞，又不想了解别人的长处，像这样的就是偏才。不想了解别 人，就对别人的话无不表示怀疑。因此和见识不深的人父谈，谈得越深差异就会 越大。有差异就会对立，以至于相互非雉。 因此，经常表现出正之态，就以为发现了他的优点。静听人语不发话，就以 为他空洞无实。邀亢的高谈阔论，就以为是不谦虚。谦让太多，就以为是浅薄无 能。言谈只显示了一种长处，就以为知识不广博。旁征博引就以为是学问深厚多 端。白已的想法被别人道出，就以为是分享了自已的成果。因不明白而提出疑问， 就以为是不可理喻。说出不同意见就以为是与自己较劲。广博而又杂异，就以为 是不得要领，谈到共同的话题才能够欢悦起来，因此而有亲近爱护之情，称赞举 荐之名，这就是偏才常有的偏失 评述 以己观人的表现多种多样，错误也各自不同，从表现状态来描述以已观人的 心理特征，有助于提醒沉迷其中的人。 1.“多陈处直，则以为见美。” 如果谈话内容较多，或者语言直率，就认为这是在显示炫耀。 2,“静听不言，则以为虚空。”
如果静听他人讲话，不轻易表态，就认为这是思想空虚，没有真本领。 3.“抗为高谈，则以为不逊。” 如果理直气壮地高声谈话，就认为这是傲慢无礼。 4,“逊让不尽，则以为浅陋。” 如果谦逊礼让，讲话图有余地，就认为这是见解浅陋。 5.“言称-善，则以为不博。” 谈话如果肯定一方面的可取之处，就认为这是狭隘不博。 6.“历发众奇，则以为多端。” 如果对方摆出各方面的见解，就认为这是善变多端。 7.“先意而言，则以为分美。” 自已的想法或观，点，别人曾先谈及，就以为是别人抢了自己的成果。 8.“ 因失雉之，则以为不喻。” 对方发现他的讲话有错误而提出疑问时，就认为对方糊涂，听不懂。 9.“说以对反，则以为较已。” 如果有人提出相反的意见，就认为这是找碴子，有意和他辩论。 10.“博以异杂，则以为无要。” 谈话中如果征引了广搏的知识，他就会认为杂乱无章。 总的说来，这种人只有和自已同一类型的人才能谈得来，并且互相吹捧、宣 扬。这是偏才之人在待人接物上的基本缺点 要克服以已观人的缺点，应不断加强与多种类型人的接触，广交朋友，多观 人之长，而不安下断语。 第十六部分 知人的两种困难 第一节 知人之难
人物精微，能神而明，其道甚雄是以众人之察不能尽备 故其得者少，所失者多 【原典】 盖知人之效有二难。有难知之难，有知之而无由得效之难。何谓难知之雄？ 人物精微，能神而明，其道甚雄，固难知之雅也。是以众人之察不能尽备。故各 自立度，以相观采。或相其形容，或侯其动作，或揆其终始，或揆其凝象，或推 其细微，或恐其过误，或循其所言，或稽其行事。八者游杂，故其得者少，所失 者多。 【注释】 知人之效：了解人才不失误。尽备：完全详备。 以相观采：各自观察取舍。揆：测度。 稽：考核。 游杂：混杂而无统一标准。 【译文】 鉴别人才而不出差错有两方面的困难。一是人才雄以鉴别的困难，二是发现 人才却又无法举荐的困难。什么叫难知之难？人物精深微妙，能神幽而通明其中 的规律很难把握，因此出现人才难于鉴别的困难。因此一般人的考察不能全而把 握而各自制定标准来进行观察取舍。有的观察形相外貌，有的留意行为动作，有 的测度他开头结尾的表现，有的衡量他的模仿能力，有的推敲他的细枝末节，有 的估计他的过失错误，有的考察他的言语，有的考核他的办事能力。以上八方而 相互混杂而无统一标准，使得鉴别人才时正确的少，错误的多。 评述 遇到危险，本能地退缩，或者掩藏起来，这是生物的自然反应。人是有思想 的，因此他们把内心的许多东西掩藏起来。这就给识别人心带来障碍。 人们又多凭经验办事。个人的经历不同，识别人才时，对人才的能力、学识
