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少年时代的玩伴中,冬冬算是最要好的伙伴。
初中毕业后,我考学去了外地,随后参加工作。孤身一人远居它乡,也很少顾及家里。邻居们的事,更是知之甚少,闲来偶尔打探打探。突然一年,便听得不好的消息:说冬冬不学好变坏了,和街上的混混们流氓滋事,将人打残了,关进监狱被判刑六年。从此以后,他成了我们那片大杂院里,冒出的一位刑事犯。
那年冬天时值年底,我匆匆赶回故乡,准备着与父母兄妹们一起过年。除夕前一日,天下小雪。黄昏时分,在路口和冬冬不期遇面。这时候的他,已经三十出头,刑满释放不足半年。见他偻佝着身子胡子巴茬,衣服穿得也不够体面。头发乱蓬蓬的,看上去极象是农贸市场的某个摊贩。
“你回来了?”他讪讪道。
“好多年没见你。上家里坐坐吧?想和你聊聊。”声音低弱,夹杂着卑歉。
老实说,挺同情他的。一则他自幼丧父,家境贫寒;二则,毕竟我们曾共度年少。尽管院子里少有人搭理他,尽管父母也告诫我远离此人,含糊之中,我还是答应晚上过去看看。
他迎侯在门口,头上落满雪水。准备了烟茶,还有一点酒和菜。少时的笑容又在脸上浮现。那一夜,我们谈了许多。
临别时侯,他托我办件事情:说想弄点贷款做小买卖,看有无熟人给说说看。我说那倒可以,只是没有抵押怕不好办。他说抵押没问题,我用房产,产权证正在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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