的演绎就会出现偏差，构成片面的错误。以己观人，凭个人好恶、个人经验识人， 片面的错误是必然的。西方的技术科学特征可以把人才用各种指标衡量，并打出 一个准确而“科学 ”的分数来，但其错误率仍然很高。这可以作为人才不易知的 一个佐证。 这对主管者提出了一个严肃的问题：有没有识人的眼光？有没有用人的胆 魄？有没有容人的肚量？没有眼光，就错过了内秀的人才：没有胆魄，就不敢大 胆启用没有资历、初出茅庐、名望不高的旷世奇才；没有肚量，就容不下与自己 意见相左，或高于自己的人才。因此，用人者在感叹缺乏人才之前，应先检讨以 上三个问题，确证无失之后，再感叹缺乏人才才有道理（实际上没理由，人才肯 定不少，否则这个世界就停止不转了；而是应思考毛病出在哪里，再下决心去解 决)。 片面观人有八种情祝。 1. 以貌取人 古语讲，相由心生。这是饱含人生经验的一句话。心志高的人，面有奋勇之 色；心高气傲的人，是旁若无人的神色。但神色与形相美丑却没有直接联系。有 的人就把相貌美丑作为了识人的标推。长得丑、奇形怪状的人，看了心里不舒服， 就“咔嚓 ”一下把此人的才能否决了。有的人身形猥琐，不注意衣饰外貌，其实 饱学名士。张三丰在名声重于武林泰斗之前，人称他“邋遢道人 ”，就因为他不 讲卫生。为什么不讲卫生，这里不去讨论；邋遢的外衣下罩着举世奇绝的胆识气 概。 不重外表的人逐渐减少，但长相奇绝的人才仍不被赏识，这一点却一直没变。 曹操统一了北方，实际上本还可以轻松地取得西川，那样刘备就没有了根据 地，历史兴许是另一个模样了。 刘备进西川前，蜀地归刘璋管辖，刘璋是个无能、插弱的人，西川迟早要被 人吞并，因此他手下的人才就各打各的算盘。张松就借去许昌向曹操求援的机会， 暗藏一幅西川军事地图，如果曹操看得起他，就把西川拱手送给曹操。 曹操偏偏在这儿犯了一个错误。张松在西川是很有名的人物，但长得丑，尖 头，暴额，牙齿也露出来，短短的，但声如洪钟。曹操一看这个丑样于，立刻就
把脸拉下来了，因为丑，一个忠厚诚实的人烧水做饭。这群人的长者闭目欺坐了 一会儿，就站起来活动筋骨。远远看见那个在大树背后做饭的小伙子正拿着勺子 自个儿舀米饭吃。长者有点难过，一向诚实的人，在危难中就失了本性。长者没 向其他人提此事，但已改变了对那个诚实小伙子的看法。 后来，当这个小伙子在战场上牺牲了，长者重提此事，另一个随行的人告诉 他，那个小伙子当时并没偷吃米饭，而是雀屎掉在锅里，他不忍浪费，悄悄拣了 那团米饭吃了。 长者听了后，就呆呆地坐着，良久。这就是孔子困于陈、蔡时的故事。 尽管尹伯奇待奉后母非常孝顺，他没有衣服和鞋子，就光着脚在冬天为后母 拉车子。他的后母曾经抓往一只毒蜂，去掉毒后系在自己的白衣上，伯奇看见， 走近前想帮母亲拿掉。母亲大叫：“伯奇拉我的衣服。”吉甫于是开始怀疑伯奇想 对其继母非礼。伯奇没有办法洗刷耻蓐，只能自杀身亡。 因此，主管者在识人上一定要慎重，没有证据，不知来龙去脉，就不要随便 否定。不能因他的童心大作，而认为他不成熟。 3. 只看当初，不顾变化 新的工作职位和新的工作内容，会给人一种压力，因陌生和紧张而生的畏惧 感。用人者不能因新人最初的工作没做好，就怀疑他的能力。谁都有一个熟悉过 程，许多工作并不需要特别的智慧，而是熟悉。用人者应考察新人在接受工作后 是怎么做的。如果只是味地勤奋，没有动脑筋去思考轻巧、简洁的方法，那应及 时提醒他，不要一味苫干，要用头脑。如果只想取巧，缺乏苦干精神，那就需留 心了，是聪明而懒惰的领导人一个忠厚诚实的人烧水做饭。这群人的长者闭目欺 坐了一会儿，就站起来活动筋骨。远远看见那个在大树背后做饭的小伙子正拿着 勺子自个儿舀米饭吃。长者有点难过，一向诚实的人，在危难中就失了本性。长 者没向其他人提此事，但已改变了对那个诚实小伙子的看法。 后来，当这个小伙子在战场上牺牲了，长者重提此事，另一个随行的人告诉 他，那个小伙子当时并没偷吃米饭，而是雀屎掉在锅里，他不忍浪费，悄悄拣了 那团米饭吃了。 长者听了后，就呆呆地坐着，良久。这就是孔子困于陈、蔡时的故事。
尽管尹伯奇待奉后母非常孝顺，他没有衣服和鞋子，就光着脚在冬天为后母 拉车子。他的后母曾经抓往一只毒蜂，去掉毒后系在自己的白衣上，伯奇看见， 走近前想帮母亲拿掉。母亲大叫：“伯奇拉我的衣服。”吉甫于是开始怀疑伯奇想 对其继母非礼。伯奇没有办法洗刷耻蓐，只能自杀身亡。 因此，主管者在识人上一定要慎重，没有证据，不知来龙去脉，就不要随便 否定。不能因他的童心大作，而认为他不成熟。 3. 只看当初，不顾变化 新的工作职位和新的工作内容，会给人一种压力，因陌生和紧张而生的畏惧 感。用人者不能因新人最初的工作没做好，就怀疑他的能力。谁都有一个熟悉过 程，许多工作并不需要特别的智慧，而是熟悉。用人者应考察新人在接受工作后 是怎么做的。如果只是味地勤奋，没有动脑筋去思考轻巧、简洁的方法，那应及 时提醒他，不要一味苫干，要用头脑。如果只想取巧，缺乏苦干精神，那就需留 心了，是聪明而懒惰的领导人潜质呢，还是投机取巧？ 不论最初的考察结果如何，不要忘了，最根本的是他以后的工作能力和品质。 最初的诚实未必是真；而明言要求加薪水的直率也未必是真正的诚实。 一个人最终的成就只与努力的过程相关，而与最初的表现无必然联系。除只 有伟人能成就的功业外，其他绝大多数工作职位对天分的要求不十分严格。用人 者不宜因自己是天才，就要求每一个部下也是天才，更多地要求是勤奋、诚实和 不断地进步。这三点也是选拔人才的要素。 当然，要能胜任工作，并创造性地圆满完成工作是选用人才的根本。职位不 同，对人才要求的侧重点也不一样。有的首先是能力，有的首先要求忠诚，识情 况而定。 勤奋、肯钻研的人，也许开始表现平平，慢慢的，成熟了，能力也增强了， 成长为业务骨千。不肯钻研的，永远只能停在原有水平上。如果你已满意于目前 的职位或成就，那就是不能继续向前的信号。 4. 只看表面现象 与人交往，第一印象非常重要。人们都习惯于用第一印象来评价别人，尽管
这并不正确，但习惯成自然，既然人们这样俗成了，人才就应注意个人的外表形 象，除个人利益外，还为着其他人和公司的利益。如果你被澈换，顶替的是无能 小人，那不是害了称的同事和部下？“穷则独善其身，达侧兼善天下 ”的思想含 有许多的保守意味，不是积极济世的态度，不值得推广到现代企业中去。 用人者如果也与普通人一样凭表面印象来判断、评选人才，那就糟了。这可 能错过了人才，选择了绣花枕头。真正的人才在未被赏识、启用之前，以身居贫 穷的居多。他们把时间、精力花在了学习、思考上，也没有钱去修饰自已的外表。 凭表象识人， 自然错误百出了。 许多的奸佞小人又善于讲奉承话，表面上忠心耿耿，实际上心怀邪念。这也 是表面现象的一种。忠臣不善言表，这又是表面现象的一种。用人者如不能区分 这两种情祝，首先是失职，其次是无能，再次会引狼人室，亲信小人，造成巨大 损失。 5. 只看细节 宋朝的范仲淹，是一个有远见卓识的人。他在用人的时候，主要是取人的节 气和才能，而不计较人的细微不足。范种淹做元帅的时候，招纳的幕僚，有些是 犯了罪被朝廷貶官的，有些是被流放的。不少人不理解范仲淹的人才策略，产生 了疑惑。范种淹则认为：“有才能没有过错的人，朝廷自然要重用他们。但世界 上没有完人，如果有人确实是人才，仅仅因为他的一点小毛病，或是因为做官议 论朝政而遭祸，不看其主要方面，不靠一些特殊手段起用他们，他们就成了废人 了。” 用人不宜求全。只要他能胜任工作，就不宜责备其不当的细节。至于因细节 影响了工作，那就不是细节问题了。 在用人这一点上，水至清则无鱼，人太察则无徒，然不能鼓励人才贪私利。 但要约束到每一个人都两袖清风，是违背人本性而不现实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分轻重缓急。正在用人之时，宜闭一只跟，但不能让人才贪私利到乱自己阵脚 的程度；江山已打平，为严肃纲纪，就要多睁睁眼晴，不要再纵容贪欲 c 提高他 们的待遇是必要的，至少有了限制他们腐败的物质前提。 6.犯有前科
有前科的人总让他人不放心，担心他旧病复发，或者是怀疑他本性不改。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这类人既然有胆量作奸犯科，定然有勇气和特别之处。 如能引导这种力量到正面上来，会造福不小。可行的办法是，先考察这类人本性 如何，神正不正。神正，其人正，他犯错误能是一时的失足和糊涂。这种人自然 是可用的，而且应大胆、带鼓恸性地用。他们知恩心切，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能力会超常发挥，死命以效。 屡教不改的人，则应毫不犹豫地开掉，不要留隐患在身边，抱着侥幸的心理。 有的人的确是不值得留在身边的。有一次，楚庄王举行宴会，招待他的一批得力 臣下。他让自己一位心爱的美女为众人斟酒，以助酒兴。夜幕初降时，众入已喝 得有儿分酒意了，这时，一阵风吹熄了烛火。黑暗中，有人仗着酒意，乘机拉住 斟酒美女的衣袖，大概想一亲芳泽，但被这位美女挣脱了。机灵的美女顺手拉断 了那人的帽缨握在手中。 烛火重新点燃，美女来到楚庄王座前一阵撒矫、咬耳朵，拿出那条帽缨，定 要楚庄王查出那人，严加惩处，为自己出气。 美女虽然在悄声说话，但坐在楚庄王旁边的几位臣下从美女愤怒的表情和手 握的缨带上猜出了怎么事，都不禁替那位冒失鬼捏一把汗。那位冒失鬼已吓得面 色知土，冷汗淋漓，暗道完了，垂头待死，气氛十分紧张。庄王却不动声色，好 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楚庄王接着大声下令：“今天，有这么多的良臣猛将和我一起饮酒，我心里 分痛快。咱们继续喝，…醉方休。并且，谁不把帽缨扯断，谁就没有痛饮尽欢， 那我就要处罚他！” 于是，所有参加宴会的臣子们都拉断了自己的帽缨，放胆狂饮，一直喝到东 倒西歪才尽兴而去。 不久，在楚国围困郑国的那场重要战事中，有一位武士在楚庄干面前表现得 特别勇敢，他带头神人敌阵，交锋五合，便杀了五个敌将。这位武士的神勇大大 地鼓舞」楚军将士的斗志，他齐声呐喊，旋风般朝敌军杀去。郑国军队被这位武 士的神勇吓得亡魂直冒，楚军一冲上来，他们就乱了阵脚，丢盔弃甲，狼狈 m 逃。 结果，楚军大获全胜。
战后，楚庄王派人慰劳这位武士，一打听，原来他就是娜次宴会上被酒的美 女扯断了帽缨的人 楚庄王的大度，鼓励的不仅是邪位将士。 7. 只听言语，不看行动 这是老生常谈的问题了。早在 2000 年前，孔子就讲过了，说在早些时候， 他轻信人言，结果吃亏不小，才学会不仅要听人怎么说，更要看他怎么做。只有 听其言，观其行，然后可以知道他的能力品质。 吕布被手下捉住送到曹操那里。吕布勇冠天下，见到曹操，第一句话却是： “今日已往，天下定矣 ”意思是说，从今以后，犬下就定下来归谁所有了。 -下子搞得曹操没想过来，问：“此话怎讲？ ” 布说：“您所扭心的，只不过是日布，今已降服。如果让我率领将上，您在 后督阵，天下自然就平定了。”又对在座的刘备说：“玄德，你是座上宾客，我今 己降服，还被绳子捆绑，太没面子，你为什么不肯帮我说一句话呢？ ” 听到吕布一勇夫式的话，曹操禁不住笑了（只一勇而已，何足惧？)，说：“缚 虎不得不急。”下令松绑。刘备却说：“不可。孟德（曹操字孟德）不记得丁建阳、 董卓了吗？ ” 吕布最初投靠丁建阳，董卓摄政乱天下后，吕布为求富贵，杀了丁建阳归服 董卓。后因为历史上四大美女之一的貂婵，又杀了董卓。刘备一句话提醒曹操： 不要相信吕布的话，要看看他以前做了些什么，他以前怎么对丁建阳、董卓，那 么今后也会如何对你。 吕布气得不行，怒目瞪着刘备：“大耳儿，你他妈的如此可恶！” 曹操遂下令绞杀吕布一虽借其天下第一的武功勇力，但不能留虎为患。 8. 只看实际效果 以成败论英雄，会伤害人心。虽说有志者事竟成，但事情的成败不完全以个 人的意志为转移。如果不问过程，只问结果，许多的人才咽不下这口气，伤心之 余就会主动离开（没尽心力除外)。
既注重结果，又关心所付出的心血和努力，其实更有利于完成任务。 第二节 第一印象的错误 是故必有草创信形之误故浅美扬露、则以为有异深明沉漠，则以为空虚口 传甲乙，则以为义理平道政事，则以为国体 【原典】 是故必有草侧信形之误，又有居止变化之谬。故其接遇观人也，随行信名， 失其中情。故浅美扬露，则以为有异。深明沉漠，则以为空虚。分别妙理，则以 为离娄。口传甲乙，则以为义理。好说是非，则以为臧否。讲目成名，则以为人 物。平道政事，则以为国体。犹听有声之类，名随其音。夫名非实，用之不效。 故日，名犹口进，而实从事退。中情之人，名不副实，用之有效。故名由众退， 而实从事章，此草创之常失也。 【注释】 草创信形：初次接触相信外表。 浅美：肤浅的才能。 离娄：人名，见《孟子 ·离娄上》，据说他眼晴明亮，能百步外观物而察秋 毫。这里当理解为研究深微理论目光尖锐的智者。 讲目成名：评品人物排列他们的等级次序。 名随其音：随其音定名，根据它发出的声音来确定它是什么 a 名犹口进：名声在口口相传中显扬。 中情：内有奇才不显于外 【译文】 因此有测次接受相信外表的错误，有稳定之中看不到变化的偏差。因而在接 触观察人物时，只根据他的举止和名声，而忽略了他内蓄的才能。这样，看见显
现在外的肤浅才能，就认为与众不同；深明沉默，寡言少语，就认为是空洞无实 的人；分辨精深玄微的道理，就认为有犀利的目光；嘴里讲着申乙丙丁，就以为 精通经义名理：喜欢评论是非，就以为能辨别善恶；品评人物好坏，就以为能鉴 识人才；评论时事政治，就以为能体察关心国家大事。这些就像物能发出声音， 根据声音来判断它是什么。如果名不副实，就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因此说，名 声随口头流传而显扬，实际才能却在办事过程中消退，才能蓄于内而不外显的人， 名不副实，使用起来却有惊人的作用，他的名声没在众人口中传播，他的实际才 干却在办事过程中显扬。这就是初次接触经常出现的偏差。 评述 识别人才，第一印象自然重要：但又发生了许多的错误，人才，给错过了； 不是人才，因轻信，却留下来。愤失就在这一面之间预先埋种。 许多用人者在这方面花费了无数心力，接触过不少的人才，总还是留下不少 的人才遗憾，原因在于，在意气张扬、金戈铁马建功立业时，对人才、策略、民 心等间题仍应始终保持小心谨慎的态度。不大胆，不敢冒险，就不能进取；缺乏 小心，不谦虚，又会挫伤人的积极性，或树敌太多，阻塞前进的道路。 为避免第一印象的错误，有七点值得注意。 1.浅美扬露，则以为异 把锋芒外露、耍小聪明的人当作奇才。从中国传统修养来看，锋芒外露的人 内涵甚浅，并不是真才实学的人。其优点是，初一接触，觉得这个人很有见积， 力量也不小。如此轻信，错误不可避免。社会发展到今天，人才不主动宣扬自己 的才能，如酒香不怕巷子深-一样地等待明主，那是现代的迂。拿捏好宣传自己 与蓄劲待发的分寸，是能力和经验。 2.深明沉漠，则以为空虚 把大智若愚、思想深刻、沉默寡言的人视为空虚无能。生活的法则给青年人 一个教训：能力不是用嘴说出来的，而是用手和头脑做山来的。，非常遗憾的是， 现在的学校教育从不能给学生一丝一毫的为人处世技巧方面的教育。读了十几年
书，走到社会上来，处处碰壁、伤痕累累之后，才反思自己的过失，待成长后， 又晃过了几年。这几年本该是很宝贵的时闯」 3.分别妙理，则以为离娄 离娄，雕镂玲珑的样子，这里指雕琢，即对他人精妙的理论分析，视为巧饰。 这与前面沉默寡言、大智惹惠的人并不矛盾。沉默是不需要表露才华时的状 态，冷静观察，深刻思考，以静待动。一旦表现，则精妙思想就娓娓道出。 4. 口传甲乙，则以为义理 说着人云亦云的陈辞滥调，却误以为是妙精的理论。几千年文明沉淀下来的 义理，随」道出，也当然精湛，需要区分的是已深刻领会，还是鹦鹉学舌。 5.好说是非，则以为臧否 把喜欢搬弄是非、评头论足的人，当作能品评人物的人。来说是非者，必是 是非人。他如此对待别人，也会如此待我。因此，对这类人不要一见面就下结论。 如果他所评论的你已了解，对这个人就容易辨别。如果不了解，就不要轻易相信 讲话人，应从其他方面进一步考察。 6.讲目成名，则以为人物 喜欢比较各种名人的短长，排他们的座次，这类人才并不一定是学有所长的 人。 一个真正的人本，多半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花费在评品他人身上，关心自 已的工作还来不及。就算他把关心名人当作自己的研究课题，如果不能从中总归 出历史性、人类共同性的东西，与一般常人也无区别，这样的人才见识平凡，算 不得本事。 7,平道政事，则以为国体 把喜欢谈论政治的人当作国体之才。 国体之才自然关心国家大事，但与喜欢谈论是两码子事。喜欢淡论，却看不 到问题的本质，预测不了事态的方向，找不出有力的措施，纯粹是关心，装了一 脑袋时局知识，而无实用。既关心，也能看到本质，预测未来，想出办法的人， 才会有国体之能。 一般人也有关心政治的愿望。但他]得到的消息是否全面准确，本是一个问 题，那么之后的问题就更成问题了。他们也当然无法知道国家领导人桌上放着的
材料与报刊上的消息内容出人有多大。因此只凭谈论政事来识别人才，实在不可 靠。 第三节 动静结合考察人 居，视其所安达，视其所举富，视其所与穷，视其所为贫，视其所取 【原典】 故必待居止，然后识之。故居，视其所安；达，视其所举；富，视其所与； 穷，视其所为；贫，视其所取，然后乃能知贤否。此又已试，非始相也。所以知 质，未足以知其略。且天下之人，不可得皆与游处。或志趣变易，随物而化，或 未至而悬欲，或已全而易顾，或穷约而力行，或得志而从欲，此又居止之所失也。 由是论之，能两得其要，是难知之难。 【注释】 始相：最初的印象。 质：品质心性。 人物志智意 略：才力谍略。 悬欲：犹豫不决。 易顾：改变方向，变化。从：通“纵 ”。 【译文】 因此必须留心他的日常起居行为，才能完全识别他。安定时，看他满足于什 么：发达后，看他举荐什么样的人；富足了，看他给别人什么；单微低贱时，看 他的所作所为；穷困潦倒时，看他如何对待财物。这以后就可以知道他是否贤明 智哲。这样考蔡的结果，就不是最初的印象了。因此，知道他的心性品质，未必 就知道他变化的规律。况且天下的人，不可叮能一同处共游。人志趣不定，随外 物变化。有的人尚未定型，还在犹豫，有的人志趣已定却又变化。有的人穷困贫
贱却在勤奋努力，有的人得志后就开始放纵自己。这是稳定中又可能变化的东西。 由此可知，能了解常情，又识变通，两得其要领，是难于知人的难处。 评述 考察人物，敏捷之处在于要从现象看出其本真才性。表面形相和外部行动都 是现象，从中看得出本质，就是识人的高明之处。 人才是变化的，先不能干，后能干了；先是纯洁的，后来贪污了；先是邪恶 的，后来又变成了善良：先是节俭自约的，后来是挥霍；先前是平和待人的，后 来是傲慢，老气横秋。这种种变化在一眼之间能断定，那就有曾国藩的鉴別之能 了。因此考察品评人物也必须考虑到这些变化与发展。 人如此之多，又有谁能一个-一个去考察呢？不了解其本质，就等于不知道 这个人，又不能花时间去了解每一个人（那考察者早就累死了) ，因此说，考察 人物实在难。 一、“居，视其所安 ”，即观察其日常生活的衣食住行，看他安于怎样的生活 方式。 二、“达，视其所举 ”，即观察其在居官时，推荐和提拔的是哪些人才。 三、“富，视其所与 ”，即观察其在富有时，援助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四、“穷，视其所为 ”，即观察其在不得志时的所作所为。 五、“贫，视其所取 ”，即观察其在贫困时，对待财物的态度。 通过以上“五视 ”的考察，并非是只凭最初的接触印象，才能辩别出真正的 贤才。 刘劭的“五视 ”鉴人法，与《逸周书》中的“ 四观 ”和李克的“五视 ”观人 术有些相似。 《逸周书》的“ 四观 ”是： 一、富贵者，观其有礼施； 二、贫贱者，观其有德守； 三、嬖宠者，观其不骄奢； 四、隐约者，观其不镊惧。 李克的“五视 ”是：
一、居，视其所亲； 二、富，视其所与； 三、达，视其所举； 四、穷，视其所不为； 五、贫，视其所不取。 关于李克的“五视 ”，还有一则故事。 战国时魏国的国君魏文侯要选国相，他召见大臣李克问道：“先生你经常对 我讲：‘家贫则思良妻，国乱则思良相。现在，我要选一个国相，不是魏成子就 是翟璜，这两个人你看怎样？ ” 李克答道：“你只要规察一下他们过去的表现就可知了。居，视其所亲；富， 视其所与；达，视其所举；穷，视其所不为；贫，视其所不取。通过此‘五视 ’ 来观察，就足可以定下谁可做国相了。为什么还要我来发表意见呢？ ” 魏文侯听了后说：“先生请回去休息吧，听了你的话，我的国相可确定了。” 李克辞别了魏文侯，来到翟璜家。翟璜问道：“听说国君请先生去选国相， 最后选定了谁？ ”李克同答说：“魏成子当上国相了。” 霍璜怒道：“凭大家的所见所闻，我翟璜有什么地方不如魏成子？西河太守， 是我推荐的。君王因邺城之事发愁，我又推荐了西门豹。君王计划要打中山，我 就推荐了乐羊为将。攻下了中山，无人守卫，我又推荐了先生。世子无师，我又 推荐了屈侯鲋。我有哪一点不如魏成子？ ” 李克说：“你推荐我到国君那儿，难道是为了结党营私来求做大官吗？国君 要选国相，问我说：‘非成侧璜，二者何如？ ’我回答说：·请国君了解一下他们 平时的表现就可知了。日常生活中视其所亲近的都是哪些人，富贵时视其所交往 的都是哪些朋友，得志时视其所举荐的是哪些人才，身处逆境时视其不干哪些事， 贫穷时视其不要哪些东西，通过此‘五视'来观察，就足可以定下谁可做国相了。 为朴么还要我来发表意见呢？'因此我就知道魏成子可选作国相了。况且称怎能 与魏成子相比呢？魏成子的俸禄上千钟，十分之九用来为国招贤，十分之一才用 于自己的生活。因此他从东方召来了 卜子夏、田子方、段干木。这三个人，天下 奇才，君王尊他们为师，向他们学习治国之道。你所推荐的五个人，君王都把他 们作为臣子使用了。称哪里能与魏成子相比呢？ ”
翟璜迟疑了一阵子之后，恭敬地向李克行了两个跪拜礼之后说：“我是…个 无知无识的人，刚才我的话说错了，愿意永远作你的学生，向你学习。” 此外，在变化中观察人才要注意以下三点： 一、“或志趣变易，随物而化 ”，即有的人志趣游摆不定，总在随着外界的形 势不断地变化： 二、“或未至而悬欲（决心未下，犹疑不决），或已至而易顾（改变方向）”， 即有的人在未达到理想时，坚持不懈地追求，理想实现后又一改初衷。 三、“或穷约而力行，或得志而从欲 ”，即有的人穷困时奋发努力，当其得志 时又为所欲为。 这说明我既要从稳定状态中考察人物，又不能用固定的眼光看人，既要看到 其“居止 ”常态，又要看到其“变化 ”的变态。 更多的人在地位变化以后，先前的约束自励、勤俭习惯变化了，作风也变化， 这对人对己都是最大的敌人，稍不注意，辛苦所得会化作泡影。 唐朝的张九龄和严挺之、萧诚很要好。严挺之讨厌萧诚阿谀奉承别人，就劝 张九龄谢绝和萧诚的米往。一次张九龄忽然气愤地自言自语：“严挺之太刚直， 只有萧诚利柔可人。”当时李泌在旁边，对他说：“您从布衣出身，凭猎自己的正 直才当上宰相，难道你还喜欢和柔的人吗？ ”张九龄听了，吃了一惊，马上郑重 其事地对李泌表示感谢。 第四节 人才得到任用的困难 或身卑力微，言不见用或不在其位，无由得拔或在其位，以有所迫所谓无 由得效之难也 【原典】 何谓无由得效之难？上材已莫知，或所识者在幼贱之中，未达而丧。或所识 者未拔而先没。或曲高和寡，唱不见赞。或身卑力微，言不见亮。或器非时好， 不见信贵。或不在其位，无由得拔。或在其位，以有所屈迫。
是以良材识真，万不一遇也。须识真在位，识百不一有也。以位势值可荐致 之，宜十不一合也。或明足识真，有所妨夺，不欲贡荐。或好贡荐，而不能识真。 是故知与不知，相与分乱于总猥@之中。实知者，患于不得达效。不知者，亦自 以为未识。所谓无由得效之难也。故日知人之效，有二难。 【注释】 上材：上等人才。 唱不见赞：唱，同倡，倡导：赞，赞扬。亮：明亮，引申为赏识、重视。 值：相当。 宜：大概、大约。 贡荐：贡呈荐举。 总报：杂处于众人之中。 【译文】 什么叫无从举荐之难？上等人才已很难识别。有些被考察的人才，还在年幼 或贫贱之中，没有发达就天丧了。有的被考察的人才未曾提拔就已去世。有的曲 高和寡，知音太少，虽有人倡扬却不被普遍赞颈。有的身微力轻，才智不为人赏 识。有的不合于时尚，不被信任重用。有的人不在其位，知道人才又无从举荐提 拔，有的身在其位，却迫于势力不強，不能提拔所知人才。 因此良才遇到能识别真才的人，万不遇一。身处其位又能识别人才的，百不 遇一。权位势力相当又能举荐人才的，大概十不遇一。有的人智力明敏足以识别 人才，因有所妨忌而不愿举荐人才。有的人喜欢举荐人才，却又不能鉴别人才。 因而能知人才的与不能知的，都相互杂乱地处在众人之中。能知人的，担心达不 到举荐的目的。不能知人的，又以为没有遇到人才。这就是无人举荐人才的难处。 因此说，识别人才而又有效，两方面都困难。 识别人才已经不易，发现人才，要使他被任用，也是很困难的事。 缺乏人才有两个环节，一是不能发现人才，二是要使人才得到任用也难。第 二个环节往往被人们忽略。举个例子来讲，袁绍本来称雄北万，人强马壮，祖上.
也是德高望众，有这么多犹势，却被起于乱草中的曹操打败，不是因为他手下缺 乏人才，实际上是人才得不到使用。郭嘉是三国时期一位著名的谋臣，本在袁绍 手下做事。但袁绍不肯重用他，叹借之余，郭嘉投奔了曹操（与陈平离升项羽奔 刘邦何其相似）。不知袁绍后来是否后悔过，他被曹操打败，郭嘉是出了大力的。 毛泽东对郭嘉的评价是很高的：“《三国志》里《郭嘉传》值得一读。郭嘉这 个人是足智多谋，初在袁绍麾下不得施展。他说袁绍‘多端寡要，好谋无决，欲 与共济天下难 ·, 就跑到曹操那里。曹操说他‘每有大议，临敌制辨。臣策未决， 嘉辄成之。平定天下，谋功为高 ’。可惜中年天折。”郭嘉死时才 38 岁。 人才得不到任用有种种原因，这儿归纳出八种。 一、“所识尚在幼贱中，未达而丧 ”，即神童天折，英才在少年困贱中被发现， 未得显贵而天折 二、“或所识者末拔而先没 ”，即有的人虽为上才，未得提拔而早逝。 三、“或曲高和寡，唱不见赞 ”，即有的人曲高和寡，因才高智大，虽被推荐 也得不到赏识。 四、“或身卑力激，言不见亮 ”，即推荐者人轻言微，意见不被重视，他推荐 的人才未被重用。 五、“或器非时好，不见信贵 ”，即其人主张虽好，但不合时宜，故得不到赏 识。 六、“或不在其位，无由得拔 ”，即推荐者不在其位，想推荐却没有机会，因 此人才没有提拔的机会。 七、“或在其位，以有所屈迫 ”，即推荐者虽在其位，但推荐良才时又受到重 重阻挠与压制。 第八种情况不应该被忽略，那就是有的人能够发现真才，但怕他威胁自己地 位，就压制或排挤不用，即“或明足识真，有所妨夺，不欲贡荐 ”。 韩非是韩国公子，天生口吃，因此与别人说话总是结结巴巴。但是他擅长写 文章，对人性心理的观察很敏锐，是苟卿最优秀的门生。 韩国当时日渐衰败，韩非屡次提出建议，因韩王不喜欢韩非，根本无视他的 建议，也不想改革。韩非感叹自己的不得志，写了《孤愤》、《五蠹》、《内外储说》、 《说林》、《说难》等十余万字的书，即所谓的《韩非子》。
秦王政读《孤愤》、《五蠹》二书后感叹说：“多出色的书，如果能与韩非见 一面，死而无憾。”“韩非是与我同门的韩国人。”客卿李斯煌恐地对秦王说。李 斯是楚国人，与韩非问是苟子的]下，但成绩却不及韩非，后投效秦国，是丹不 韦的食客之一，因此能够接近秦王而成为幕僚。秦王立刻派遭使者到韩国，要求 见韩非一面。韩非到了秦国，向秦王政上书，建议破六国合纵的盟约，阐述统一 天下策咯，秦王非常高兴。 李斯害怕韩非会取代自己的地位，就向秦王说：“韩非乃韩国公子，秦王想 并吞诸侯之地，韩非必定会为韩国打算，而不会为秦国设想，这是人之常情。现 在他长期留在我国，一旦遣送回国必将为害我国。最好的方法就是施以酷刑，杀 了他。”秦王听了他的话，下令逮捕韩非人狱。韩非虽想为自己辩白，却无法把 自已的意思传达给秦王。李斯派人送来毒药，并附带-封信：“秦国重臣对客卿甚 为不满，决定将他们全部放逐，当然也不会让他们就这么回去，自己服毒自杀吧！” 韩非终于明白，于是以李斯送来的毒药解脱了一切。秦王政很后梅逮捕韩非人狱， 于是匆忙下令赦免，但韩非已自杀身亡。 由此可以推导出，人才固然十分重要，但能发现、推荐人才的人更重要。但 现实生活中，能发现、推荐人才的人才没有被给予相当的重视。也许连一点奖赏 也没有！也许正由于这个疏忽，加重了缺乏人才的弊病。子贡问孔子各国的最优 秀人才。当时齐国有管仲，郑国有子产，他们使齐、郑二国繁荣富强。不想孔子 却说齐国鲍叔最优秀，郑国是子皮。子贡怪而问之。孔子说：我听说鲍叔推荐了 管仲，子皮推荐了子产，却没听到管仲、子产推荐了什么优秀人才。 了解贤才，是智慧；推荐贤才，是仁爱；引别进贤才是道义和职责。有了这 三般品质，还有什么能超过他呢？希望此文能引起用人者注意。 人才要想让自己的才华被人赏识，得到施展，可考感如下几个方面： 1.才能足以傲视群英，并有勇气和自信。 2.才能应符合当时的需要（这一点相当有现实性）。 3.有人赏识。 4.赏识的人身在其位。 5.任用你的人能浒大事。 具备以上几点，才华可以得到充分发挥。依靠别人不行时，就必须自已去想
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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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7 14:17: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